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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回含冤莫白
    挑燈夜戰,縣衙公堂正在挑燈夜戰。
    史建陽等二十九人和其他好奇的人群站在門外遠處,他們望著深鎖的大門及兩位軍士,默默地等候著。
    宗來、崔曲及崔鹿已經進入公堂一個多時辰,史建陽他們不需運功,便不時地聽見“威武”喝聲及驚堂木連響。
    他們想不到縣令大人葛增發會一口咬定宗來是殺死趙昭元的元凶,根本不理睬宗來三人的再三解釋。
    甚至連捕頭周公亮的建議及補充亦完全被三振出局。
    倏聽“砰!”的一聲驚堂木響,接著便是:“重打一百下!”
    史建陽諸人立即一皺眉頭。
    不錯!公堂上麵正有兩名軍士揮棍喝道:“趴下!”
    宗來端立不動,沉聲道:“草民沒罪。”
    葛大人立即喝道:“打!重重地打!”
    “砰!”的一聲,一名軍士好似“強棒出擊”般揮棍砸向宗來的臀部,站在一旁的崔曲不由心中一疼。
    “砰!”的一聲,木棍向外一震,那名軍士頓時慘叫一聲。
    隻見他的身子一個踉蹌而退,虎口立即裂開。
    鮮血件著木棍頓時飛去。
    葛大人吼道:“反啦!竟敢在公堂傷差爺,周捕頭!”
    “下官在!”
    “打!你來打!”
    “這……啟稟大人,請三思!”
    “住口,你究竟下不下手?”
    “啟稟大人,在未取得確實的人證和物證之前,不宜屈打成招!”
    “放肆!本官用得著你教訓嗎?”
    “屬下不敢!”
    “打!”
    “啟稟大人,此事不在屬下的職責範圍內,請……”
    “好呀!你真行!好,來人呀!”
    “在!”
    “你們七人一起打,沒頭沒腦地打!”
    “是!”
    站在兩側的七名軍士頓時揮棍衝來。
    宗來沉聲道:“大人,請三思!”
    “住口,打!”
    “砰……”聲中,那七根木棍分別掃向宗來的雙臂、雙腿及臀部,看來他們不敢打向宗來的胸腹背要害哩!
    “砰!”及“哎唷”聲中,那七人踉蹌而退。
    那七根木棍全部被震飛出去了。
    葛增發當場臉色大變。
    那位師爺頓時上前附耳低語。
    立見周公亮雙眉一皺,沉聲行禮道:“稟大人,你若采用海師爺的主意,屬下立即自請辭職!”
    “你全聽見了!”
    “屬下心知肚明,請大人三恩,大人十二年餘的清譽當真要付之東流乎?”
    “這……”
    立聽海師父沉聲道:“周捕頭,你在要脅大人?”
    “不敢,屬下隻是在提醒大人而已!”
    “哼!誰不知道你與崔鹿的關係,你若要徇私,不但要丟官,而且恐怕也要蹲入大牢哩!”
    “師爺,你我心知肚明,以宗來的本領,肯屢番受辱,他豈是作奸犯科之凶手,你可別逼人上梁山。”
    海師爺神色一變,立即望向宗來。
    宗來沉聲道:“你建議大人將草民打入地牢,再於食物中下迷藥,準備趁草民昏迷之際,按手印認供,是嗎?”
    葛大人及海師爺不由神色大變。
    宗來望著掉在案前不遠處的那根木棍,右手一招,它立即飛入宗來的手中,這手絕活頓時嚇壞他們二人。
    宗來望了木棍一眼,立即輕撫著。
    “沙……”聲中,那根木棍好似冰棍遇上火烤般紛化為木屑,源源不絕地掉在地上。
    葛、海二人嚇得全身發抖了。
    宗來沉聲道:“草民希望大人能夠將草民方才之說詞及內人和總管之證詞,連同敝莊八十三人血書和周大人筆錄送往南鄭府。”
    他的話聲一落,那根木棍已經化為一堆木屑。
    葛、海二人相視一眼,未吭半聲。
    宗來的右掌朝那堆木屑一招,它們便好似細針遇上大磁石般紛紛飛人宗來的掌中。
    隻見他的雙掌一合,一搓,再鬆手一吹。
    “呼!”的一聲,一蓬黃煙一揚,那些木屑已經消失不見!
    海師爺啊了一聲,雙腿一軟,若非及時按在桌沿,穩會摔倒。
    周捕頭沉聲道:“稟大人,以你的睿智及豐富經驗,當知本案的大概,屬下鬥膽建議你往遠處三思!”
    “這……”
    “稟大人!官可丟,節不可屈,命更不可丟!”
    葛大人“這……”一聲,立即望向海師爺。
    海師爺忙道:“大人,周捕頭言之有理!”
    葛大人沉聲道:“此案該如何定初審呢?”
    周捕頭忙道:“宗公子方才之提議甚為合理!”
    “這……趙大人他……”
    “稟大人,方才之事隻有咱們這些人獲悉,咱們隻要不向外提及,趙大人必然隻會責怪你辦事不力,總不致於丟官‘喪命’。”
    他故意加重“喪命”之語氣,頓見葛大人神色大變。
    他望了宗來一眼,忙望向海師爺道:“師爺意下如何?”
    “甚妥!”
    “好吧!你另造一份供詞吧!”
    “是!”海師爺立即返座疾書。
    周捕頭暗暗鬆口氣,立即朝八名衙役招招手。
    那八人迅即快步行來。
    周捕頭沉聲道:“誰若自認腦瓜子比木棍硬,誰就把方才之事泄出去吧!”
    “屬下不敢!”
    “此事自有上級去處理,咱們不必操心,自明日起,誰若向親人或外人提及今晚之事,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不敢!不敢!”
    周捕頭上前道:“宗公子,按朝律,你必須入牢待機押往南鄭,請多包涵!”
    “應該的!草民無意冒犯諸位大人,方才之事,請多海涵!”
    “沒事,它們已隨著木屑消失了!”說著,立即行向葛大人。
    立聽葛大人低語道:“公亮,本官此番保不住這頂烏紗帽了!”
    “不!趙大人無法一手遮天,宗夫人遲早會入川陳情抗審。”
    “當真?”
    “不錯!所以,大人說不定反而會受惠哩!”“本官不敢有此奢想矣!”
    “大人,劍門距離南鄭甚遙,宗公子怎能從容殺人及渡洞房呢?
    此案分明另有凶手,您該為方才之決定而慶幸!”
    “這……公亮,趙大人在大內另有靠山,宗夫人之抗審有效嗎?”
    “稟大人,時局已經亂成這副模樣,聽說大內有不少人在流亡之際離去,趙大人之靠山說不定垮矣!”
    “這……”
    “大人,屬下若非要報答您的知遇之恩,早已離去矣!”
    “公亮,你休再提離去之事……”
    “是!大人,咱明早就送走宗公子吧!”
    “好吧!本官……唉……”
    倏見海師爺拿著一疊紙,上前道:“稟大人,請鈞閱!
    葛大人逐字瞧完之後,沉聲道:“公亮,拿給宗來瞧瞧吧!”
    “是!”
    宗來及崔曲、崔鹿仔細瞧供詞對宗來有利,而且也將周捕頭之筆錄及血書列為附件,宗來便當場畫押。
    葛大人瞧過供詞,拿起驚堂木朝桌上一拍,喝道:“人犯扣押,退堂!”說著,立即與海師爺向後退去。
    崔曲立即摟住宗來,道:“阿來,珍重!”
    “阿曲,你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多珍重。”
    立聽周捕頭沉聲道:“宗公子,委屈你啦!請!”
    宗來便默默地跟他行去。
    周捕頭將他帶人一間隔離式的牢房,立即離去。
    宗來望著遠處那二十餘名好奇瞧著他之人一眼,立即靠坐在石壁旁,默默地運功調息著。
    ※※※※※※
    翌日辰中時分,宗來被周捕頭帶入一輛密篷馬車,在八名捕快跨騎押送之下,疾速地朝南鄭馳去。
    周捕頭打開紙包,低聲道:“這是尊夫人為你準備的早膳,吃吧!”
    宗來輕聲道謝,立即默默地取用。
    周捕頭低聲道:“本官已指點敝師叔入川暗中拜訪與紀大人關係密切之人,諒必會對抗審工作有所助益。”
    “謝謝!”
    “別客氣,本官想不到你會有如此精湛的修為及忍辱功夫,本官確信你不是凶手,不過,趙大人喪子之慟,必然無法理喻……”
    “草民明白!”
    “你何不以柔勁卸力方式暗中化去刑笞,以免徒生事端。”
    “請指點卸力竅門。”
    周捕頭便低聲敘述著。
    宗來稍一思索,立即以右手食指朝自己的右臀一戳。
    “哇操!挺管用的,謝啦!”
    “你……你領悟啦?”
    “不錯!”
    “奇才,果真是奇才,我幹脆把公堂上的整人方式全部告訴你,俾你預謀對策及準備吧!”
    他果真一套套地解說著。
    宗來聽得津津有味,一一牢記對策。
    一個上午就這樣子過去了,周捕頭吩咐一人在車外看守,便率人入廳用膳。
    不用崔曲吩咐,史建陽已跟著小二人內準備一包食物,沒多久,小二送來菜肴及那包食物,周捕頭立即含笑收下。
    膳後,周捕頭一登車,宗來便開始享用那包佳肴了。
    黃昏時分,馬車已經接近南鄭,周捕頭取出鐐銬歉然道:“公子,請恕本官冒昧!”
    宗來苦笑一聲,立即蹲妥身子。
    周捕頭扣上腳鏈,將兩片木板朝宗來的頸項一合,再將他的雙手拉入木板洞中予以鏈妥。
    “公子方便運功否?”
    “方便!”
    “趙大人身邊的那位總捕頭胡良出身鷹爪門,擅長打穴、製穴,他必然會製住你的穴道,甚至以蛟筋製你的大穴,宜加小心。”
    “多謝您的提醒。”
    “當心食物下毒!”
    “謝謝!”
    “本官職位卑微,僅能聊表心意,你多珍重!”
    “謝謝!”
    馬車在城門前略為停車盤問,迅即入城。
    沒多久,馬車便停在府衙外,周捕頭帶著公文迅即入內辦理交接手續。
    盞茶時間之後,一位身材瘦高,雙眼淩厲的中年人跟著周捕頭來到車前,立聽周捕頭沉聲道:“宗來,下車吧!”
    宗來便彎身行去。
    他由於雙腳扣上腳鐐無法跨步下車,所以在車轅前一蹲身,準備滑下,哪知瘦高中年人卻抓住他的右肩用力一帶。
    宗來不吭半聲地被他拋向遠處。
    這一拋,正好拋向衙前右側那隻大石獅,頓時有不少人圍觀者捂眼驚呼出聲,混在人群中的崔曲亦內心一慘。
    宗來輕輕一催功力,身子便似被大風吹落般正好站在石獅麵前。
    瘦高中年人怔了一下,立即行去。
    周捕頭咳了一聲,道:“下官告辭!”
    瘦高中年人轉身略一拱手,道:“一路順風!”
    周捕頭一上車,馬車立即掉頭馳去。
    瘦高中年人立即喝道:“拿下!”
    頓見兩名差爺上前各抓著宗來的雙肩大步行去。
    他們故意要讓腳扣鐵鏈的宗來跟不上,所以,不但大步而行,而且行走甚疾,哪知,宗來卻腳離地麵寸餘順勢飄去。
    他的雙腳根本沒動,好似被那兩人架行哩!
    瘦高中年人見狀,不由一怔!
    他的神色一冷,迅即默然跟去。
    那兩人―進入前院,立即抬膝疾撞向宗來的左右腰脅間。
    “砰!”“砰!”兩聲,他們正中目標,宗來卻未吭半聲。
    而且,他那雙腳仍然離地被那兩人架行著哩!
    瘦高中年人冷冷一哼!迅即掠到宗來的背後,同時疾拍向宗來的背後大穴,那兩人頓時含著獰笑停身架住宗來。
    宗來的一身功力已入化境,加上完全煉化那頭怪獸的精華,此時的他已是皮堅似鋼,氣機如珠,運行如棉。
    瘦高中年人這些製穴大法,頓時好似蚊子在叮牛角。
    他一見宗來沒有慘叫及任何的反應,心中暗怔之餘,立即走到宗來身前,聚指疾戳向宗來的胸腹大穴。沒多久,他的額上已現汗粒。
    可是,宗來仍是平靜地瞧著他哩!
    他暗暗心寒了!
    倏聽遠處傳來一聲:“胡總捕頭,大人要升堂啦!”
    “是!押入公堂。”
    那兩人便架走宗來。
    胡良邊走邊瞧著自己的雙掌暗自納悶不已哩!
    府城果然比較大,公堂不但甚寬,左右亦各有六名衙役持棍瞧著宗來,宏亮地喝道:“威……武!”
    那兩人將宗來架到公堂中央,各自朝宗來的腿彎一踹。
    “砰!砰!”兩聲,那兩人立即悶哼捂腿踉蹌退去。
    胡良神色一變,掠到宗來的身後,立即揚腳踹向宗來的腿彎。
    “砰!”“砰!”兩聲,胡良頓覺腳尖被震得隱隱生疼,他暗一咬牙,立即貼住宗來的背心“命門穴”喝道:“跪下!”
    宗來便默默地低頭下跪。
    胡良暗暗鬆了一口氣,立即站在右側排頭。
    倏聽右側布幔後傳來一聲:“升……堂……”
    衙役們頓時齊喝道:“威……武!”
    隻見一位身材挺拔,相貌俊秀的中年人身穿官服寒臉行出,他的那對眼睛似欲噴火般緊盯著宗來。
    喪子之慟使他恨不得當場咬宗來一口哩!
    宗來心中有數,他幹脆半眯著眼睛。
    這位官服中年人正是南鄭城的父母官趙明泉;他一入座,便抓起驚堂木朝桌上一拍,喝道:“重打一百板!”
    一聲宏亮的“是!”之後,胡良迅即上前卸下宗來頸上的木板,同時指揮兩名衙役將宗來按趴在地上。
    那兩名衙役熟練地各按住宗來的肩膀及手掌,膝蓋更頂住他的臂彎,存心不使宗來掙紮半下。
    另外兩名衙役各以鐵鏈纏住宗來的腳鐐並緊緊地按住宗來的腳踝,徹底地將宗來固定住。
    另外兩名衙役持棍來到宗來的兩側,你一棍,我一棍地輪流揮打,而且是咬牙切齒地全力猛打。
    當他們各打完五十棍之後,已經滿頭大汗、氣喘如牛了!
    哇操!他們可真賣力哩!
    可是,那半裸的臀部不但未流血,而且根本未見紅腫哩!
    那六名衙役神色大變了!
    胡良亦雙眉緊皺了。
    趙明泉神色一變,立即望向坐在一旁的夏師爺。
    夏師爺輕輕頷首,示意按程序問供。
    趙明泉一拍驚堂木,喝道:“堂下何人?”
    “草民宗來!”
    “何方人氏?”
    “草民原是一個棄嬰,身世不詳!”
    “胡說,重打一百棍!”
    那四名衙役迅即各就各拉按住宗來,另外兩人迅即上前揮棍疾打。
    一陣“砰砰……”連響之後,那六名衙役迅速地退回原位,宗來的內外褲已經全部破裂,臀上卻仍然未見紅腫。
    公堂上諸人全部神色不對勁了!
    隻見趙明泉一拍驚堂木,喝道:“宗來,你是何方人氏?”
    “身世不詳!”
    “來人啊!”
    “在!”
    “重打五百下。”
    “是!”
    那兩位衙役迅速地各就各位按住宗來。
    另外八名衙役輪流揮棍疾打宗來之臀部。
    胡良一見宗來挨了兩百餘下,臀上仍然未見紅腫,他便朝宗來的背部一指,另外兩名衙役迅即上前揮打宗來的背部。
    廳中迅即“砰!叭!”連響。
    倏聽宗來叫道:“停!五百零二下啦!”
    廳中諸人怔住了!
    胡良隻注意瞧宗來有否見血,根本沒計算棍數。
    趙明泉卻記得很清楚,因為,宗來每挨一棍,他就樂一分。
    他一聽宗來喊出五百零二下,正與自己所計算之數相同,他在一怔之下,不由暗詫宗來究竟是位什麽角色?
    他立即喝道:“宗來,十月十五日晚上亥子之交,你潛入府衙以利刃戳中趙昭元心口,事後逃逸,可有此事?”
    “冤枉,草民當晚在劍門歡渡洞房,豈有暇來此殺人!”
    那句“歡渡洞房”與趙昭元之死形成強烈的對比,立見趙明泉雙頰一陣抽搐,一拍驚堂木,喝道:“大刑侍候!”
    胡良應聲是,立即一揮右臂。那十二名衙役立即匆匆地向後行去。
    沒多久,一陣叮當連響之後,各項刑具琳琅滿目地出現了!
    胡良取出蛟筋,熟練地纏住宗來的雙腕之後,兩名衙役便將鋼束緊緊地鎖住宗來的指尖。
    胡良沉喝道:“用刑!”
    兩名衙役一拉鋼繩,準備鎖縮宗來的十指。
    十指連心,這份疼痛豈能承受。
    卻聽“叭叭……”連響,那十隻鋼束好似脆殼般當場進裂成三、四十塊碎片,而且分別射中兩名衙役的腕部及臉部。
    他們疼得慘叫倒地翻滾了!
    胡良忙和四位衙役上前拉住他們檢視傷處。
    隻見他們的手腕各被插入兩片鋼片,瞧它又紅又腫,看來已經無法幹活了!
    最慘的是他們的臉、頸各戳入七、八片鋼片,鮮血正在涔涔溢出,那份猙獰、恐怖的模樣頓使廳中人神色大駭!
    胡良冷哼一聲,倏地一掌切向宗來的頸項。
    “砰!”一聲,正中目標。
    宗來不吭半聲。
    胡良卻慘叫一聲,捂著右腕踉蹌連退。
    鮮血順勢滴落在地麵,他的那隻右掌已經活生生地被震斷,而且筋脈全斷,這輩子無法再整人啦!
    趙明泉神色大駭,一時不知所措。
    他出身一介書生,這些年來完全靠胡良作他的貼身保鏢及執法者,他已經將胡良當作神了呀!
    哪知,胡良竟會在傷人之際誤傷自己呢?
    這位宗來實在太恐怖了!
    胡良穩住身子之後,望著自己的斷腕,神色一獰,倏地擰起身子朝宗來的後腦狠狠地踹去。
    倏見宗來身子一歪,被捆住的雙掌順勢一揮。
    “砰!”的一聲,胡良隻覺一股潛勁自腳底疾湧而入,他的那股力道一個逆流而入,立聽他慘叫一聲向外飛去。
    “砰!”的一聲,他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
    “呃呃呃!”三聲,他連吐三口鮮血。
    他欲起身,立即發現雙腳已經不聽使喚,而且雙膝劇疼難耐,他慘叫一聲,立即以左掌撐起身子並按向左膝。
    這一按,他按到一灘血,他知道自己的雙膝完全被震碎了,他這輩子別想安安穩穩地站起來,更別想走路了!
    他慘叫一聲,頓時暈過去。
    趙明泉啊了一聲,喝道:“速察看總捕頭的傷勢!”
    兩名衙役迅即匆匆地奔去。
    他們撩起胡良的褲管,頓見他的雙腿又紅又仲,鮮血正自雙膝傷勢不停地流出,兩根大骨更已經進出皮外。
    “稟大人,胡總的雙腿已廢,急需止血。”
    “速抬下去疔傷。”
    “是!”
    兩名衙役抬走胡良之後,趙明泉望著繼續趴在地上的宗來,心中一直冒著寒氣,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麽辦?
    夏師爺吸口氣,倏地起身。
    倏聽:耳中傳來震疼道:“天理昭昭,休助紂為虐,坐下!”
    他啊了一聲,立即驚慌地向四周張望著。
    宗來心中暗笑,繼續傳音道:“天理昭昭,休助紂為虐,坐下!”
    夏師爺神色驚惶地立即入座。
    趙明泉詫異地道:“師爺,你怎麽啦!”
    “這……屬下肚子有些……不適!”
    “這……師爺,此事該如何解決?”
    “這……這……”
    “師爺當真不適乎?”
    “是……是的!大人,夜已深,何不明日再審!”
    “這……好吧!人犯打入大牢,退堂!”
    驚堂木一拍,他恨恨地離去了。
    夏師爺剛起身,耳中立即又聽見:“天理昭昭,休助紂為虐!”
    耳鼓劇疼難耐,絕對不是幻象,他大駭地匆匆離去了。
    那些衙役望著宗來,遲遲不敢接近。
    宗來卻突然起身,立即嚇得他們向後退。
    宗來一個向後轉,身子倏飛向大門,嚇得那些衙役急呼道:“關門,快關門,人犯要逃走啦!”
    站在門外的兩名軍土乍見宗來飛來,嚇得立即欲上前關門,倏覺腰際一麻,立即似呆頭鵝般站在原處。
    宗來飄落在門中央,立即看見崔曲欣慰地拭淚,另有百餘人則分別以驚慌及喜悅的神色望著他。
    他立即喝道:“在下宗來方才在衙中被行刑逼供的情形,各位朋友一定瞧得一清二楚,對不對?”
    史建陽諸人立即喊道:“對!行刑逼供,無理之至!”
    他們二、三十人齊聲呐喊一陣子,立即又有三十餘人附和地呐喊著。
    那些衙役站在遠處,明知不對勁,卻不敢吭半聲製止哩!
    宗來喝道:“在下為顧全江湖人的氣節,故含冤受辱,甚盼各位將今日之所見遍告天下,在下不相信天下沒有公理。”
    史建陽喝道:“公子請放心,公理必彰,正義不孤!”
    宗來拱手道過謝,立即轉身入內。
    那些衙役嚇得連連後退。
    宗來不屑地道:“大牢在何處?走呀?”
    那些衙役立即轉身奔去。
    宗來哈哈一笑,昂頭飄去。
    那些衙役駭得沒命地到處奔逃而去。
    哇操!通常是衙役“神氣巴拉”地押人犯人牢,哪似眼前這種犯追著衙役準備自行入牢呢?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呀!
    宗來因為雙腳尚捆著腳鐐,為了方便行動,他隻好施展上乘的馭風禦氣輕功身法,哪知竟會將那些人駭成那樣呢?
    他一飄入後院,立即發現右側那棟獨立莊院飄來一陣淨香味道,他仔細一瞧,便發現門柱上懸掛兩個白紙燈籠。
    “哇操!趙昭元的靈堂莫非設在該處?”
    他的念頭一轉,立即飄向那棟莊院。
    立聽―名衙役驚呼道:“不好,他飛向公子之靈堂啦!”
    “糟糕!他必然要砸靈堂,毀屍啦!”
    “怎麽辦?”
    他們立即聚在一處望向宗來。
    宗來一飛人大門,便聽見兩聲驚呼。
    接著,“砰!”“砰!”兩聲,兩名婢女當場駭昏在廳前。
    宗來在飛掠過她們之際,雙掌各朝她們的“腹中穴”遙遙一按,立見她們歎口氣睜開雙眼。
    宗來一入廳,便由桌上之趙昭元畫像及牌位確定是趙昭元的靈堂,於是,他立即雙膝一跪,合掌望向那幅畫像。
    趙昭元在十月十五日“鬧場”的情形頓時一一在目。
    倏聽一聲悲嚎:“元兒,你死得好慘呀!”隻見一位素服婦人在一位秀麗少女的攙扶下跟路地自左側奔來。
    宗來望了她們一眼,立即暗暗叫苦道:“哇操!完啦!準有苦頭吃啦!”
    那婦人正是趙昭元之母何氏,她乍見到宗來,立即尖叫一聲:“惡魔,還我元兒之命來!”同時疾奔而來。
    宗來端跪不動,準備挨揍,因為,好男不與女鬥呀!
    何況,趙昭元雖然不該狂傲及妒恨,可是,若非宗來及崔曲之故,井泉豈會趕來此地殺他呢?
    哇操!這叫做“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呀!
    何氏一上前,立即抓住宗來的後領,邊抓邊槌邊扯,口中更是嚎叫道:“還元兒的命來,還元兒的命來……”
    宗來逆來順受地任她發泄著。
    沒多久,他的衣衫全破了!
    他的頸項及背部卻被抓出三十餘道血痕了。
    立聽那少女勸道:“娘,你冷靜些,讓國法製裁他吧!”
    “不!我不甘心,元兒一死,趙家一脈要絕後了呀!元兒,你死得好慘呀!惡魔,還元兒的命來。”說著,突然張口朝宗來的左肩狠狠一咬。
    “哇操!有夠疼,她瘋啦!”
    宗來可以運功震開她,可是,自幼失怙的他聽著何氏的椎心泣血哭嚎,他的心中一陣不忍,立即硬忍下來。倏覺一陣劇疼,何氏居然硬生生地咬下一塊肉來。
    少女不由尖叫出聲。
    何氏乍見到宗來的左肩血出如湧及少了一塊肉,她抬手朝嘴上一摸,頓時摸到一手的血及一塊肉。
    她尖叫一聲,立即暈過去。
    趙明泉一直站在遠處瞧著,見狀之後,立即喝道:“小青,小環,速扶夫人回房歇息吧!”
    二婢立即自少女的手中接過何氏扶去。
    趙明泉沉聲道:“你來此地作啥?”
    宗來運功止血,望著趙昭元的畫像,沉聲道:“趙公子,十五一別,即成千古,在下宗來先行致哀吧!”說著,立即閉眼低頭默哀。
    趙明泉及那位少女立即在旁默立。
    好半晌之後,宗來抬頭道:“趙公子,你英靈有知,定明白元凶是誰?在下雖約略知道元凶是誰?卻不便道出。”
    “趙公子,你英靈不遠,必然知道在下的苦衷,在下現在當著你的靈前保證,在下今生會傾全力緝凶,你安息吧!”說著,立即恭敬地叩了三個響頭。
    沒多久,他起身默默地離廳。
    那少女探頭目送他跟著衙役們消失於牆角之後,突見趙明泉默默地望著靈桌,她不由脫口問道:“爹,他為何要如此做?”
    趙明泉冷冷地道:“此人武功蓋世,智慧如海,我摸不透他。”
    “爹,他……他似乎……”
    “你認為他不是凶手?”
    “是……是的!”
    “亂來,你豈可僅憑他的裝模作樣,就相信他呢?”
    “孩兒有此預感!”
    “胡來,此事豈可妄自猜測呢?去瞧瞧你娘吧!”
    少女立即低頭離去。
    ※※※※※※
    宗來遙跟著衙役們―直向後行去,沒多久,他便看見兩名全副武裝的軍士自一扇大鐵門前行來。
    那些衙役們怯生生地低語數句,立即指指宗來。
    那兩名軍士望了宗來一眼,立即全身一顫。
    宗來停下身子,道:“開門吧!”
    一名軍士怯生生地掏出掛在腰際的銅匙,立即跑向鐵門。
    不久,他便打開那扇鐵門及開始另尋銅匙欲開啟第二扇鐵門。
    宗來一見他邊開門邊發抖,立即含笑道:“免驚,咱們無怨無仇,隻要你不找麻煩,我也不願自找麻煩!”
    “是……是……謝謝!謝謝!”
    三扇厚重的鐵門及一扇牢門終於打開了,一股黴味迅即湧出,那名軍土迫不及待地立即跑回同伴們的行列中。
    “哇操!此牢門多久沒開啦?怎會有如此濃的黴味呢?”
    “一……一年多沒開啦!”
    “我可否喝些水或吃些東西再入牢?”
    “這……”
    “安啦!我若要走,會跟你們來此地嗎?我隻是要等那些黴味稍為散掉,方始入牢,你們就別再胡思亂想啦!”說著,立即原地坐下。
    那些衙役低語一陣子,立即有兩人朝前奔去。
    宗來輕輕暗聳左肩,隻見被咬之處已不再疼痛,他暗一苦笑,便默默地打量附近的環境。
    沒多久,他已察出遠處那排房舍中有不少人望向此處,他由房舍窗外皆裝有粗圓鐵條,他立即明白那排房舍必是牢房。
    他想不到自己也有入牢之厄,此時一被那些囚犯打量,他的心中一陣羞慚,倏地將身子一騰,立即原式不動地飛向鐵牢。
    遠處的囚犯及附近之衙役乍見到這種鬼神般絕技,頓時有不少人驚呼出聲,雙眼卻既驚又好奇地一直望著宗來。
    宗來飛進入口之後,立即發現一排石級,他便提氣朝下飛去。
    那排石級共有三十二級,而且是陡斜而下,可見此牢頗深哩!
    刹那間,他已經停在地上,隻見前後左右各有四扇鐵門,門旁各有一排鐵條,看來是世間傳聞中的“死牢”哩!
    他由鐵條縫朝內一瞧,便瞧見一個一坪大小的鐵牢,地麵鋪著稻草,另外三麵牆壁完全由鐵板嵌地隔成。
    甚至連上方之天花板亦以鐵板隔成,看來隻要一入牢門,即使插翅也難飛,宗來眉頭一皺,不由暗自苦笑。
    足足地過了盞茶時間,方始看見兩位衙役持火把行入石級,那兩名軍士則持刀隨行,另有一位衙役則提著食盒跟來。
    宗來一見他們如此緊張,立即笑道:“哇操!免驚啦!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會為難你們,你們可別緊張地摔跤喔!”
    那五人怯怯地來到宗來麵前,立即有一人問道:“公子,你欲住哪一間呀?”
    “住?哇操!你挺幽默的哩!這地方能住嗎?”
    “失……失禮……小的不會說話……”
    “哈哈!隨便挑一間吧!不過,你們必須把地麵之稻草及髒物清理一下。”
    “是!馬上辦!”說著,果真立即打開南麵鐵門。
    那五人果真迅速地抱著稻草及髒物匆匆離去。
    沒多久,十名衙役匆匆地進入死牢,隻見他們迅速地以拖把及濕布將那間死牢地麵擦得一幹二淨。
    “公子,請!”
    “哈哈!辛苦啦!”
    “應該的!”
    他們立即又清理那三間死牢。
    “哇操!誰叫你們如此做的?”
    “是小的諸人自願做的。”
    “你們為何如此上路呢?”
    “公子上路,小的自然上路。”
    “哈哈!很好,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會為難你們。”
    “謝謝!謝謝!”
    他們足足地忙了半個多時辰,方始鎖上牢門離去。
    宗來打開盒蓋,一見居然有三菜一湯,一碗白飯及一壺茶,他微微一笑,立即小心地先瞧著每道佳肴。
    他按照崔曲傳授的辨毒方式察了一陣子,方始用膳。
    東西一入腹,他默察一陣子,一見沒有什麽中毒的反應,他暗暗地鬆了―口氣,立即愉快地取用著。
    膳後,他在半空中邊走邊按摸著鐵壁及鐵條一陣子之後,他方始貼坐在內側鐵壁前麵安心地調息運功。
    ※※※※※※
    此時的崔曲正與史建陽坐在總捕頭胡良私宅的廳中,隻聽胡良之妻冷冷地道:“外子拒絕夫人之雅意!”
    崔曲忙道:“胡大人莫非嫌療養費大少?”
    “寒舍尚未窮到需要別人接濟的地步。”
    史建陽忙道:“胡夫人,你及胡大人一定知道劍門的作風,胡大人此番負傷,他一定完全明白是怎麽回事,豈可執意不肯和解呢?”
    倏聽胡良在房中喊道:“劍門財大勢大,胡某人豈敢惹你們,豈可收你們的療養金,你們請吧!”
    史建陽忙道:“胡大人,你休激動,敝姑娘的確不願意把事情擴大,所以才深夜來訪,尚祈你冷靜些!”
    “冷靜些?我胡某人已成廢人,今後鐵定可以有足夠時間冷靜啦!不過,你們劍門鐵定安靜不了啦!”
    史建陽沉聲道:“胡大人,你在威脅敝莊嗎?”
    “誰敢威脅劍門呢?”
    “那你為何口出斯言?”
    “胡某人之師門不會坐視此事,夠明白了吧?”
    “果然不出咱姑娘之所料,胡大人,你若想讓官方取笑江湖人物,你若想拖累師門,你就放手去做吧!”
    “史建陽,你在威脅胡某人?”
    “勤也好,威脅也好,我希望你冷靜考慮一番。”
    崔曲沉聲道:“胡大人,我已經吩咐下人返莊領取‘續骨延筋膏’,你的雙腿並非沒有複原之機會,你冷靜些!”
    “不必,胡某人寧可廢腿,亦咽不下這口氣!”
    “胡大人,你太過份子吧?你今日在公堂上企圖對外子截筋殘脈,才會遭到此厄,你豈可咽不下這口氣。”
    “哼!胡某人學藝不精,不過,鷹爪門自有能人在。”
    “好!我就直接找‘金爪王’,走!”
    兩人立即寒臉離去。
    兩人一出胡家大門,立即匆匆地折返客棧。
    他們剛進入客棧後院,便看見那二十餘人迎出廳外,崔曲道:“各位辛苦啦!”立即率領眾人入廳。
    史建陽恨恨地道:“胡良執意要利用鷹爪門的力量把事情鬧大,姑娘已經決定直接找金爪王談,各位有否良方?”
    立見―名中年人道:“稟姑娘,屬下與金爪王之傳人頗有交情,屬下願意前往鷹門解釋此事。”
    崔曲欣然道:“好,我就寫封信,煩你和何三走一趟隴中。”
    “是!”
    “你們是否已把方才府衙問案情形散出去了?”
    “全部散出去了,另外已飛鴿通知崔老。”
    “很好,趙大人必然會有更厲害的招數,咱們必須沉著配合姑爺,夜已深,大家先回房歇息吧!”
    “是!”
    眾人便各自回房去歇息。
    ※※※※※※
    倏見兩道白影自院中那株槐樹的枝椏間向上射去,刹那間便翻身斜掠向牆外,哇操!好身法!
    兩道白影一掠落地麵,立即沿著街道掠去。
    時值深夜,天氣又冷,街上連隻小貓或小狗也沒有,更別提及其他的人,因此,他們盡展身法,閃電般掠去。
    刹那間,他們便掠入裏餘遠外的那家“金賓客棧”,而且直接進入那個燭火通明,酒香撲鼻的廳中。
    廳中早已有六名中年人在默默地品酒,那兩人一入廳,先朝首座之中年人行過禮,然後直接就座。
    這八人正是令黑道人物不安,令白道人物傷腦筋的江南八狂,立聽首座的大狂蓋昭旭問道:“五弟,六弟,有何消息?”
    立聽五狂石德侖道:“崔姑娘方才拜訪胡良,表示歉意及願意付療養費,已被胡良悍然拒絕。”
    六狂便敘述當時的情形。
    大狂冷哼一聲,道:“胡良太不上路了!”
    五狂接道:“崔姑娘將派人前往鷹爪門解釋此事,並且已飛鴿通知崔鹿,她果真不愧為‘武林才女’!”
    大狂點頭道:“她的措施甚為合理,不過,金爪王一向死要麵子,胡良又是他的義子,此事甚難善了哩!”
    六狂江進旺道:“大哥,小弟願意擺平此事。”
    “不妥,你固然罩得了金爪王,不過,在主人未應允之前,暫勿行動。”
    “是,大哥,主人尚無消息嗎?”
    “是的!三弟,你把宗大俠拜靈之事說給五弟及六弟聽聽吧!”
    三狂蕭坤立立即點應是及敘述他監視宗來進入死牢前的情形。
    六狂激動地朝右膝一拍,道:“這才是真正的血性漢子,我敢以首級保證他絕對不是殺人元凶。”
    三狂點頭道:“他若是凶手,絕對不會讓趙夫人硬生生地咬下一塊肉及自行進入死牢,他實在夠令人敬佩。”
    大狂點頭道:“宗大俠與趙公子之怨隙起因於他們欲先來向咱們敬酒,所以,咱們義不容辭地必須協助他找出元凶。”
    六狂點頭道:“理該如此,請大哥吩咐。”
    “自明日開始,咱們易容拜訪吧!”
    “這……妥當嗎?此舉有違咱們以往的作風哩!”
    大狂正色道:“咱們若不易容分散行事,目標太明顯啦!”
    “好吧!”
    “五弟和六弟仍然注意崔姑娘她們的行動,三弟和四弟仍然監視官方的行動,二弟及七弟、八弟則暗訪各階層。”
    “是!”
    “若非必要,盡量別泄出咱們的底,以免對主人不好交代。”
    二狂問道:“大哥,你也覺得主人似與宗大俠合不來嗎?”
    大狂朝廳外一瞧,沉聲道:“主人惟獨好色,崔姑娘之容貌已引起他的注意,我擔心他會不同意咱們暗援宗大俠。”
    “唉!小弟亦有此種顧慮。”
    六狂一向較衝動,立即沉聲道:“大哥,咱們不該再繼續助紂為虐,咱們應該趁早離開他。”
    大狂苦笑道:“六弟,你忘了咱們體中之毒啦?”
    “小弟忘不了,小弟恨不得和他拚啦!大哥,我每瞧見他在玩女人,我就滿肚子的氣,我就滿腦的罪惡感。”
    “唉!我也是如此呀!我相信弟兄們亦皆有此種感受,可是,咱們若毀了他,月靈官會放過家師及令師嗎?”
    “這……可是,咱們任憑他指使,此事傳人兩位老人家的耳中,咱們如何交代呢?小弟實在不敢想象矣!”
    “不會,二位老人家已潛心向道,豈會再履紅塵呢?”
    “既然如此,咱們何需擔心月靈官會找上兩位老人家呢?”
    “六弟,別逼小兄!”
    二狂立即沉聲道:“六弟,大哥已托‘回春手’煉製解藥了。”
    “當……當真?”
    “不錯!大約再過半年,即可煉妥解藥,所以,在這半年內,咱們要忍耐些,隻要除去體中之毒,哼……”
    六狂深深一揖,道:“請大哥恕罪!”
    大狂苦笑道:“沒事,各位弟兄,小兄一時失慎,拖累你們中毒及委屈行事,小兄一定會解決此事。
    “眼前之事,還是先協助宗大俠找出殺人元凶!不過,行動之間必須小心,以免被主人獲悉此事。”
    “是!”
    “快天亮了,大家先去調息,就開始行動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