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華雄:張濟,莫要忽悠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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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象有顯。
    然,情勢大明,早已知曉。
    不論何種抉擇,荊揚叛逆,隻有魂歸幽都一條路。
    “孫文台。”
    白君神情平淡道:“郎將有異星,天數已定。”
    “蹭。”
    孫堅猛的從木台上起身。
    轟然抽劍,帶著狂風朝白君的頭頂砍去。
    鏗的一聲,劍峰劈開發冠,竟傳出金石碰撞之音,令佩劍折斷,落在木台之上。
    “郎將執劍。”
    “這是要殺了帝使嗎?”
    白君抽出銅簪,摘下道冠,望著隨風飄落的烏發,風輕雲淡道:“天下入冊道人,所有儀軌,道學,神咒皆是欽天監勘定,我等衣冠更是陛下恩賜,你今日許能殺了梁弄白道人,但殺不盡心中對陛下的恐懼。”
    “你有大氣運。”
    孫堅橫起手中的斷劍,望著上麵密密麻麻的裂痕與豁口。
    這些都是曾經為大漢征討叛逆者所留,自從被舉為州牧,兩州大都督之後,便將佩劍當做禮器。
    數年,再征戰便是祖郎,嚴白虎,所用亦是長矛。
    沒想到,昔日為大漢征戰之劍,竟然因為一根銅簪而斷裂。
    “孫文台,你言而無信。”
    “凡為天子舊將,縱是不臣,亦有氣節。”
    白君起身將銅簪壓在孫堅手中,而後負手走向屋舍。
    “氣節。”
    “白道人。”
    “叛逆,需要什麽氣節。”
    孫堅隨手一甩,銅簪與斷劍並紮一處。
    董卓是劉牧舊將,死的倒是有氣節,可還不是一死嗎?
    今日,為大漢討賊劍已斷,斷去的是念想,證明的是猜測,氣節已經無足輕重了。
    一夜無話。
    無人知曉孫堅發生何等變化。
    翌日,大都督府堂議,駐秣陵文武齊至。
    “主公。”
    左右文武望著入堂的身影,起身作揖長拜。
    “某討賊時。”
    “全賴諸位匡扶策兒。”
    孫堅行於上位,作揖道:“今日,堅,拜謝了。”
    “不敢。”
    “主公言重了。”
    堂下,虞翻,周昕,蒯越,韓嵩等人心中一凜。
    上位之人揖拜下位之人,猶如狼回頭,必有緣由,不是報恩,便是報仇。
    故,這一禮,便是止住昔日許貢,劉先之死的所有恩怨,從今往後一切如舊。
    “子初。”
    孫堅俯瞰著年少華發的劉巴,沉聲道:“荊州傳來軍報,西府軍夏侯淵率軍南下,並且還有大漢罪軍來援,你即刻趕赴橫江津,傳吳景赴江陵,統轄荊州兵事,爾行監軍事,蒯良督糧草,另調牛渚軍趕赴荊南支援。”
    “諾。”
    劉巴起身作揖長拜。
    當今天子布軍,從無敗績。
    今日一別,許是他們這些人最後一次堂議,亦是永訣。
    “伯苗。”
    孫堅肅然道:“你原為解煩左部督,討涇縣有功,又勸降祖郎,費棧等人,今日某拜你為將,率軍一萬,合吳郡,會稽之軍,布防沿海之地。”
    “末將遵令。”
    鄧芝起身作揖一拜。
    孫堅目光掃過堂下之人,告令道:“虞翻,隨軍發往沿海,行監軍之事;淩操為吳郡都尉,輔佐鄧芝。”
    “諾。”
    “末將遵令。”
    虞翻,淩操起身長拜。
    “周昕。”
    孫堅神情凜然,下令道:“今拜爾為南昌督,豫章太守,率董襲,商升為將,即刻發往豫章,扼彭澤,護荊南,保橫江津。”
    “諾。”
    周昕起身作揖應喝。
    “孫策。”
    孫堅再度道:“即日發往橫江津,統禦祖郎軍,費棧軍備戰,另傳朱治從橫江津啟程,趕赴江乘備戰。”
    “孩兒遵令。”
    孫策起身拱手道。
    “諸位。”
    孫堅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頗為輕鬆道:“這些年,劉牧對荊揚的各種攻勢層出不窮;今,生死已是一夕之間,堅,縱死,也會亡於沙場之上,若諸位不想死於屠城,便整備佃農,門客,族眾,奔赴前線備戰吧!”
    “刷。”
    頓時,眾人臉色陰沉無比。
    孫堅這種話,無疑證明對戰爭的預判,絕無生機。
    他們或奔赴前線,死於交戰之中;或留在城中,祈望孫堅能勝過劉牧,然後苟活下去;亦或等候孫堅戰敗,所有防線崩潰,而後大漢王師入城,掃清所有人。
    此話說的殘忍,卻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洛陽。
    西市的酒肆之中。
    華雄隨手將烤肉的木簽丟在桌案上。
    “華君侯。”
    “我們都是熟人了。”
    張濟倒了一杯酒水,歎道:“如今王師八營,隻剩下某,高將軍,黃將軍,未曾封侯,此戰也不知陛下會擇哪一營前往。”
    “封侯於你不重要。”
    “張將軍,你莫要忽悠某。”
    華雄翻著白眼,撇嘴道:“再者,你們叔侄可都是王師之將,而且張繡不是新息亭侯嗎?”
    “這……!”
    張濟訕訕一笑。
    本以為華雄莽撞,沒成想不好忽悠啊!
    華雄端起酒水一飲而盡,歎道:“此戰,你別想,某也不想,縱是龍驤都不會前往,我們都是鐵騎!”
    “嗯?”
    張濟頓時愣了一下。
    鎮戍調兵部署,還有這種說法嗎?
    “你也不想想。”
    華雄吃著烤肉,含糊其辭道:“如果運輸戰馬過江,浪費的時間和艦船有多麽多,所以某以為至多陷陣前往,為登陸渡口行清除之事,另外遣介士輕騎前往,公孫將軍在王師八營,可還沒有一戰呢。”
    “兩營?”
    張濟眸子猛的一瞪。
    華雄附耳低聲道:“某偷聽程司丞與賈司丞等人勘定章程,雖然還未具體定下,但大差不差了。”
    “嘶?”
    張濟驚恐的看向華雄。
    沒想到這濃眉大眼的關西漢子,竟然會行窺聽之事。
    “呐!”
    華雄抬頭望著遠處的茶陵酒肆,努嘴道:“奉先將軍都是在茶陵酒肆宴請子龍將軍,公孫將軍;而你就在一間尋常酒肆請某吃飯,怪不得你沒封侯。”
    “這話說得。”
    張濟黑著臉說道:“某又沒有封侯食邑,焉能如爾一般,養著十幾個羅馬婢,十幾個身毒婢。”
    “不言了。”
    華雄抹了把嘴,歎道:“某有預感,闞澤這廝必將在極西惹下大禍,那時便是某等奪封侯之功的時候!”
    “這是必然。”
    “大國,自有威儀。”
    張濟對華雄的猜測而頷首附和。
    闞澤,張既雖強大,但領的大漢王卒太少。
    餘下,其部盡皆羌騎,羌同,遲早要在極西碰上硬茬。
    他們毫無顧忌的行事風格,自然會讓極西之國,對大漢而惡,行征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