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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回嫁禍於人
    宗來和崔曲一入廳,他便瞧見四周八張桌旁均已客滿,中央主桌端坐著各派掌門人及留下兩個空位。
    宗來曾在崔瑟的喪禮上見過這些人,因此,他一一喚出他們的名號,並親切地表示由衷的謝意。
    眾人頓時暗讚宗來的記憶力。
    崔曲一直端莊大方地含笑陪行,並頷首代表招呼,她不由也為情郎的超人記憶而欣喜,臉上之笑容更甜美了。
    她原本就美豔無雙,這一個月餘和宗來的日夜相處,經過愛情及甘露的滋潤,此時再由衷含笑,頓似一朵盛開的牡丹。
    井泉這位“豬哥公會理事長”瞧得雙眼時閃亮光了。
    他原本嗜色如命,至今不知玩過多少的南北佳麗,他從未遇上似崔曲這麽豔美端莊的女子。
    他開始在動腦筋了!
    他暗暗打量宗來。
    他在估計宗來的程度了。
    沒多久,他卻估計得露出笑容了。
    因為,他由宗來的碩健身材及清朗大眼,平坦大陽穴,認為宗來並沒有什麽特殊的修為或技藝。
    所以,他隻安心地欣賞崔曲並籌劃計謀。
    宗來及崔曲終於來到井泉這一桌,他剛望向坐在首位的井泉,坐在井泉右側的宏光大師立即含笑道:‘宗施主,老納為你介紹一下,他就是井施主。”
    宗來含笑拱手,道:“幸會!”
    井泉耍大牌地輕嗯一聲,道:“恭喜!”
    宗來道:“謝謝!”立即朝宏光大師諸人一一致意。
    沒多久,他們夫婦已來到中央首桌,他們一一向各位掌門人道謝之後,方始含笑坐上主位。
    大門外適時傳出爆竹聲音。
    百餘名自城中雇來的工作人員將城中酒樓近百名大師傅們所精心炊製、調理出來的佳肴迅速地送到每一張桌上。
    大廳這九張圓桌清一色是素齋,因為在場之賀客有三分之一是出家郎,為了融洽氣氛,大家全部“吃菜”。
    事實上,這些素齋雖然不是真正的**、鴨、魚、肉,不過,它們不但被炊調得栩栩如生,而且品味清香,絲毫不亞於真品。
    更難得的是每道佳肴皆不惜重資地佐以名貴藥材,不但香味宜人,而且吃得全身暖和,舒暢不已。
    廳中諸人吃得愉快極了!
    酒過三巡,宗來二人端起參茶起身,道:“請!”立即清啜一口。
    眾人愉快地細品參茶了!
    沒多久,崔鹿人廳走到宗來身邊低聲道:“稟姑爺、姑娘,請敬酒。”
    宗來頷首起身道:“請各位貴賓慢用。”說著,二人便跟著崔鹿向外行去。
    兩位婢女立即執壺端杯隨行。
    出廳之後,崔鹿為了尊敬江南八狂,便帶著宗來夫婦直接行向臨時加開於通道的那張圓桌。
    桌旁端坐江南八狂及那四位抬轎青年,崔鹿他們尚未接近桌旁,便聽見一聲沉喝道:“站住!”
    聲音來自廳前右側,出聲者是位年約二十三、四歲的錦服俊秀青年,崔鹿回頭乍見到那人,先是神色一變,立即賠笑拱手,道:“趙進士……”
    俊秀青年冷冷一哼,道:“你不配與本公子談話。”說著,立即望向宗來。
    崔鹿老臉一紅,一時不知所措!
    宗來徐徐轉身望著對方,不吭半聲。
    崔曲心中暗急,卻不便出聲。
    倏聽對方冷冷地道:“閣下知道敬酒的規矩吧?”
    宗來哪知道這些細節呢?他明知對方存心找碴,但為了顧全大局,他隻好含笑拱手,道:“請指教!”
    俟秀青年冷哼一聲,立即望向右側之中年人。
    立見中年人起身朝桌麵一指,冷冷地道:“此乃首桌,過來敬酒吧!”
    哇操!這是什麽口氣呀!
    宗來心中一惱,頓時搖頭道:“抱歉,今日的賀客甚多,為了避免浪費時間,本人打算改變敬酒方式。”說著,立即朝前行去。
    中年人那張臉色忽青忽白,掛不住了!
    俊秀書生那張臉兒頓時布上寒霜。
    宗來走到通道中央,立即等侯崔曲四人。
    不久,崔曲已走到宗來的身旁,二婢亦各送給他們一杯酒。
    宗來含笑道:“各位貴賓,請斟滿酒,感謝諸位撥駕蒞臨敝莊,恭祝諸位事事如意,請!”說著,立即一飲而盡。
    江南八狂破例地露出笑容各自幹杯。
    遠處立即有不少人跟著幹杯。
    宗來等崔曲輕啜一口酒之後,含笑道:“粗茶淡酒,聊表謝意,甚盼諸位開懷暢飲,盡與而歸。”
    立即有人喜掌喝采。
    不過,旋有人喝道:“新郎倌,過來幹幾杯吧!”
    宗來含笑道:“行,有興趣和在下喝幾杯者,散席後,請留下來吧!”
    這份豪興,立即引來一陣熱烈的喝采聲及掌聲。
    宗來含笑行禮道過謝,立即轉身返廳。
    不久,他們來到廳前,倏聽俊秀青年冷冷地道:“你就是宗來?”
    宗來停身點頭道:“正是!”
    “你是何來曆?”
    “閣下是在問案乎?”
    “放肆,答話!”
    “在下為何要答話?”
    “你……”
    倏聽中年人喝道:“崔總管,你先把咱公子的來曆說給他知道吧!”
    崔鹿稍一猶豫,望著俊秀青年道:“趙進士,老夫方便啟齒乎!”
    “說!”
    崔鹿望著宗來道:“稟姑爺,趙進士乃是南鄭城趙大人之長公子,去年高登進士,前程未可限量。”
    宗來淡然道:“那是他家的事!”
    一陣“放肆”叱喝及拍桌聲音之後,趙進士那桌及附近三桌之三十餘人已經橫眉豎眼地起身瞪著宗來。
    宗來心中暗火,表麵上仍然含笑道:“請坐!”
    立聽一名魁梧中年人喝道:“姓宗的,你必須馬上賠罪!”
    “罪從何來?”
    “你藐視咱公子,就犯了罪!”
    “抱歉!朝律法章中,似無這條罪名吧!”
    “這……你非認罪不可,否則……”
    “怎樣?”
    那人向左右諸人望了一眼,立即衝向宗來。
    賀客們頓時群情大嘩。
    宗來凝立不動,對方卻―掌抓住宗來的右臂彎,喝道:“姓宗的,你今日若不認罪,咱鐵律敏和你沒完沒了。”說著,立即用力拉去。
    哪知,他連拉三下,宗來好似磐石般絲毫不動,他的雙頰一紅,立即―掌朝宗來的腹部劈來。
    宗來沉聲道:“夠啦!”立即扣住對方的右腕並向上一拋。
    “咻!”的一聲,那人立即被拋回他的原位。
    立見他臉色蒼白地低頭不語。
    倏聽趙進士身邊中年人沉聲道:“姓宗的,你莫非作奸犯科,否則,為何不敢讓人知道你的來曆呢?”
    “閣下太缺德了吧!”
    “事實俱在,除非你當眾道出來曆,否則,難以避嫌。”
    “在下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答話。”
    “哼!狡辯!”
    “閣下仗勢咄咄逼人,太過份了吧?”
    “住口,你一再藐視咱公子,才會遭致此辱,你今日若不道出來曆,今後就別想安穩地過日子。”
    “哇操!當眾威脅,這算不算犯法?”
    中年人一時語塞。
    趙進士:沉聲道:“本公子‘請’你道出來曆,行了吧?”
    “行!在下姓宗,單名來,自幼失估,跟隨一名無名老人潛修於荒山曠野間,上回巧遇內人,方結良緣。”
    “搪塞之詞,世上何來無名老人,即使是癟三角色也會有名姓。”
    “閣下乃一介書生,豈諳江湖朋友之行徑,又怎能了解世外高人淡泊明誌,逍遙山林之崇高行徑。”
    “哼!天下會如此亂,就是被那些自命清高,卻任性行事之江湖人物所誤!”
    江南八狂身子一震,雙眼頓時寒芒閃爍。
    不過,刹那間,他們又忍了下來。
    宗來搖頭道:“閣下沒發現已經一竿打翻全天下的江湖人物了嗎?”
    “哼!江湖人物仗著一些技能到處逞凶械鬥,甚至魚肉百姓,本公子有朝一日,誓必嚴辦這批人。”
    “差矣!那些行徑隻是少數敗類之行徑,譬如今日在場者皆是聲望甚隆的武林耆哲哩!”
    “哼!貴莊荊泉原先不是聲望甚隆嗎?結果呢?殺師犯上,哼!”
    宗來不由為之臉紅。情急之下,他倏然記起幼時曾聽過私塾教師感歎朝廷“重文輕武”才會使國力積弱讓外族欺淩。
    他立即沉聲道:“荊泉之行徑隻是少數中之少數而已!”
    “哼!人心在內,誰知道日後會發生什麽事?譬如你仗著諳武及貴莊之勢力,日後難保不會成為第二個荊泉。”
    “住口!宗某人若真有那一日,甘願自盡。”
    “廢話!屆時你肯那麽做嗎?”
    “你……百無一用是書生!”
    “放肆!”
    “放什麽肆?若非你們這批書生隻知道動口不動手,金人豈會來犯,生靈豈會塗炭,你該檢討啦!”
    “大膽,竟敢批評朝政,藐視朝廷!”
    立聽中年人喝道:“各位,你們皆聽見宗來當眾藐視朝廷,批評朝政之大膽行徑了吧!公子,咱們走吧!”
    趙進土冷冷一哼,立即起身欲離去。
    宗來忙道:“胡言亂語;在下隻是就事論事,豈有批評朝政,藐視朝廷之意,你們休想亂扣大帽子。”
    趙進士冷冷一笑,立即率眾離去。
    宗來暗一咬牙,立即入廳。
    經此一來,氣氛立即不對勁了!
    自古以來,江湖人物一向不與官鬥,南鄭府趙大人與大內朝廷頗有淵源,平日又甚為護短,江湖人物豈願惹他們。
    因此,不到半個時辰,各派掌門人強裝笑顏道別去矣!
    那些欲留下來敬酒的人也“閃”掉矣!那些要找宗來麻煩的人認為宗來已經夠麻煩了,他們在暗樂之下,便成群結隊地離去了。
    宗來和崔曲站在門口送走最後一批賀客之後,立即返廳。
    立見崔鹿歉然道:“老奴無能,祈恕罪!”
    宗來哈哈一笑,道:“沒什麽了不起,大家已經辛苦數日,煩您招呼大家早些整理一下就歇息吧!”
    崔鹿應聲是,立即離去。
    崔曲皺眉道:“阿來,趙昭元在妒恨之下,借題發揮,一定會利用官方來找麻煩,咱們不能不小心。”
    “安啦!有理行遍天下。”
    “這……”
    “阿曲,別擔心啦!我不相信世上沒有天理!”
    她強顏一笑,道:“阿來,你要不要再吃些東西?”
    “我不餓,你呢?”
    “我也不餓,阿來,若非為了要追尋那畜牲,咱們幹脆找個地方歸隱,別再理這些討厭的人!”
    “不!我不願意如此示弱!”
    “阿來,我想請崔老人城探聽消息,如何?”
    “有此必要嗎?”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呀!”
    “好呀!”崔曲立即匆匆地離去。
    宗來望著喜氣洋洋的禮廳,想不到卻會被趙昭元搞成這副模樣,他暗暗搖頭,立即朝書房行去。
    他在前些時日,一方麵練武一方麵閱書,他曾瞧見一本有關朝律法規之書,所以,他要去仔細瞧個究竟。
    他一進入書房,立即抽出那本厚冊翻閱著。
    宋朝是越匡胤搞兵變黃袍加身所開創,他深知軍係的厲害,所以,他登基之後,極力推行“重文輕武”措施。
    所以,宗來越瞧越皺眉了!
    因為,朝律及地方規章的“限武措施”太多、太嚴厲了,若非地方官擔心引起反效果故意寬鬆執法,江湖人物根本難以公開立足生存。
    突聽崔曲問道:“阿來,你在瞧律規嗎?”
    “是呀!似這麽嚴厲的規定,江湖人物哪能混呢?”
    “不錯!這正是各派掌門人方才不便出麵之原因,阿來,崔老方才建議咱們化明為暗……”
    “化明為暗?啥意思?”
    “為了預防官方找碴,本莊暫時不參加外界的各項活動,必要時遣散下人,以免影響他們。”
    “這……有這麽嚴重嗎?”
    “本莊隸屬南鄭府衙管轄,趙大人一向護短,超昭元又當眾逮到你的語病,咱們不能不作最壞的打算。”
    “這……全是我大嘴巴砸壞事了!”
    “不!他們因妒恨存心來找碴,根本難以防止!”
    “一人做事一人當……”
    “阿來,別衝動,劃不來呀!”說著,立即摟著他。
    “阿曲,全依你吧!”
    “當真?”
    “嗯!”
    她親了他一下,卻匆匆地離去。
    她去吩咐崔鹿備重禮,準備私下去道歉和解矣!
    ※※※※※※
    亥初時分,趙昭元諸人快馬加鞭地趕回家中,他立即加油添醋地向其父趙明泉數說宗來的罪狀。
    趙明泉火大了。
    他立即喚來師爺準備修理宗來了。
    趙昭元滿意地回房準備沐浴了。
    哪知,他剛脫光身子,一位黑衣蒙麵人已經潛入房中,他剛張嘴欲喊,卻已經被對方搞住嘴及扣住右肩。
    這位蒙麵人正是井泉,他存心製宗來於死地,俾他趁隙而入好好地享受崔曲這位絕色美人。
    隻見他自靴中抽出一把利匕,立即戳入趙昭元的心口。
    趙昭元雙眼一吊,迅即“嗝屁”。
    井泉輕輕放下屍體,立即掠去。
    他愉快地沿著山道疾掠向劍門了。
    他猜忖宗來及崔曲二人今晚絕對沒有心情圓房,他不知崔曲已被宗來開苞,還打算拔頭籌哩!
    他原本就有武功根基,再經過月靈官秋月的全心調教,武功頓時突飛猛進,難怪他出道不久,便博得“玉麵鐵掌”之譽。
    他在色心高照之下,功力全部動員了,立見他似一道閃電般在大小石塊間頻頻騰縱疾掠向劍門。
    醜初時分,他終於接近劍門,他望了望天色,徐徐籲了一口氣,立即似靈狸般掠向牆角。
    莊內雖有兩名大漢在巡視,由於連日勞累,加上一向沒啥事,那兩人便懶洋洋地在莊中走動著。
    井泉滿意地悄然入莊了!
    他抬頭望著樓上那個紅燭閃耀的房間,他愉快地掠過去了。
    刹那間,他隱在一株海棠旁默聽樓上的動靜。
    宗來早已和崔曲在亥初時分“大戰”一場,此時正交股而眠,那勻稱的呼吸聲音頓使井泉泛出冷笑。
    他朝附近略一張望,立即悄然向上掠去。
    刹那間,他已經貼牆望向房中。
    “叭!”的一聲,紅燭燭心跳躍一下,不由令他的心兒一緊。
    榻前紅幔深垂,榻上並無動靜,他放心地輕輕一推窗扉,卻發現它們已被關得死緊。
    他輕輕一戳窗縫,立即戳出一個小孔。
    隻見他自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倒出三粒白色小丸輕輕塞入孔中。
    藥丸輕輕落地之後,迅即爆濺出白煙,而且嫋嫋散開。
    他自牆上撚下一個小石片,立即塞入小孔。
    他望著白煙逐漸擴散,立即愉快地飄落地麵。
    那三粒藥丸正是“高單位”迷藥,井泉已經利用它數度愉快地偷香、行竅、殺人,從未嚐過敗績。
    所以,他愉快地在海棠旁等候著。
    足足地過了盞茶時間,他等巡夜人員朝後行去之後,愉快地含著解藥掠上牆壁向內瞧去。
    隻見房中處處白煙嫋嫋,他愉快地笑了!
    他輕輕震斷窗栓,立即推窗而入。
    他一落地,立即關窗行向錦榻。
    沒多久,他掀開紅幔準備瞧美女春睡圖,倏聽“砰!”的一聲,他慘叫一聲,立即捂著胯間疾退!
    宗來叱聲:“別走!”立即揚掌劈下。
    井泉的那“話兒”原本高高翹起,準備“上戰場”,哪知卻被宗來結結實實地劈了一下,當場便被劈碎。
    幸虧井泉功力深厚,方始沒有暈過去。
    幸虧他臨戰經驗豐富,月靈官的絕學又不賴,他方始險而又險地向右躺開宗來這一記掌力。
    “轟!”的一聲,牆壁頓時被劈個大洞。
    井泉順勢一揮,袖中立即有三把小匕射向宗來。
    宗來深記崔曲的指導,不輕易震碎不熟悉之暗器,他立即向右一飄,井泉趁機使出吃奶力氣掠向大門。
    他一落地,立見那名巡夜人員及兩名婢女掠來,他擔心宗來追來,立即忍住胯間的劇疼全力掠去宗來一推窗,井泉已掠到大門口附近,宗來喝聲:“哪裏逃!”
    立即推窗疾射而出,刹那間便射出三十餘丈。
    井泉瞧得魂飛魄散,立即沒命地掠門而出。
    他一落地,立即疾掠入林中。
    宗來全力疾追入林,根本不理睬“達林莫入”之警語。
    他畢竟是隻“菜鳥”,他隻知道邊追邊瞧,卻未發現井泉趴在一簇枝葉下方,沒多久,便被井泉溜去。
    等到池慶隆及史建陽諸人沿著血跡追了好一陣子,便發現血跡已經在崖前中斷,他們隻有望江興歎。
    宗來掠到崖旁朝崖下滾滾江流一瞧,道:“算他走運,走!”說著,立即掠回莊中。
    他一入房,便看見崔曲正在穿衣,另有兩名婢女及三名婦人正在揮散房中之白煙,他立即問道:“阿曲,你不要緊吧?”
    “沒事了!好厲害的迷藥,他是誰呀?”
    “不知道!他蒙麵,而且掠崖入江逃走了。”
    “阿來,你怎會沒中毒呢?難道你已經事先察覺對方潛來此地,才利用閉氣屏息,俟機重創對方嗎?”
    “我哪有如此高明呢?我是聽見‘叭’響,又聽見腳步聲才醒來的呀!”
    “你怎會沒中毒呢?你現在是否頭暈呢?”
    “沒有哩!”
    “這……怎會如此呢?”
    “哇操!一定又與它有關。”
    “啊!不錯!你一定由它之處獲得避毒奇效,真僥幸呀!”
    立聽一位婦人問道:“稟姑爺,姑娘,您們尚有何指示?”
    崔曲含笑道:“辛苦你們啦!歇息去吧!”
    “是!”
    五女一走,崔曲赴壁上拔出那三把小匕瞧了一陣子,苦笑道:“匕上沒暗記,此人的確早有預謀哩!”
    “阿曲,別理他啦!他說不定活不了哩!”
    “真的呀?”
    “我結結實實地劈中他的胯間,你瞧瞧地上的鮮血,他的子孫帶一定全部完蛋了,再躍入江中,能活命嗎?”
    “咯咯!阿來,你怎會那麽缺德呢?”
    “哈哈,誰叫它要翹那麽高呢?”
    她低啐一聲,不由雙頰一紅。
    他瞧得心兒一蕩,立即摟住她。
    “阿來,你……你又……”
    “嗯!你真美!”
    “可是,下人尚未歇息呀!”
    “隻要你別叫,我有妙招。”
    她的心兒劇蕩!
    她的呼吸急促!
    她羞赧地問道:“下人在忙碌,咱們似乎……似乎……”
    “怎樣?”
    “咱們似乎不宜太放浪!”
    “可是,你大迷人,我按捺不住呀!”
    “我……我……”
    她越羞赧,他的欲火便越旺。
    “阿曲,安啦!我有妙招可以避免驚動別人啦!”
    “當……當真!”
    “一試便知!”
    “阿來,你看起來甚為純樸,好似什麽都不懂,可是,你不但武功高強,而且也懂不少的旁門左道哩!”
    “你以為我是扮豬吃老虎?”
    “我沒有此意!”
    “你以為我是花花公子?”
    “不是啦!我隻是訝異而已啦!”
    “憑心而論,我隻是在無意中瞧別人做過那種花招,我覺得很有效,所以,我想拿出來試一試!”
    “真的呀?”
    “不錯!”
    “那人是誰呀?”
    “井泉!啊!”
    “阿來,怎麽啦?”
    “阿曲,方才那人就是井泉,我對那背影太熟悉了!”
    “什麽?會是他呀?可能嗎?”
    “鐵定是他,他連聞怡香那種貨色也看上眼,豈會放過你這種天仙美女呢?哈哈!報應!報應呀!”
    “阿來,月靈官會有那種傳人嗎?”
    “阿曲,恕我直言,荊泉何嚐不是那種人呢?”
    “這……有理!”
    “哈哈!怪不得他挨了那種重傷還逃得掉,哈哈!我看他這輩子不能再碰女人,隻能幹瞪眼啦!”
    “阿來,你那一掌真是神來一掌呀!”
    “是呀!哈哈!大棒啦!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阿來,你替天行道哩!”
    “是呀。太過癮啦!”
    “阿來,小心他會恨你入骨哩!”
    “哈哈!我倒想瞧瞧他日後遇見我時之反應及神情哩!”
    “咯咯!他一定暗中猛咬牙,表麵上卻還要擺架子!咯咯!那種滋味真的是‘心事啥郎知’呀!”
    “哈哈!阿曲,你越來越被我同化啦!”
    “人家高興嘛!”
    “小心人家會批評你沒有淑女風度!”
    “人家才不管哩!人家又不是為他人而活,人家隻要能夠長待你左右,此生此世,別無其他心願。”
    “當真?”“你不相信嗎?”
    “我當然相信!”
    “既然相信,何必問呢?”
    “受寵若驚呀!”
    “我才該受寵若驚哩!”
    “不!你不但是個天仙美女,而且聲望甚隆,我是個平凡小子,我能夠娶到你,我該受寵若驚哩!”
    “阿來,你別如此客氣!”
    “我不是在客氣!我句句實話呀!”
    “阿來,若非你解救,我能有今日嗎?”
    “見危相救,理該如此呀!”
    “阿來,你是君子!”
    “不敢當!”
    “阿來,當時若非你相救,荊泉那畜牲不但會取走秘篦,我更是早已被他汙辱,豈有顏麵苟活人間呢?”
    “荊泉那招實在夠狠夠絕!”
    “唉!他早就對我有企圖啦!”
    “真的呀!”
    “我早就由他的眼神及言談中發現不對勁,可是,我太自信他不敢胡來,又擔心爺爺操心,所以,一直未告訴爺爺!”
    “對!若早加處理,就不會發生那種事。”
    “不錯!說至此,我很佩服你哩!”
    “為什麽呢?”
    “你敢作敢當,而且說做就做,甚具魄力!”
    “我的性子較急,有時會做錯哩!”
    “不可能!你很聰明,反應又快!”
    “馬馬虎虎啦!”
    “別客氣!井泉來襲之時,你不但迅即發現,而且冷靜地重創他,這就是最好的明證呀!”
    他哈哈一笑,緊緊地摟著她。
    兩人熱情地愛撫著!
    情話綿綿,永無絕期。
    ※※※※※※
    午後時分,宗來和崔曲在房中歇息,三位大漢和三位婦人正在宗來的房中砌磚彌補壁上那個大洞。
    卻見崔鹿惶急地揀到門口,問道:“姑爺在嗎?”
    站在門口的大漢立即應道:“在書房歇息。”
    崔鹿便匆匆來到書房敲門,道:“恕老奴求見。”
    宗來應聲“請稍候!”立即與崔曲匆匆整理衣衫。
    房門一開,立見崔鹿行禮低聲道:“趙昭元被人殺死了!”
    “哇操!真……真的呀?”
    “正是!南鄭各地顯眼處皆已張貼你的畫像,懸賞五千兩銀子要緝拿你這個殺人重犯。”
    “哇操!亂來,我哪有殺人呀?”
    “老奴相信,不過,官方不信呀!”
    崔曲忙問道:“崔老,你瞧過現場嗎?”
    “沒有,不過,老奴透過關係由仵作的口中知道趙昭元大約在昨晚亥子之交被利刃一刀戳進心房而死。”
    “啊!現場有否可疑的線索?”
    “沒有,根本也沒有打鬥的痕跡,可見凶手不但身手不凡,而且殺人手法甚為熟練,可能是道上人物所為。”
    “這……一定有人故意栽贓!”
    “哇操!會不會是井泉?”
    “啊!對,可能是他,不過,南鄭距離此地甚遙,他會在殺人之後,再趕來此地胡來嗎?”
    “哇操!色心高照呀!”
    “嗯!以他的身手,確實趕得及哩!”
    崔鹿忙訝道:“井泉來過此地嗎?”
    宗來點頭道:“昨晚醜寅之交,有人上樓下迷毒,被我傷了下,身,然後負傷掠落北方崖下江流逃去。”
    “會有此事,您傷了對方的下身?”
    “一掌震碎,血流沿途哩!”
    “唔!此人居然能在受此重創逃逸,看來一定是井泉這種頂尖高手之所為,姑娘,咱們可以一口咬住井泉。”
    “這!待我考慮一下。”
    卻聽崔鹿立即搖頭,道:“不妥,咱們不可得罪月靈官,此人心計甚深,即使凶手是井泉,他也不會自損顏麵。”
    崔曲歎道:“咱們的確有此顧忌。”
    宗來挺胸道:“別愁,我若矢口不承認,他們沒憑沒據,豈能奈何呢?何況,大家皆可證明昨夜我留在莊中呀!”
    崔鹿點頭道:“對,老奴可以請大家作證。”
    崔曲沉聲道:“官方不會采納本莊下人之作證,何況,趙大人。既然一口咬定姑爺,豈會采納對咱們有利之證詞呢?”
    崔鹿搖頭道:“姑娘,趙大人必然會先派本縣城來查案,縣衙、捕頭周公亮出身少林,頗有正義感。
    “老奴蒙他喚句‘師叔’,老奴可以請他在筆錄上附加本莊下人之證詞及勘察井泉昨晚來此地之痕跡。
    “趙大人即使大膽,他也不敢毀去或塗改縣城之記錄,隻要姑爺沉著些,咱們可以循級告到大內。”
    崔曲點頭道:“好,阿來,你不是相信有天理嗎?你放心地去見官,咱們逐級抗審,即使見了皇上,也要告下去。”
    宗來沉聲道:“行!我既然沒被凍死、燙死及淹死,我相信我不會被冤死,咱們跟他們耗下去了!”
    崔鹿正色道:“好!老奴先行告退。”說著,立即行禮退去。
    崔曲喚聲:“阿來!”立即撲入他的懷中。
    淚不不聽話地迅即溢出。宗來輕聲勸道:“阿曲,別哭,咱們不是才說好嗎?”
    “阿來,你可要忍耐,保重!”
    “安啦!我不相信這些苦頭會超逾酷熱嚴寒。”
    “阿來呀!”
    兩人立即緊緊地摟著。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隻聽崔鹿在房外輕咳一聲,道:“稟姑爺,姑娘,下人們齊集院中,恭請見你們一麵。”
    宗來和崔曲立即肅然下樓。
    他們一入廳,便瞧見史建陽及池慶隆站在排頭,其餘的八十餘人整齊地排在他們身後肅容不語。
    崔曲肅容道:“本莊即將再度麵臨打擊,我由諸位的神色知道你們欲與咱夫婦風雨同舟,謝謝!”
    崔鹿徐徐自廳中桌上取出一張紙,道:“稟姑爺,姑娘,大夥兒立下血書,願意作證,請鈞閱。”
    崔曲接過血書,立即淚下如雨。
    宗來亦不由自主地雙目一濕。
    兩張紙乃是以鮮血書成,內容大意是他們八十餘人願意以自身性命證明宗來在新婚之夜留在莊中及曾經重創一名暗襲者。
    崔曲咽聲道:“謝謝大家,天理昭昭,先祖在天英靈必會保佑姑爺早日洗刷清白,請大家下去歇息吧!”
    崔鹿搖頭道:“老奴離開南鄭之時,府城已決定以十萬火急方式命令縣衙拘捕姑爺,周捕頭他們快到了。”
    崔曲點頭道:“好,啟門待客。”
    立即有兩名大漢掠過去打開大門。
    果然不錯,那兩人剛揀回原地,立聽宗來沉聲道:“來了,有十二匹馬,還有車輪聲,一定是囚車吧!”
    崔曲神色一慘,道:“阿來,委屈你了!”
    “我願意跟他們赴縣衙,不過,我沒罪,我不願意受縛。”
    崔鹿正色道:“老奴可以向周捕頭聲明此點。”
    崔曲沉聲道:“崔老,史管家,還有建明,你們三十人隨同我陪著姑爺赴衙,其餘之人看守本莊。”
    “是!”
    崔鹿沉聲道:“老奴打算先入川,隻要趙大人一定姑爺之罪,老奴就赴府抗審,老奴不相信趙大人能一手遮天!”
    崔曲點頭道:“好,建明,你們兩人隨侍崔老,隨時以信鴿互通信息。”
    “是!”
    倏聽一陣疾驟蹄聲傳來,崔鹿立即掠向大門口。
    立見一位英武中年人和十位差爺在門外勒騎翻身下馬。
    崔鹿忙拱手,道:“諸位大人辛苦啦!請!”
    立聽英武中年人問道:“師叔,您知道貴府姑爺出事了吧?”
    “謠傳,請入莊吧!”
    “好吧!紀康,你們八人隨本官入莊。”
    “是!”
    他們十人一入莊,宗來立即上前行禮,道:“草民宗來參見大人!”
    那位英武中年人正是縣衙捕頭周公亮,他深深地瞧了宗來一陣子,方始沉聲道:“本官必須公事公辦。”
    “是!請!”
    宗來、崔曲、崔鹿便陪著周公亮九人入廳。
    就座之後,周公亮取出一份公文,道:“府城以十萬火急傳來這件公文,下令拘捕公子,您知道何故吧?”
    宗來沉聲道:“草民已由崔老的口中知道府城趙大人之公子昨夜慘遭殺害,而且草民涉嫌殺人。”
    “正是!你有何話說?”
    “大人知道草民昨日大喜吧!”
    “知道,本官不便前來道賀,尚祈海涵!”
    “不敢當,草民昨天大喜,豈會在洞房花燭夜赴遙遠的府城殺人,何況,草民與趙公子無怨無仇。”
    “聽說趙公子昨日曾來貴府喝喜酒,卻不悅地離去。”
    宗來應聲是,立即詳述經過的情形。
    他為何要詳述呢?因為早已經有一名差爺在作筆錄呀!
    周公亮點頭道:“本官昨天下午曾聽不少的縣民在談論這件事,內容與你的敘述吻合,咱們可以略過這一段。
    “你方才提及你昨天及整夜未離開貴莊,不知是否能提出有力的人證來加以證明呢?”
    “請大人鈞閱!”說著,立即呈上那份血書。
    周公亮瞧完之後,沉聲問道:“可有貴莊以外的證人?”
    “沒有!”
    “這……血書中曾提及你昨夜重創暗襲者,究係何事!”
    “昨夜醜寅之交,有一位黑衣蒙麵人以迷香潛入新房,幸草民機警予以重創,方始沒生意外。”
    “本官可否瞧瞧現場?”
    “請!”
    眾人立即登樓進入新房。
    崔曲取出那三把小匕,指著牆上的小孔,道:“請大人鈞閱。”
    周公亮仔細地瞧過那三把小匕,再輕輕地插入壁上孔中。
    “公子可否敘述與對方打鬥之經過?”
    宗來應聲是,立即躺入榻中揮掌作勢將過程敘述了一遍。
    他仔細地敘述自己追殺及對方閃躲、出匕,及逃去之情形。
    周公亮跟著走到尚未補妥的壁前,立見崔曲指著窗柱被戳破之小孔,道:“大人,請瞧此孔,對方必是由此孔送入迷毒。”
    周公亮在窗內及窗外瞧了數眼,道:“公子曾追逐否?”
    “有,對方落地之後,立即朝大門方向逃去。”
    “等一下,對方的下體既已負傷,為何尚能逃去?”
    “大人,對方若修為深厚,理該辦得到!”“嗯!本官可否沿途瞧瞧?”
    “請!”
    宗來一見周公亮問得如此詳細,心知他欲幫自己的忙,他便帶著他們沿著大門外一直行向崖旁。
    周公亮沉聲道:“憲明,一共有八十四灘血跡,記下了!”
    “是!”
    周公亮沉聲道:“公子可認得對方?”
    “不認識!”
    “對方除了蒙麵之外,有何特征?”
    宗來便將井泉的身材敘述一遍。
    周公亮邊走邊沉聲道:“師叔,您昨晚不在莊中嗎?”
    “是的!實不相瞞,敝姑爺不慎得罪趙公子,老奴趕到城中,欲托人向趙大人說情,可惜,命案已發,一切徒然矣!”
    “師叔,請原諒小侄必須帶走貴公子。”
    “理該如此,不過,敝公子隻是涉嫌而已,可否免受鐐銬之苦?”
    “可以,宗公子,你同意嗎?”
    “草民同意!”
    “好!憲明,把筆錄給宗公子瞧瞧。”
    “是!”
    宗來三人便逐字瞧著。
    好半晌之後,宗來點頭道:“完全符合實情。”
    “煩你畫個押吧!”
    宗來便接過炭筆簽名。
    周公亮沉聲道:“此案除非緝獲元凶,否則,可能會拖延很久,尚祈公子及尊夫人先有心理準備。”
    “是!”
    “葛大人尚在縣城候審,可否煩公子直接上車。”
    宗來望著那輛由單騎所馱,上麵裝個由粗木柱所釘成的方形囚車,他便搖頭,道:“草民可否另行搭車前往縣衙?”
    “這……”
    崔鹿道:“老夫陪敝姑爺同往,如何?”
    “好吧!冒犯了,請!”
    崔鹿一揚手,便有一名大漢駕著一輛華麗的馬車駛出院外。
    宗來夫婦一見莊中諸人躬身行禮,宗來立即沉聲道:“各位放心,我一定會返莊,而且光耀本莊!”
    “姑爺珍重!”
    宗來揮揮手,便與崔曲上車。
    崔鹿立即坐在車夫身旁,道:“出發吧!”
    馬車便跟隨周公亮諸人馳去。
    史建陽便率領二十八名大漢隨車疾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