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白溝之射,大漢對冀州不臣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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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武軍。
    欲要借繁陽截殺審配。
    這個猜想,令朱靈,季雍不安。
    可是,他們卻不敢貿然出兵西進接應。
    且不說審配有沒有來繁陽,僅剛才的箭鎮繁陽之景,都可以讓他們看出城外神武之卒的恐怖之處。
    想要甩開這一千人,至少要做好戰死數千,乃至上萬人的準備。
    審配會來繁陽的假想,相比於萬眾之卒,以及整個繁陽的生死存亡而言,在此刻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趙宜領軍西進。
    於白溝之南,潛伏山嶺。
    日照之下,大地河流被染成金黃色。
    白溝河係,發於太行,經由安陽,流入繁陽。
    最終走向濮陽,納淇河,安陽河,最終在館陶與漳水匯流。
    這條河流,是分離繁陽與鄴城的白溝,同樣也是河內給曹性運輸輜重的漕運通道。
    當審配度過白溝橋梁。
    臨近山嶺,身上的汗毛乍豎,猶如被一頭山主猛虎窺伺。
    “撤。”
    “立刻撤回鄴城。”
    審配勒停戰馬,朝著身邊的親衛下令。
    生死一刻,他才猛然明白,自己是被狩獵的目標之一。
    可惜。
    他警覺的太遲了。
    或者說,被緊迫的兵事攪亂了思維。
    直到危機降臨,方才反應過來自己處於險地。
    一支支箭簇從山嶺中飛射而出,伴隨箭矢而出者,還有一百神武騎卒,席卷著煙塵撲殺向審配一行。
    趙宜是伏殺的奇兵,既然已經等到了目標,自然不可能讓對方逃離。
    以箭矢為輔,鐵騎衝鋒為主。
    僅片刻,便殺的白溝河畔染血。
    餘下數百親衛屍骸,以及被羈押在地上的審配。
    “嗬。”
    “還真的來了。”
    趙宜縱馬持鋒,目光落在審配身上。
    “爾等是神武軍?”
    審配沒有被俘虜的恐懼,冷著眼眸喝問道。
    “神武都伯趙宜。”
    趙宜回了一聲,抬眸朝白溝之北望去。
    一片比狂風卷起還要龐大的塵土,自遠處迅速朝白溝靠近,且不斷有擴大之勢,顯然是冀州的援軍來了。
    “籲。”
    一聲長嘯。
    數千軍卒臨靠白溝停駐。
    為首之人提刀縱馬,凝望著白溝之南的戰場。
    “轟踏!”
    神武百騎,沒有絲毫的畏懼。
    盡皆隨趙宜列陣白溝之畔,眺望著對岸的冀州援軍。
    “來遲了。”
    俞涉呢喃,眼中閃過一抹焦迫。
    他接到許攸的支援令,從魏縣日夜兼程。
    不僅沒有及時馳援繁陽,竟然還在白溝之畔遭遇神武軍,而且看樣子連審配都被對方俘虜。
    “一伍帶審配回撤蕩陰。”
    趙宜將鋒矛紮在地上,從馬鞍上摘下強弓。
    軍令既下,一伍軍卒直接裹挾審配,朝著蕩陰浩蕩馳騁而去。
    “渡河。”
    俞涉看的眉頭直跳。
    審配可死,不可被俘。
    至少,神武軍不能在他眼前帶走審配。
    驟然,一支箭矢躍過白溝,猛然紮在他的戰馬之上,令馬匹吃痛人立而起,將其甩落在地上。
    “哈哈。”
    趙宜收起強弓,朗笑聲回蕩四野八荒。
    “來將何人?”
    俞涉狼狽起身,朝著河對岸怒喝。
    白溝寬有一百餘步,距離超過尋常強弓的極限,可他的戰馬竟然被一箭射傷,實在太恐怖了。
    這種級別的馬弓手,放下強弓都是一流武將,不可能是尋常人。
    “神武都伯趙宜。”
    趙宜抽起兵鋒,冷笑道:“記住某的名字,來日定取你項上首級。”
    “混賬。”
    俞涉驚怒不已,又不敢貿然渡河。
    “走吧。”
    白溝之南,趙宜調轉戰馬。
    不屑的朝俞涉一笑,率軍向繁陽發去。
    本來就是一場試探性的伏擊,截住審配便是大功,又怎麽可能留在白溝與俞涉死戰。
    繁陽的戰爭,勝果遠超過荀攸的預料。
    當審配被送至蕩陰神武大營之時,連他都一時錯愕不已。
    “審配。”
    “審正南。”
    荀攸神情有些複雜,又有些好笑。
    沒想到,曹性竟然靈活用兵,派人去白溝截殺。
    “荀公達。”
    帳下,審配受縛而立。
    呂布左右看了兩眼,按刀道:“司丞,某先出去巡營了。”
    “可。”
    荀攸頷首道。
    “諾。”
    呂布拱手退出帥帳。
    荀攸從審配革帶上摘下兵符將印,淡笑道:“你著急了,某還以為你與許子遠會耽擱些時日,帶著援軍支援繁陽,沒想到自己孤身先行。”
    “是啊。”
    “某太過著急了。”
    審配目光掃過帥帳。
    帳中隻有兩個親衛,一個負責記事的軍諮書佐。
    “勿動。”
    荀攸拍了拍審配的肩膀,說道:“你是何人,某比你自己更清楚,或許有挽弓之力,但絕非王卒的對手。”
    “要殺便殺。”
    審配眸子森寒,怒聲道:“某不可能降於爾等。”
    “想多了。”
    “大漢對冀州不臣無赦。”
    荀攸走向沙盤,拔起一枚寫著黑字的旗幟,說道:“隻是沒想到還有你這樣的意外之得,自然要將利益最大化。”
    “你欲何為?”
    審配望著沙盤毛骨悚然不已。
    荀攸手中的旗號,顯然屬於蕩陰駐紮的黑山軍。
    “冀州不能亂。”
    荀攸捏碎手中的旌旗,沉聲道:“蕩陰,黎陽要被大漢收回,冀州沒有陛下的禦製,爾等有何資格開啟兵事?”
    “嗬。”
    “哈哈。”
    審配譏嘲大笑道:“劉牧心太廣,想要以一世之君,成萬世之功,所以你們撐不住整個北方戰事爆發,更擔憂孫文台,劉焉舉兵反攻,所以才以各方牽製冀州,你們越急,吾主勝機越多。”
    “審正南。”
    “莫要自欺欺人了。”
    荀攸掀袍坐在大椅上,翻開一份空白紙張,失笑道:“陛下隻是不想在冀州對壘,消耗大漢的糧草,令百姓凋敝,待秋收之後隻需數月,便可攻破冀州各城,神武動兵就是要摁下你們開啟戰爭的苗頭,而不是擔憂各地戰事爆發。”
    “你信嗎?”
    審配眼中滿是譏嘲道。
    荀攸抬眸看了眼,淡淡道:“西府軍控雍州,益州隻有龜縮之勢;荊揚境內民生凋敝,還在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建造海船,縱然陛下討伐冀州,他們也沒有能力開啟戰爭!”
    “刷。”
    審配臉色頓時一沉。
    荀攸從吹幹紙上的墨跡,用審配的將印壓在紙之上,遞給身邊的軍諮書佐,安排道:“找監州尉傳入黑山軍營壘,就言繁陽,黎陽告急,讓他們支援兩地。”
    “諾。”
    軍諮書佐帶著假軍令走出帥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