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儆一日打崩百乘王朝。
    驚了劉辯，懼了摩訶羅闍·笈多。
    更讓所有笈多軍卒明白，大漢是不可戰勝的存在。
    當耶若師利·薩陀迦羅尼醒來之時，已經處於回歸大漢的艦船之上。
    “醒了？”
    王雄持著短刀。
    將檬果削去一層青皮，切成碎塊放在木桌上。
    而禰衡，薑冏則是肅然的站在其身後。
    “你是？”
    耶若師利眼中閃過一抹懼意。
    王雄靠著大椅，用絲帛擦著短刀，淡淡道：“大漢監州，右司直轄下，南方符節使王雄，負責處理大漢南疆之外的消息，某來身毒已經小半年了，不，不對，如今應該不叫身毒，而是叫南洲！”
    “萬善之淵府，總持之林苑。”
    耶若師利喃喃道：“南有贍部洲，你們震旦在篡改天地！”
    “錯了。”
    王雄淡漠道：“大漢想叫什麽，祂便是什麽，這是大漢的權力，因為我們贏了，而你們是失敗之人，百乘各城俱滅，貴霜，笈多為臣國，叫南洲並無什麽不可！”
    “嗬。”
    “哈哈。”
    耶若師利悲笑不已。
    王雄的話極為刺耳，可卻是事實。
    身毒大地，反抗大漢的娑多婆訶覆滅，餘下盡皆大漢臣國，叫什麽名字，自然由大漢這個天之上國來定。
    “禰主事。”
    “勞煩你記一下。”
    王雄從衣袖中取出一枚舍利碎片，淡淡道：“這是圓塔廢墟中所拾，糞叉西去之際，汲取了舍利碎屑，以及阿育王之柱，還有戰爭血氣，你可知為何？”
    “濕婆神。”
    “他是獸主，毀滅與再生之神。”
    耶若師利自嘲道：“同樣，他也是惡魔之主，接受活人祭祀，他把娑多婆訶當成了祭品，而他選擇帕提亞作為降諭之地，可能是你口中的南洲，已經沒有可以承受三股叉之力的祭司了。”
    “摩訶提婆·濕婆丁？”
    王雄思索道：“這個人，你可識得？”
    “刷。”
    禰衡，薑冏對視一眼。
    若是他們沒有記錯，貴霜的宮廷祭司，便是叫這個名字吧！
    耶若師利臉色微微一變，咬牙道：“娑多婆訶的背叛者，渡阿育王之人的後代，掌大乘佛教與婆羅門教之秘！”
    王雄問道：“他可持降諭之器？”
    “是。”
    耶若師利點了點頭。
    事到如今，他若是隱瞞，便要承受苦楚。
    況且，濕婆神棄他而去，也舍棄了娑多婆訶，他又何必對大漢有所欺瞞。
    “你何時得降諭。”
    “而降諭內容又是什麽？”
    王雄眸子半闔，手指輕叩扶手道。
    “去年異景之後所得。”
    “神言，鑄神國，重立婆羅門教。”
    耶若師利苦澀道：“為你們震旦帶去戰爭與毀滅，當大漢隕落於獸潮之下，我便可以得到濕婆神賜福！”
    “原來如此。”
    王雄扶著大椅起身，淡淡道：“還有一日，便可在大漢徐州泊港停靠，你吃了檬果便洗漱一下，還需要隨我們前往洛陽！”
    “我……！”
    耶若師利望著遠去的身影欲言又止。
    艦船甲板之上。
    王雄望著南洲，眉頭緊蹙一處。
    禰衡忐忑道：“王符節使，那廝從貴霜逃去安息了？”
    “恩。”
    王雄點了點頭，沉聲道：“據監州所知，摩訶提婆已經持有一件大乘佛教的降諭之器，若持兩件，恐怕不同凡響！”
    “可恨。”
    薑冏臉色黢黑道：“早知如此，當初便在貴霜富樓沙殺了他！”
    “嗬。”
    王雄淡笑道：“不必憂慮，陛下已經安排三軍王師，西府軍，率善三衛鎮守肅州西陲，討伐羅馬之前，必定先平安息。”
    “那便好。”
    禰衡，薑冏頓時鬆了口氣。
    三營王師，可不是府軍，乃至率善軍可比。
    昔日，李儆可以率千騎鑿穿無畏之軍，斬碎三股叉，就算摩訶提婆·濕婆丁持有兩件降諭之器，也扛不住三營王師的征討。
    一日之後。
    艦船停靠徐州泊港。
    王雄以監州尉渠道速發密報於洛陽。
    僅數日，滿寵便將密報，還有一枚舍利碎片送入天祿閣。
    “糞叉子？”
    劉牧觀閱密報，詫異不已道。
    滿寵愣了一下，訕笑道：“可能是臣抄錄錯了，應該名三叉矛，或三股叉。”
    “算了。”
    劉牧目光掃過餘下密報。
    閣下，李意捏著舍利碎片，手中還拿著一個放大鏡，進言道：“所謂舍利，可稱遺骨，是功德與信仰所聚之處，此物已經被毀了，就是一塊被燒過的骨頭，或者是被所謂的三叉矛汲取了力量。”
    “陛下。”
    滿寵蹙眉道：“按照監州右司直衙署的消息，除卻羅馬之外，百乘王朝，安息都是在去年異景之後所得降諭，而且力量都不強，唯獨羅馬有異，有人見到一個名為狄安娜的人，被尊為月神，自從她出現以後，塞維魯的戰爭順利了很多，有沙漠化為綠洲，連生育都增幅不少！”
    “不必在意。”
    劉牧合上密報，沉聲道：“不過是虛假之人，這天地之間還無神，不是弄虛作假，就是持有降諭之器，施展微末之能而已！”
    “諾。”
    滿寵作揖應道。
    “李卿。”
    劉牧揉了揉眉心，沉聲道：“欽天監全力配合工部，改進新的工坊，以及冶煉鍛造之術，新軍械要盡早的配齊，朕隻有不到五十年的時間了！”
    “諾。”
    李意起身恭拜。
    不久。
    滿寵，李意退出天祿閣。
    行於朝臣理事之處時，滿寵蹙眉道：“李監正，陛下言不到五十年，為何意？”
    “滿尉丞。”
    李意無奈道：“大漢的未來，某也捉摸不透了！”
    “好吧。”
    滿寵無奈的搖了搖頭。
    如今的大漢，如今的天下。
    不管是他們，還是李意，都處於懵懵懂懂之中，磕磕絆絆而行。
    劉牧或許知曉很多，可是不願言語，他們這些為人臣子之人，又不敢多問，隻能按照政令章程一步步走向不可測的未來。
    “五十年。”
    李意望著滿寵遠去的身影，悵然歎了口氣。
    大漢開天，以四百年朝運鎮四海，引氣渡山河行天地蛻變之事。
    劉牧手中本有銅鏡所存人皇氣百載，可以締造大漢的未來，卻因為巨獸撞入天地，從而損失了一半。
    這五十年的人皇氣，便是大漢最後的機會！
    隻是，不知道那半麵銅鏡，被裂隙亂流卷入何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