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邢道榮:先投,勝敗就在月餘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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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冬之季。
荊南能視為天時者,絕非大寒結冰。
而是風向,?更是冬衣,棉服,糧草等等可禦寒之物。
可以說,大漢在天時之道,早已勝了一籌,人和更不要提,差的隻是地利而已。
故,避實擊虛,揚長避短,才是勝兵之策。
翌日,卯時。
建武軍戰艦入水,朝著竟陵而行。
護商,介士,西府軍第四軍團,全部發往當陽。
大漢的征討,不掩旌旗,浩浩蕩蕩朝著東南行進。
所以,當他們臨近兩地之際,便有斥候將消息發往江陵等地。
江陵。
大營,帥帳之內。
一眾將領臉色難看無比,差點破口大罵。
這些時日,他們已經做好在雲夢澤會戰的準備,可是大漢的各營,竟然分派兩路,一路屯當陽,而入水之軍,僅建武營。
這般布軍,文聘曾進言的伏擊之策,還能用嗎?
“四萬軍。”
“王卒尉沒有抵進。”
帳下,黃蓋思忖道:“將軍,我們還全部匯於雲夢澤嗎?”
“去。”
“為何不去。”
吳景按劍徘徊在大堂之中,沉聲道:“堂陽沒有水路,更沒有艦船,他們就算囤聚堂陽,也無法渡過大江,隻要我們把建武軍攔住,縱使他們以一敵百,也無用武之地。”
“將軍。”
劉巴欲言又止。
堂陽是沒有戰艦,就怕江陵出內應,引其渡河啊。
“子初。”
吳景會意道:“某領著江陵大軍,荊州水師,交州軍發往雲夢澤部署,你率五千軍留在江陵,稍後某會調牛渚軍,荊南軍,還有寇姓水師前去會晤。”
“諾。”
劉巴頓時鬆了口氣。
“士太守。”
“不知你以為如何?”
吳景朝著士燮詢問道。
“可。”
士燮神情變得古怪無比。
這荊揚的情勢真複雜,時逢大戰內部還有攻訐。
吳景防備劉穗,劉泌等人他可以理解,但不信任邢道榮,龐季卻是為何啊?
“便如此吧。”
吳景拂袖道:“傳令各軍,先入雲夢澤!”
“諾。”
黃蓋,文聘,蔡瑁,張允等人拱手而應。
大漢已經向前推進,對他們而言固守江陵並非上策。
唯有將戰場放在雲夢澤,才能爭出一份勝機,乃至擊潰大漢不敗之軍。
因此,荊南,交州的大軍,多數湧入江陵,橫艦雲夢澤。
密密麻麻的艦船。
猶如紮入水中的塢堡,似生生造出一片陸地。
更有一艘艘走舸,突冒不斷勘測蘆葦蕩,尋找伏擊之地。
每日,更是有無數艦船往來運輸輜重補給,大有不勝大漢,誓不回營之意。
數日時間。
整個江陵大營,除卻劉巴的五千軍之外。
隻餘下邢道榮的荊南軍,龐季的牛渚軍,劉寇盟軍。
“元安先生。”
“這仗,我們還怎麽打?”
江陵大營渡口處,邢道榮坐在馬紮上,試探道:“吳將軍在雲夢澤部署大軍,為何獨把我們留在大營之中?”
“將軍不知?”
龐季眼眸一閃,佯裝詫異道。
邢道榮看上去濃眉大眼,嘴裏卻沒有一句實話。
這幾日不斷與他拉關係也就罷了,竟然開始試探布軍之事了!
“不知啊。”
邢道榮自嘲道:“今日有軍令傳來,吳將軍讓末將明日領軍前往雲夢澤,其餘之事到了再行排布,所以末將至今都不知道為何要留在營中,更不知如今的部署如何了。”
“蘆葦伏兵。”
“擅水者入水鑿船。”
龐季輕笑一聲,繼續說道:“大概,他們覺得鎮國府的水師不多,而我們可以用走舸,突冒,衝破鎮國府軍械的防禦,在雲夢澤上令其傾覆,使大漢王師之卒亡於溺水。”
“原來如此。”
邢道榮恍然大悟,浮現喜不自禁之情。
“怎麽?”
“將軍覺得可用?”
龐季審視著這位零陵上將。
大軍的整體用兵,萬變不離其宗,細微部署才是決定勝負之處。
所以,除卻留下監軍的劉巴之外,還有略顯愚蠢的邢道榮;值得被懷疑的他;以及初為盟軍,不被信任的劉寇盟軍,成了最遲入雲夢澤的大軍。
此舉,便是防止吳景,文聘,黃蓋等人的部署被泄露。
“可用。”
“不過,某不擅水戰。”
邢道榮訕訕一笑,說道:“末將明日便要入江了,所以先去營中籌備,來日再與先生會晤於雲夢澤。”
“可以。”
龐季從懷中取出一份輿圖遞過去,淡笑道:“各軍的布防皆在此處,某駐兵之處上麵有寫,將軍來日可以乘舟來敘。”
“善。”
“末將一定到。”
邢道榮連忙將布防圖塞入衣襟。
他是鎮守零陵蠻夷之將,聽說過日南郡的事情。
自然清楚,一旦真的與大漢王師開戰,他們這些人,全部都要橫屍雲夢澤,因為大漢不在乎自己是否被蒙騙,更不會對叛逆不臣手下留情。
而且,事到如今。
吳景排兵布陣,竟然不告知他細節。
由此可見,大都督府之人不止是防著龐季,還防著他呢。
臨戰之際,還玩弄勾心鬥角的權術。
這怎麽打?還想在雲夢澤上與大漢王師對攻?
不是他耳背聽錯了,便是文聘,吳景這些人瘋了。
大漢的艦船可以在海上行走,他們這些小艦船,怕是撞一下就要散了,而且鎮國府可不隻是有戰船,還有鐵騎,又怎麽可能會在雲夢澤打水戰。
“邢將軍。”
“你且準備吧!”
龐季笑道:“牛渚軍與劉寇盟軍同一日入雲夢澤,到時候我們再敘。”
“可。”
邢道榮起身走向自己的軍營。
“將軍。”
歸營之時,一個披甲親衛拱手道。
邢道榮眼眸閃過一抹異色,沉聲道:“將士們都準備好了?”
“好了。”
披甲親衛點頭道:“這幾日江陵主力全部駛入雲夢澤,我們隻需要兩刻鍾,便可以渡過長江,不過我們真的要投於當陽嗎?”
“廢話。”
“某又不是傻子。”
邢道榮嗤笑一聲,說道:“兄弟們與某鎮守零陵蠻夷,這些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陛下不赦歸不赦,總歸不能殺投誠之人吧!況且他潘鳳,甘寧可以做大漢罪軍,難道某邢道榮就不可以?”
披甲親衛臉色一變再變,擔憂道:“可是,兄弟們的親眷還在零陵啊!”
“蠢貨。”
“勝敗就在月餘之間。”
邢道榮不屑道:“難道他們還能在月餘之內擊敗陛下的大漢王師,然後趕赴零陵郡緝捕我們的親眷?”
“某省得了。”
披甲親衛眸子頓時大亮。
隻要他們投了,大漢就會贏的更快。
這般,他們遠在零陵郡的親眷,便沒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