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公子牧,欲以一世之君,成萬世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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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陛之下。
    蹇碩的心好似被巨錘擊中。
    他早就知道‘兄終弟及’,陛下想要把大漢傳於驃騎。
    可是華雄坐鎮中牟,必要之時放大軍入洛陽,定然不是為了布局篡逆,而是清君側,殺一個朗朗乾坤。
    這一切的前置條件不多,唯有洛陽大亂,太阿倒持。
    陛下是要拉著滿朝公卿,陷入戰火之中,讓驃騎掃清天下再繼位稱帝啊!
    “蹇碩。”
    劉宏轉身道:“監察河東,大將軍府,朕要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會忍不住,李意已經走了,便讓吳範佐輔董扶,繼續讓劉焉籌謀益州。”
    “陛下。”
    蹇碩斟酌再三,還是問道:“若如此,何須宗室下放州郡。”
    “你不懂。”
    “要殺,便殺一個幹淨。”
    “驃騎殺九卿,公卿與地方士族,早就按耐不住了。”
    劉宏眸子森然,嗤笑道:“朕要讓朝中亂,更要讓州郡亂,宗室不大規模入州郡,士族怎會投身雄主爭奪從龍之功,驃騎又怎能重塑大漢!”
    “咕嘟。”
    蹇碩肝膽俱顫的咽了口唾沫。
    劉宏意味深長道:“本欲讓他以名望厚重之身登臨帝陛;那日在車輿見到袁基之死,朕方才看清楚公子牧,他是要殺一個幹幹淨淨,以一世之君,成萬世之功,朕願為他鋪路,送他最後一份重禮。”
    “諾。”
    蹇碩駭然的退出殿宇。
    冷靜,擅殺,大漢天子向來如此。
    驃騎則更加暴戾,更加擅殺,想要殺一個海晏河澄啊。
    “莫要讓朕失望。”
    劉宏深吸了口氣,目光望向北宮。
    他的母親董太後,他的何皇後,他的子,他的女,都在那座深宮之中,可他不是一家之夫,不是一家之子,更不是隻為人父。
    他是大漢的天子,當撐起大漢王朝,使其不朽於歲月。
    十二月中旬。
    劉牧翻閱完各府司的公文。
    一年時間,陳國各縣變化極大,堪比一州之地,徐州的造船工坊,泊港也在建造,預計明年就可以投入使用。
    這是一個日積月累的工程,慢不得亦快不得。
    “驃騎。”
    “世子。”
    “見過驃騎。”
    各府司,各營主副將,匯聚驃騎將軍府大堂。
    劉牧登臨主位,轉身單手下壓,淡笑道:“諸位且坐,不必如此多禮。”
    “諾。”
    眾文武屈身落座。
    劉牧不被俗禮所拘,但他們為人臣,豈能不知禮儀。
    “荀文若。”
    劉牧目光落下,淡笑道:“你擇日組建戶籍司,統計陳國三十縣戶籍人口,以及除商稅之外的賦稅統計收取,更要承擔度支核算!”
    “諾。”
    荀彧起身作揖一拜。
    於潁川之時,他便見過這位宗王之子。
    隻是沒想到數年時間,竟然成長到如此地步,縱觀大漢四百年從未有之。
    故而,驃騎之征,莫敢不從。
    “袁曜卿。”
    劉牧沉聲道:“你統禦陳國農田,總攬輿田司諸事。”
    “諾。”
    袁渙深吸了口氣,起身躬身大拜。
    從北伐結束之後,他得知洛陽消息日夜難眠。
    總以為劉牧會將他排除在外,或發回洛陽,或遣回家鄉,沒想到反而被重用,總掌一司政務,有君如此,豈敢負之。
    “元皓。”
    劉牧思忖道:“你從軍諮司遷出,主掌律法司諸事,暫察各縣刑獄,總攬商律,民律,軍律製定,要多與各府司商討。”
    “臣不負君命。”
    田豐利落的起身作揖應下。
    刑律諸事,他可掌,誰敢犯,定斬不赦。
    “元歎。”
    劉牧看向疲憊的顧雍,沉聲道:“你除卻國相之外,另兼考功司司丞,總攬吏治,查察各縣官吏,得失毀譽關頭若打不破,天下事無一可為者,願你有所悟。”
    “臣明白。”
    顧雍肅然起身恭拜。
    若論治吏,堂中不少人在他之上。
    尤其是荀彧,有王佐之才,又是豫州名士。
    劉牧選他來治吏考功,便是為了遏止豫州士人做大。
    警言所諭,便是勿要在乎自己的名譽有所損失,他所為是肅清吏治,不可能不得罪人。
    “仲德。”
    劉牧看著堂下這位賁育之士,沉聲道:“你暫領軍諮祭酒,兼廄牧司丞,掌管陳國馬政,尤其是馬場諸事。”
    “諾。”
    程昱連忙起身。
    軍諮司中,隻有他身兼兩職。
    一時之間大幸難承,竟然有種惶恐之感。
    “彥明。”
    “佑維。”
    劉牧敲打著桌案,淡淡道:“你們抽離番號軍營,設中府軍,第一軍團,第二軍團,各自領軍五千卒,蒙稷暫時輔佐你們二人練兵。”
    “諾。”
    閻行,張繡起身應喝道。
    “中府軍嗎?”
    這一刻,左右文武神情俱震。
    五大軍營調動,張繡,閻行,蒙稷被剝離出來。
    此次絕非小打小鬧,所謂的五千卒的軍團,未來還會持續增設,甚至可能是按照戍邊軍軍製在構建。
    劉牧再度道:“王戎遷為神武中郎,祝公道擢為介士校尉!”
    “諾。”
    督掌兩軍的徐榮,張遼起身恭敬道。
    “蔡師。”
    “盧師。”
    劉牧俯瞰道:“公羊學宮與稷下武殿建設尚可,學子超過四千之眾,但還不夠,各縣要開設學堂啟蒙,明年要完成此事!”
    “諾。”
    蔡邕,盧植頷首應下。
    授學除昧,需要曆久經年,絕非一朝一夕便可功成。
    公羊學宮,稷下武殿,從啟蒙到學子結業,確實太耗費時間,將啟蒙之事下放縣鄉,能更快培養出人才幹吏。
    “營造司。”
    劉牧取出一份書卷遞給典韋,沉聲道:“寒冬每年都有,以火盆取暖,所生煙霧使人容易窒息中毒而亡,這幾日我草擬火爐圖紙,有餘鐵可鑄,若無便算了吧。”
    “諾。”
    衛覬接過書卷應下。
    鐵礦是陳國的短板,隻能通過商賈從其他地方購買。
    尤其是擴軍還得著重軍械製造,僅陷陣一軍便耗費陳國軍甲十分之四五,鑄造火爐怕是要延後了。
    “對了。”
    劉牧敲了敲桌案,沉聲道:“二十一縣的河道浚通要提上日程,徹底讓陳國與徐州連通,催促徐州各郡加快浚通水利!”
    “驃騎。”
    顧雍臉色有些難看,進言道:“下邳一帶有人聚眾興佛,廣傳學說之餘,還聚集鄉黨興建浮屠寺,聲勢極為浩大,都波及到廣陵,彭城兩郡,恐會阻礙浚通水利。”
    “笮融?”
    劉牧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