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命格有貴,子時三刻夜渡江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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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橫江七百餘步。
    一根箭矛,差點令孫策喋血。
    船艙之中,謝煚幫助孫策卸下甲胄,望著腹部被擦出的傷痕,說道:“那一支矛刮走不少甲片,所以才令少將軍受傷,隻需要敷一些傷藥便可。”
    “嗯。”
    孫策從桌案上取出傷藥撒在傷口處。
    白君瞥了眼,嘲諷道:“想要以某為壁壘,你恐怕活不過半個月時間,而且你這傷藥好似還是從大漢商行所購吧?”
    “刷。”
    孫策臉色漲紅,持藥的手猛然一顫。
    這些年,荊揚大蕭條,還調集百姓建造艦船。
    整個民生體係崩潰,全靠與大漢商行的貿易,而傷藥便是貨物種類之一,且價格高昂的可怕,隻有士人能夠用得起……!
    故而,縱是被嘲諷,都得忍著!
    “怯鼠。”
    白君拂袖走向船艙之外。
    “某去看著他。”
    謝煚對著孫策拱手,連忙跟了上去。
    孫策抬眸看向祖郎,費棧二人,沉聲道:“兩位,你們安排船夫盡快停靠橫江津,一定要避開大漢的射程,莫要讓剛才之事複現。”
    “諾。”
    祖郎,費棧拱手退出船艙。
    “白仙君。”
    甲板上,謝煚按劍而行。
    白君笑問道:“謝家主,有事要問嗎?”
    “某有一女兒,名為靈毓。”
    謝煚思忖再三,還是問道:“不知白仙君能否斷一斷?”
    “命格有貴。”
    “但,前路有些坎坷。”
    白君不假思索道:“她的性子還差一些,須知當今那位可是儀態盈萬方之人,更被陛下所鍾愛,餘者皆為陪襯!”
    “多謝。”
    謝煚點了點頭。
    當今天下,誰不知天子鍾愛昭姬皇後。
    兩份定情之書,更是傳的沸沸揚揚,謝家又豈敢去招惹那位太微宮之主啊!
    “謝家主。”
    “某昨夜觀星,此地兵事就在朝夕之間。”
    白君負手眺望曆陽渡,感慨道:“畢竟,交地血光大盛,可稱萬裏殷紅,荊揚的複土之戰已經有些遲了。”
    “白仙君。”
    謝煚欲言又止。
    白君側目道:“你身上有運道,是天子所鍾的異景,這種東西玄之又玄,但類同者確實有感觸,整個艦船之上忠於孫堅者不足一百人,可若是登陸橫江津,你們便是十死一生的處境。”
    “有所為,有所不為。”
    謝煚目光堅定道:“他人可以,謝煚亦可。”
    “善。”
    白君點了點頭。
    他們都是不懼死之人。
    更是要為大漢王師登陸爭取時間。
    猶如江陵之地,僅一日半便迎來三軍隔岸而屯。
    江陵令桓階,魏延,馬伯常,還有黃承彥,龐德公等人無不是行至渡口,眺望著對岸熱火朝天的紮營之景。
    “文長將軍。”
    “你在大營之中整頓輜重從卒為軍。”
    “伯常先生,你先率軍在渡口巡查,有敵情便擂鼓。”
    桓階神情凝重道:“他們沒有渡船,但可以伐木做舟,所以這些時日便靠我等了,另外某會遣人傳雲夢澤,告知吳將軍江陵之事。”
    “可。”
    馬伯常頷首應下。
    “諾。”
    魏延深吸了口氣,恨恨的望向江對岸。
    吳景等人猜測不錯,荊南軍西渡而投,使得大漢王師尋找戰機,直接奔赴江陵,恐怕雲夢澤也已經開始備戰了!
    “備戰吧。”
    桓階匆匆走向帥帳,準備寫信發往雲夢澤。
    “那是?”
    魏延抬眸看向江對岸逐漸升空的飛燈。
    “子時正。”
    “洛陽盛傳的一種飛燈。”
    馬伯常猜測道:“恐是行至寒冬,有人寄思念於此物。”
    “三盞子時正?”
    黃承彥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大漢王師今日初至江陵對岸,便定下子時三刻渡江,真不準備休息了啊?
    “承彥兄。”
    “那飛燈是何意?”
    回營路上,龐德公附耳問道。
    黃承彥低聲回道:“子時三刻,大軍渡江複江陵,所以某要安排人開始準備爭奪渡口,而你則準備統籌船夫駕馭艦船。”
    “可。”
    “某會小心行事。”
    龐德公眼中滿是堅定之色。
    “不必緊張。”
    黃承彥輕笑道:“子時之後,你們安心建設艦橋便是。”
    “嗯。”
    龐德公點了點頭。
    江陵對岸,大漢王師紮營之處。
    邢道榮,鞏誌,陳應,鮑隆四人領著荊南軍,在營地中幹的熱火朝天,好似要超過阿難敵等人似的。
    “這人誰啊?”
    杜景提著衣袍,指向邢道榮。
    “零陵上將。”
    身旁,胡車兒說道:“此人率軍西渡,另外三人也跟了上來,氣的公孫將軍這幾日都沒吃好飯。”
    “嗬!”
    “他便是邢道榮啊!”
    “這紮營的速度很快,想必砍樹,修路也是一柄好手,隻可惜已經被陛下定為罪軍之將,未來公孫將軍怕是再也不想去看罪軍一眼了。”
    杜景忍著大笑之意。
    如今,大漢罪軍又添了一校。
    校尉便是邢道榮,隻是需要複土江陵,才會重整大漢罪軍。
    “許是吧!”
    胡車兒訕訕一笑。
    他一個護商中郎,焉敢輕言大將未來之事。
    隻是,沒想到這邢道榮還真是幸運,竟被陛下擢為罪軍之將。
    “走吧。”
    “且去帥帳。”
    杜景轉身走向已經紮好的帥帳。
    “見過將軍。”
    “見過杜刺史。”
    二人行過之地,紮營之人無不是作揖恭拜。
    他們這些罪人,還有三韓人,倭奴,甕奴,身毒人,連大漢的百姓都不敢得罪,何況是杜景,胡車兒這般存在。
    “那個死外邦人。”
    “紮營之術,竟然如此嫻熟!”
    待杜景走後,邢道榮擦了擦頭上的熱汗,狠狠的瞪了眼阿難敵。
    “他是外邦的王。”
    “大漢有個臣國叫笈多王國。”
    “這阿難敵的象城就是被笈多伐滅,所以他就被劁了送來大漢修路,挖河渠。”
    鞏誌扯著麻繩把帳幔拉緊,說道:“我們真是大幸,就算為叛逆,也是大漢的叛逆,而不是外邦人,不至於被劁。”
    “嘶。”
    陳應,鮑隆無不是身體一涼。
    “外邦人。”
    邢道榮滿是憂慮道:“不能做罪軍之將吧?”
    “他們不配。”
    鞏誌朝著遠處拜了拜,說道:“這些人紮營之所以如此迅速,就是為了趕在天黑之前前往陛下的生祠祭拜!”
    “快點。”
    “快點。”
    邢道榮眸子頓時大亮,興衝衝道:“某等忙完也去拜拜陛下,這兩日盡是忙著趕路,沒有時間祭祀生祠。”
    “這人!!”
    鞏誌,陳應,鮑隆等人無語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