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謀心計,劉巴,龐季,生死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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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道榮的想法及部署。
早就被監州尉有所察覺。
故此,他才會給予監州暗間繪製的布防輿圖。
這些暗間,潛藏在輜重軍中,每日往來雲夢澤與江陵大營,必不可能被吳景所察。
因此,隻要邢道榮敢叛,布防圖便可傳入當陽。
至於不叛,並將布防圖泄露於吳景,劉巴,他亦可用剛才的借口來掩飾。
“元安先生。”
“這是在觀潮嗎?”
劉巴垂袖行於渡口處問道。
龐季毫不留情道:“某隻是想要多看幾眼江陵之景,免得來日看不到了。”
“是嗎?”
劉巴望著龐季,說道:“其實,某一開始並不懷疑先生,隻是荊州士人在大都督府位高權重,必有人知曉少將軍針對牛渚軍,然先生還極為順從軍令,豈不是有悖昔日所言的結盟之論?”
“某若是間。”
“你還能活下去嗎?”
龐季不屑道:“孫策一個黃毛小兒,想要讓某與牛渚軍死在橫江津,這些消息雖然隻是你們秘議,但大都督府總有人會泄密,可某是為了荊揚而忍,並不是有悖結盟之論,更不是畏懼孫堅父子,還不明白嗎?”
“許是如此吧!”
劉巴負手而立,複雜道:“還望先生海涵劉巴昔日魯莽。”
“劉子初。”
“你實在太過自傲了。”
“自以為天下翹楚,其實你差得遠呢。”
龐季甩袖冷笑道:“這些年,輸了一次又一次,卻還沒想明白輸在什麽地方?”
“嗯?”
劉巴頓時一怔。
“你不通人心。”
“對比當朝臣卿,差了一份老辣。”
“若不懂,便好好想一想當朝兩位狀元郎。”
“他們策論可安天下,敬勸帝王,還不是從六部轉入州郡,再借政功升為六部官?”
龐季轉身望著對方的臉龐,淡淡道:“他們身懷躬耕治世的經曆,比你生來高高在上的姿態強出太多,所以你亂了百姓之政,令荊揚聯盟生出間隙。”
“老辣。”
劉巴陷入沉思。
“人心最莫測。”
“沒有人,生來會按照你所想而行。”
“這便是你最大的破綻,某若真的是暗間,牛渚軍真的是監州尉,你的五千軍,連帶荊南軍,劉寇盟軍,又算得了什麽?”
“你若覺得某嫌疑最大。”
“鄧伯苗為解煩軍卒,一劍可辟千軍。”
“他有如此偉力,豈不是明晃晃的暗間嗎?”
龐季搖頭嗤笑一聲,垂袖走向牛渚軍營。
昔日,鄧芝以言他為間,洗去自身的懷疑,遮掩潛藏之身。
今日,他以言鄧芝為間,明麵是為劉巴擇間,實則令其更加懷疑自己是監州尉的暗間。
以此,促使五千軍盯防牛渚軍,為邢道榮爭取時間,將布防圖送去當陽。
若劉巴真的信了。
沒有因為這番話更加懷疑他自己。
那麽,鄧芝,祖郎或許會死,但絕對會死的其所。
猶如昔日之事,劉先,許貢死了以後,他與鄧芝定下脫身計策,也做好亡於江東的準備……!
暗行間事,生死一線。
這便是監州尉,生而無悔,死而無怨。
“人心莫測。”
“若天子真可恩澤天下。”
“這荊揚大地,又是誰有異?”
劉巴望著奔流不息的江水,神情一變再變。
一個又一個人名,在他的腦海中閃過,最終凝聚於一人身上。
真的如龐季所言,鄧芝才是最大的暗間,而且已經到了足以傾覆大都督府的地步。
鄧芝,鄧伯苗,南陽新野人士,早為解煩營卒,後因功擢升為解煩校尉,在他手中拜為解煩左部督。
征討祖郎之際,一人持劍破敵,帶著孫策逃離戰場。
而又以說服祖郎為功,如今主掌吳郡,會稽沿海之地的戰場。
他之所以忽視鄧芝,第一便是因年少入江東,一路攢功擢升,更救了孫策,而劉先,許貢之死的時候,其人在涇縣說服祖郎。
如若當真如此,江東恐怕危在旦夕了。
因為不止是鄧芝有問題,連祖郎都有可能倒戈。
想到此處,他終於明白,祖郎為何能隨其下山,拜為宛陵督。
“不。”
“絕對不是鄧芝。”
“龐元安,他在脫罪。”
最終,劉巴搖頭散去腦海中的想法。
鄧芝去江東的時間太早了,早到足以排除其嫌疑。
最為重要,便是龐季說的話太過,有種迫不及待想要把他的懷疑,引向江東戰場,令牛渚軍解除限製。
這種做法,最為符合監州尉在即將爆發戰爭時的利益。
“盯死劉巴。”
“若他遣人去江東,便夤夜渡舟截殺。”
牛渚軍大營,龐季尋來一個偽裝成輜重營卒的監州尉卒。
“諾。”
監州尉卒欲要轉身離開。
“等等。”
猛的,龐季又喚住監州尉卒,思忖道:“不用去了,想辦法將消息傳給謝煚,讓他常駐孫堅帳下,若是有禍及祖郎之事,切記要將其保下。”
“諾。”
監州尉卒拱手應下。
“伯苗。”
“某盡力而為了。”
龐季望向江東方向,呢喃道:“你我相約,誰死於荊揚,另一個人便為其送行悼念,今日若是劉巴不入謀心之計,來日某必定為你披麻戴孝,送靈歸蒿裏!”
另外一邊。
監軍營壘,主帳之內。
劉巴寫好一封書信,另外喚來兩個校尉。
“監軍。”
霍篤,魏延拱手肅然道。
“此信。”
“入夜之後急送江東。”
劉巴將書信遞給霍篤,告誡道:“切記,你先安排人乘舟去江東,而後自己率部曲潛伏暗處,但有人夤夜追擊先行之舟,你立刻將其緝捕,若無人追擊便率軍回來。”
“諾。”
霍篤滿是疑惑的應下。
“文長。”
劉巴安排道:“你即刻布軍,今夜盯死牛渚營,切記整個軍營都要盯住,尤其是龐元安,更不能出現疏漏。”
“監軍。”
魏延眉頭緊蹙,沉聲道:“如此布軍,我們的人不足以監察荊南軍,還有劉寇盟軍,何況元安先生真的值得懷疑嗎?”
“值不值得。”
“今夜過後,便可辨明了。”
劉巴拍了拍其肩膀,沉聲道:“某知你是義陽人,同為荊襄之人,不忍懷疑其為暗間,但今夜過後,便可為其證身。”
“諾。”
魏延忍著不解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