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人至中年,恰是搏功封侯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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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闞澤之言。
    波調的臉上,頓時浮現喜色。
    大漢帝國,無比強大,連他的先祖都曾臣服。
    猶記百年之前,王中之王索特·麥加斯,統禦帝國配合大漢平定疏勒,擊敗莎車。
    隻可惜,這位王中之王太過狂妄,竟然想求娶大漢的公主,並且遣派謝副王,領軍七萬討伐漢使班超。
    那一戰,貴霜大敗,對大漢歲奉貢獻,直至閻膏珍繼位為王方才結束。
    “大月氏之主。”
    一側,張既開口道:“我們要十日口糧,且全部是生食,另外準備一些牲畜,通過安息境內之前,你們的使臣,要聽我等安排!”
    “可以。”
    波調對所有事情無不應允。
    畢竟,大漢要經過帕提亞帝國的疆土,對他的使節庇佑。
    而且,僅是一些糧食,便可以獲得大漢的友誼,對貴霜有利無弊,或許未來還可以與大漢聯盟,討伐胡人。
    “便如此吧!”
    闞澤淡笑道:“你且去籌備,某等在城外紮營等候。”
    “好。”
    波調別馬回陣。
    嚴令將士布防,勿要侵犯大漢紮營之地。
    對於一個比貴霜更強大的帝國而言,縱是在外邦疆土紮營,亦是大漢臨時疆域,絕對不容入侵。
    “這人。”
    “還有些意思。”
    張既望著其背影,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打怕了而已。”
    闞澤翻身下馬,坐在夫蒙送來的馬劄上。
    張既摘下水囊抿了口水,淡淡道:“你所言,是班超之事吧!”
    “當然。”
    闞澤點了點頭。
    曾經,大漢為了護國定疆,行和親之事。
    細君公主,解憂公主遠嫁烏孫,多生磨難。
    尤其是解憂公主曆經四朝,三次嫁人,最終在七十歲時回到大漢。
    如無這些事情,當年月氏王絕對不敢在班超大勝之際,言求取大漢公主之言。
    “這人。”
    “真能跑啊。”
    張既歎了口氣,說道:“若非是在大宛知曉其西行路線,某等也不知要追逐何時才能班師回朝。”
    “將軍。”
    “我們非得帶她們回去吧?”
    夫蒙蹲在地上,撕咬著在大宛時製作的肉幹。
    “你說呢?”
    張既瞥了一眼。
    “不知啊。”
    夫蒙茫然的搖了搖頭。
    張既淡淡道:“我們是持天子之詔出使唐旄,可其國竟然敢逃遁,這是避天子禦製,於大漢有罪,若是不帶回她們,縱是我們一路上多有功勳,也就不賞不罰,可若是帶她們回去,算上一路上的功勳,許能封一個侯,而你們這些羌騎,也會受到陛下的賞賜,可明白?”
    “嗯。”
    夫蒙連忙點了點頭。
    隻是,不留痕跡的回望東方,眼中滿是複雜之色。
    他們出來數年之久,不知部落如何,妻兒又如何,可曾受到其他部落的侵犯。
    “什麽叫侵犯。”
    “這叫測量經緯,行貿易之事。”
    遙遠的海域之上,麋芳握著一把硬紙牌,淡淡道:“話說你一個商會之長,為何要跟著某南下啊?”
    “沒辦法。”
    “某也是為了爭功。”
    衛滋丟下畫著八個圓點的紙牌,歎道:“諸如你兄長,吳懿,甄儼等人,都算得上大漢商行的人,連臨淮魯家,都有人被特征入陳郡學院,可某就是不一樣了,若是再不拚一拚,此生襄邑商會也就那樣了。”
    “人至中年。”
    “恰是搏功封侯時。”
    麋芳放下手中的牌,朗笑道:“糊了,你欠某十二萬三千六百四十錢了。”
    “省得。”
    “回大漢之後給你。”
    衛茲興致缺缺的丟下紙牌,又狠狠瞪了眼左側羅馬婢一眼。
    這一路上,每次拉著麋芳與打牌,他都會輸得一敗塗地,絕對是對方帶的羅馬婢喂牌了。
    “又輸了?”
    恰時,吳敦掀開船艙門戶走進來。
    “吳校尉。”
    麋芳,衛茲起身拱手道。
    “走吧。”
    吳敦按刀沉聲道:“我們離開島嶼已久,今前方有一片陸地,不知是何處,天工府大匠張澈正在核對工部輿圖。”
    “行。”
    “且去一觀。”
    麋芳,衛茲眸子頓時大亮。
    張澈可是曾經的南陽工曹掾史,後被擢為天工府大匠,而祖上是張衡,此次隨行掌定星儀,以及航海之圖。
    至於對照的工部輿圖?
    則是臨行之前,工部尚書衛覬從天祿閣求取。
    不久。
    三人行於甲板之上。
    “明遠。”
    麋芳從一個船夫手中接過望遠鏡。
    “嗯。”
    張澈轉身道:“應當是尋到我們此行之處了。”
    “是嗎?”
    眾人眸子頓時大亮。
    此行,僅無人的島嶼,大陸,他們就停靠不少。
    但,無不是被張澈一一否決,隻能一路朝著深海而行,今天終於要到了啊!
    “怎麽說?”
    麋芳用望遠鏡看著遠處一望無際的綠野問道。
    張澈垂袖道:“應龍蓄水之地。”
    “山海圖?”
    衛茲神情古怪的問道。
    “陛下提筆所書。”
    張澈指了指桌案上的輿圖,篤定道:“陛下言應龍蓄水之地,此地便是,且多赤銅,丹粟,還有鐵礦,故定赤州為名!”
    “不管。”
    “先登陸再言。”
    麋芳放下望遠鏡,興衝衝道:“吳校尉,還請揚起各艦備戰,若是赤州有人,先捕獲為我們領路,說不定能夠找到他們開采的礦脈!”
    “可。”
    吳敦頷首走向旗令台。
    此行,他為護衛商艦,不需要聽從麋芳之言。
    不過,這位可是大漢定海侯,隻要不觸及底線,應一聲也無大礙。
    “呼。”
    “這怎的燥熱至此。”
    臨近登陸之處,衛茲扯了扯衣襟問道。
    “不能再行了。”
    吳敦俯瞰海域,揮手道:“立刻下沉船錨,放置走舸,先遣將卒登陸!”
    “諾。”
    駕馭船隻為首的船夫朗聲大喝。
    沉下船錨之餘,艦船左右懸掛的走舸隨著絞動置於海麵之上。
    麋芳轉身從船艙取出一柄定業刀,然後披了一層重甲,沉聲道:“吳校尉,你且在船上護著他們,某先登陸赤州。”
    “君侯。”
    吳敦臉色頓時一變。
    麋芳腳步一頓,回眸道:“吳校尉,大漢行軍,校尉官者,必身先士卒,此次航海某為定海侯,諸艦最貴者,焉能落後於人!”
    “保重。”
    吳敦眸子一凜,拱手大喝。
    麋芳之言,他確實沒有辦法去拒絕。
    逢戰入陣校尉官為先,非明文規定,隻是默許之事,但他不能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