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陸姓備軍,兵鋒不可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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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興。
    天子之劍。
    世人皆知,天子劍有四。
    其中兩柄,盡皆歸當今天子與太上皇劉寵所有,而第三柄則是在介士中郎蹇碩手中。
    第四柄,有傳遺失於宮廷。
    沒想到,當今天子,竟然會遣史阿送來中興劍。
    “蒯子柔。”
    “這柄劍,曾歸張角所有。”
    益陽長公主回眸一瞥,漠然道:“大漢宗室與士族,不,準確的說劉宏,劉牧兩代天子,與宗室,士族的戰爭,早就從朝堂轉入州郡,爾等居於州郡,膽敢狂妄以文治武功勘定天下,殊不知早已是他人棋盤之子。”
    “請長公主收劍。”
    蒯良橫起中興劍,呈於上位。
    孝烈帝從朝臣手中奪權,克桓帝一係於四海。
    當今天子劉牧,以兵事而鎮天下,血洗所有妄圖吞食大漢之人,士人,郡望,劉姓,皆在其誅殺名單之內。
    兩代天子,不在乎天下人對他們的評價。
    今時今日,他解開自己心中的疑惑,更為自己曾經的想法而覺得可笑。
    “回去吧!”
    “爾等,求不來生路。”
    益陽長公主握住中興劍,譏嘲道:“孫文台,終究是一個武夫,論兵事,論治國,差的太遠,荊揚如六國合縱,各爭其利,悲哉。”
    “臣,拜別長公主。”
    蒯良臉色蒼白無血,作揖長拜之後轉身離開。
    “劉牧。”
    “你還真是令人畏懼啊!”
    益陽長公主豎起劍鋒望著倒影,呢喃道:“殺王係,殺宗人,殺士人,這天下真沒有你所在乎的人?亦不懼後世之人評判嗎?”
    “如何。”
    府外,黃祖按刀詢問道。
    蒯良登上車輿,回道:“益陽長公主與天子有仇,她不日攜軍北上襄陽,我等沒有生路,還望將軍盡快籌備軍艦,部署防線!”
    “也罷。”
    黃祖不悲不喜。
    州府合議,求一個失勢的長公主。
    蒯良來的時候,他便覺得不靠譜,結果也不出所料。
    江東,秣陵。
    大都督府,院落之中。
    孫堅望著眼前的白君,問道:“劉牧南下了,他定然是要去荊南,如此才能監各州兵事,你說某能勝過曹孟德嗎?”
    “不能。”
    “大漢兵鋒不可攖。”
    “陛下心懷仁義,悲憫於百姓。”
    白君神情平淡道:“隻要鎮國府願意,一年前就可以打掉各州的兵卒,拖一年,不,就算是拖一天,都是陛下給予爾等的恩賜。”
    “你說得對。”
    “所以,你便隨軍而行吧。”
    孫堅杵著劍鋒起身,俯瞰道:“你忠於劉牧,得他恩賜,某倒是想要見一見,你所謂的山河之靈,覆護吾身,能不能攔得住大漢王師的箭矢。”
    “你?”
    白君氣的臉色通紅。
    “白道人。”
    孫堅指了指院落中的水井,輕笑道:“明日我們便要啟程橫江津了,你若是不想被大漢王師所殺,便投於水井自溺!”
    “無恥。”
    白君合上眼眸呢喃一聲。
    人怎的能如此無恥,以天子恩賜,對抗大漢王師。
    “無恥?”
    “你就當某無恥吧!”
    孫堅按劍走向遠處,漠然道:“劉安所注,淮南子兵略訓有雲,若乃人盡其才,悉用其力,以少勝眾者,自古及今未嚐聞也,你就在江東,某為何不能用?”
    “陛下在上。”
    “帝使白君祈念。”
    白君深吸了口氣,呢喃著朝荊州方向一拜。
    他還沒有活夠二百載,自溺是不可能自溺的。
    縱然是孫堅想要把他帶去前線,作為庇佑之軀,也不可能自溺。
    他每日祈念劉牧之名,相信縱是在亂軍之中,亦會得到天人庇佑,待來日歸梁弄白水,繼續做一個授道學的仙君。
    荊州,揚州,因劉牧南下而異動。
    吳郡。
    不複昔年漁獵秋收之盛景。
    今年的寒風,似乎比往年來的更早。
    乃至,太湖之上都結出薄薄的一層冰霜,有孩童敲碎冰層,咀嚼而食。
    “堂叔父。”
    陸議在河岸邊冰窟前垂釣,皺眉道:“這麽冷的天,族中有不少吃食,我們為何要天天來太湖垂釣。”
    “等人。”
    陸儁坐在馬紮上說道。
    “哦。”
    陸議扶著下巴,長籲短歎道:“陛下南行,這仗一時半會怕是打不起來,不會要拖到明年吧!”
    “打不起來?”
    陸儁頓時愣了一下。
    昨夜,他父親陸康可是篤定今年就能結束戰事。
    而且,還言族中已經備好皮甲,軍械,隨時能響應天子的討伐,所以讓他來太湖碰碰運氣,是否能見到監州尉。
    “肯定啊。”
    “陛下要是想打,早就掃平天下了。”
    陸議從地上拔起一株枯樹塞入嘴裏,無奈道:“如今再想想,鎮國府籌備這麽久,且早就開始調兵遣將,可見所圖謀之大,若真的想要開戰,何必等陛下南行,所以必然是有什麽東西還未備齊,隻要此物一到,便可開戰了!”
    “你以為何物?”
    陸儁滿是凝重的問道。
    眼前這位侄兒,雖隻有十一歲,但心智早熟,有他人不可及之處,未必不能聽一聽其見解!
    “兩類。”
    “一為軍械。”
    “二為輜重。”
    陸議不假思索道:“如今,大漢鎮國府的將卒為滿甲之營,縱觀古今前所未見,故而我以為當是輜重。”
    “輜重?”
    陸儁搖了搖頭,說道:“今年陛下所治,可又是大豐啊!”
    “大豐。”
    “並非以為可用於軍資。”
    陸議神情鄭重道:“五畝之宅,樹之以桑,家畜盈欄,合百畝之田,勿奪其時,天下謂之豐,數口之家無饑,然大戰的籌備,工商百姓的推廣,令大漢明著富裕,暗裏實為拮據,大漢的軍資不少於錢糧,而是少於人!”
    “你是言。”
    “運輸輜重之人還不夠?”
    陸儁頓時恍然大悟道。
    “是啊。”
    “南四州,可不是北四州。”
    “這裏多有山嶽,稱十萬大山不為過。”
    陸議搖了搖頭,說道:“陛下雄心太重,沒有給大漢沉澱之機,若非甕奴,鮮卑,烏桓,還有倭奴受累,恐有傾覆之危,之所以陳兵列陣,卻沒有討伐不臣,便是等輜重,等從卒,可這非一兩月之功,而是需要數月的時間來籌備,且還不能影響各項工程的進展,不然便是耗費錢糧,今朝中有難事,焉能想伐便伐。”
    “這麽聰明啊?”
    陡然,一道人影從竹林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