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郎將授首,孫堅布軍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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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荊南局勢大變。
    大軍屯駐之風,令四郡之人膽寒。
    如劉度所言,他們隻能以零陵上將邢道榮為首,領軍一萬六千人發往江陵,支援黃蓋,文聘,防止江陵被攻破。
    並且,分發軍情於巴郡,江東。
    至於未來到底會如何,還有何處兵馬來討伐,誰也不敢保證。
    僅數日時間。
    消息經過渡船速傳秣陵。
    孫堅從吳郡回來,還未喘口氣,便被荊州軍情驚的夜不能寐。
    “父親。”
    “需要支援嗎?”
    堂下,孫策臉色難看道:“大漢開始調動兵馬,占了募兵之利,加上有不少罪人,外邦人為他們運輸輜重,根本不會影響田畝收割,可若是我們現在調兵,恐怕今年的秋收就要耽擱了。”
    “還言什麽秋收。”
    “你以為劉牧會打持久戰嗎?”
    孫堅端起茶盞,神情複雜道:“從他披甲開始,便從未停下過征伐的腳步,潁川之戰,南陽之戰,蕭關之戰,平城之戰等等,哪一次不是速戰速決,最多不超過一年的時間,簡直顛覆古往今來戰爭之法!”
    “這。”
    孫策苦澀點頭。
    “策兒。”
    “你還年幼,沒有見過他的風采。”
    孫堅放下茶盞,鄭重道:“縱觀古今,乃至未來,此人都稱得上用兵第一,集兵家四勢之大成者,行軍打仗都是堂而皇之,縱有暗間部署,也早就被世人所知,隻是尋不出其細作而已!”
    “孩兒省得。”
    孫策臉色一沉,道:“所以,我們要支援嗎?”
    “當然。”
    孫堅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淡淡道:“既然你懷疑龐季是監州暗間,便讓他率牛渚軍奔赴江陵備戰,若真的死在江陵,便是蒯良與士燮之責,與我們何幹!”
    “諾。”
    孫策猛的一喜。
    若如此,既能排除江東暗間,又能將禍端驅離。
    果然,他與孫權還是太過年輕,行事布局相較孫堅差的太遠。
    “對了。”
    孫堅思忖道:“今日夜色太深,明日一早召人議事,我們要遣大將駐防吳郡沿岸,防止東府軍水師登陸,你以為誰為將?”
    “父親。”
    孫策眸光黯淡道:“若是義公將軍無礙,他便可坐鎮吳郡,如今恐隻能讓舅舅他們去了。”
    “不。”
    “吳郡不是主戰場。”
    孫堅搖了搖頭,沉聲道:“我們可信之人,要壓在丹陽!”
    “那?”
    孫策再度舉薦道:“祖茂將軍去?”
    “算了。”
    孫堅思忖道:“為父不能讓他們去拚殺東府軍,或可用虞翻,董襲,但要有我們可信之人!”
    “鄧伯苗。”
    “此人驍勇,且布軍有規章。”
    孫策猛的起身,進言道:“父親,此人可大用,並且還得子初的讚賞,孩兒以為讓他與淩操,祖郎等人前往。”
    “你啊。”
    孫堅失望的搖了搖頭。
    以招安之人,去駕馭被招安之人。
    孫策是太信任鄧芝,還是因為昔日之事,不想去統轄祖郎為藩屬?
    “嗯?”
    孫策滿是茫然道。
    “不必多言。”
    孫堅敲了敲桌案,眸子冷厲道:“明日,便讓鄧芝為將,虞翻為監軍,淩操為輔將,率軍奔赴吳郡沿海,並布防會稽,至於祖郎等人便由你直轄,切記要施恩,才能收歸己用!”
    “孩兒謹記。”
    孫策作揖恭拜道。
    “且去吧。”
    孫堅擺了擺手。
    荊揚常年布軍,分發兵馬遠比鎮國府調兵容易。
    或者說,他們根本不需要過多思量怎麽去戰勝大漢王師。
    如今,他們能做的便是爭生機,若沒有生路,便死的轟轟烈烈。
    “諾。”
    孫策作揖而退。
    “劉牧。”
    “大漢天子。”
    “此戰,你會親赴陣前嗎?”
    孫堅抬眸望向窗外的月色,滿是惆悵的歎了口氣。
    若是再給他一個機會,回到被表為別部司馬之時,絕對勤勤懇懇的為劉牧鞍前馬後,而不是每日受‘等候討伐’的折磨。
    畢竟,此時想來,別部司馬可不是小職。
    統禦別營部曲的司馬,是朝著一方大將培養。
    若他沒有投於太尉張溫,沒有與荊揚,三輔的士族媾和。
    如今,五大府軍,八大王師,必有他的名。
    可惜,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
    想到此處。
    孫堅起身提了一壇酒,懸劍行於別苑。
    院落中,白君一襲道袍坐在木台之上,望著漫天星辰,淡然道:“孫文台,這是驚聞王師入境,準備來殺某嗎?”
    “你想死?”
    孫堅登上木台,放下酒水問道。
    “不想。”
    白君坦然道:“某可活二百載,為何尋死。”
    “二百載?”
    孫堅取下蓋著的酒碗,笑道:“你既然是入冊之人,必然受到過天人恩賜,能給某說一說什麽感受嗎?”
    “虔誠祈念。”
    “氣血與壽數有增長。”
    白君不假思索道:“這些事情,在陛下所治之地不是秘密,某雖在江東,但算得上是陛下敕令的仙君,所以在江東亦有福澤,隻是你一直不願相信而已!”
    “咕嘟。”
    孫堅滿飲一碗烈酒,自嘲道:“你都如此,大漢的將卒有多麽恐怖。”
    “你清楚。”
    “陛下征戰至今,傷亡幾何,皆有張榜。”
    白君眸子微垂,淡淡道:“陛下想要征討之人,縱是逃到天涯海角,亦會被大漢之軍所殺,所以你莫要想著逃了,既知有王師入境,說明鎮國府的部署已經趨近完成,至少可以將爾等困死在荊揚,猶如昔日青冀之戰,袁紹遁逃無路,求生無門!”
    “是嗎?”
    “是啊!”
    孫堅自問自答,之後躺在木台上望著星鬥,問道:“你是道人,知曉天穹之星,何處為天子。”
    “紫微。”
    “鬥數之主。”
    白君想了想,說道:“除皎月之外,最亮的那一顆!”
    孫堅側目道:“璀璨者眾多,某識不出來,你代為指一指,某留你一條命!”
    “也罷。”
    “以南官眾星為例。”
    “猶如朱鳥之狀,可稱天子宮廷,五帝禦座,十二諸侯府宅。”
    “故,星官二十,左右垣,謁者,三公,九卿,五諸侯,內屏,五帝座,幸臣,太子,從官,郎將,虎賁……!”
    “諸列星鬥,常有更製。”
    “隻是某身處江東,未受欽天新論。”
    “或許,今已經改為六尉,六部,鎮國等等。”
    白君抬手指向東北處,沉聲道:“此星明亮,便是爾等佞臣逆反,有星行於郎將天區,便有授首之災,而若是生黃白之氣,便是恩賜。”
    “授首之災。”
    孫堅望著郎將星象呢喃自語。
    今夜,他學會觀星,方知命數早已定下,郎將授首便是先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