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內侄顏良,你可去刺殺袁本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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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風吹的劉德然心中冰涼一片。
    劉備的神情,似乎篤定洛陽高高在上的天子,真是天人降生。
    “所以。”
    “你也這般認為?”
    劉德然瞳孔中帶著驚懼。
    劉備伸手抽出佩劍,遙指海域道:“平城關外,天子率軍殺穿整個鮮卑人的戰場,兄長未曾見過那般神武,自然沒有敬畏之心。”
    “天人?”
    劉德然依舊難以相信。
    “鏗。”
    劉備倒持劍鋒刺入凍土,說道:“凡追隨天子征戰之人,無不是心存敬畏,亦如天地都要遵循天子的禦製,不臣之地必遭災厄。”
    “好了。”
    劉德然壓下心中的驚懼,說道:“我們來東萊,可是為了蜃景之事。”
    “不必看了。”
    “大漢的艦船而已。”
    劉備抽起雙股劍,摸了摸冰冷滲人的劍鋒,沉聲道:“從徐州泊港出發,為遼東征戰的北府軍運輸輜重,同樣他們從邪馬台國往來,隻是被百姓謠傳而已。”
    “如此。”
    劉德然歎道:“那你為何還要來?”
    劉備眺望遠處,沉聲道:“某隻是覺得這裏人少,可許兄長一個選擇,冀州這兩年必定爆發大戰,那時青州自然會被波及,若兄長還想退一步,便隱姓埋名做一個耕農,勿要摻和青州之事,某會告訴所有人,兄長不幸墜入冰窟而亡。”
    “玄德。”
    “家族,不可舍棄。”
    劉德然轉身登上車輿,眼中滿是決意。
    家族是他們的倚仗,他們亦要為家族所考量,而不是遇事逃避。
    “逆子。”
    “你這是禍害顏姓。”
    “祖上大賢之名,都被你敗光了。”
    安平郡,堂陽縣,顏良神情桀驁的跪在祠堂之中。
    原本堅韌挺拔的後背,早已被自家老父親手中荊棘抽的皮開肉綻。
    “噗。”
    李彥吐出一個棗核,淡淡道:“顏風,你這是老了,還是舍不得打,若是某生了逆子,早就打殺了。”
    顏風眸子大瞪,冷聲道:“你有兒子嗎?”
    “這人。”
    “不知好賴。”
    李彥從衣袖中摸出一顆幹棗塞入口中,淡淡道:“某本來是不想來冀州,可是耐不住夫人與丹兒的請求,想來雄付也是一般,你們顏家主脈怎麽說?”
    “還用說?”
    “主脈在濟北,是天子治下。”
    顏風冷哼一聲,將荊棘丟在顏良麵前,斥責道:“顏敫遣人送來文書,若是顏良還參與兵事,便將我們這一脈逐出族譜!”
    “逐就逐。”
    顏良桀驁道:“當年這一脈若是能在濟北活下去,焉會遷來安平堂陽,某學得武藝,不求軍功,難道還能入帷幄之中,參廟堂之上?”
    “逆子。”
    “殺之不為過。”
    顏風氣的大口喘息,連忙端起清茶壓下火氣。
    童淵歎了口氣,說道:“這兩年冀州禍事,某帶著夫人也去兗州走了走,聽說顏敫之子已經拜入蒙學,你們可不能禍及主脈啊。”
    “你們怎麽說?”
    顏風揉了揉臉頰,滿是無奈道。
    李彥端起茶盞,淡淡道:“某的徒兒,還有雄付的徒兒,在鎮戍司還有幾分薄麵,加上某二人與王越還算熟悉,保你們一脈應該沒問題,但天子可是對冀州說過大漢伐罪無赦之言,你們總得付出代價換取生路。”
    “應你之言。”
    顏風臉色一變再變,陰鷙道:“某一族不能動,勞煩你們跑一趟洛陽,某要隨著逆子去鄴城看著他,有什麽事情可以遣人聯絡。”
    “可以。”
    李彥微微頷首。
    童淵起身拍了拍顏良的肩膀,神情複雜道:“你有血勇,可肉骨凡胎焉能勝過天子的將領,以你如今的氣血以及技藝,莫說是鎮戍之將,恐怕連王師的小卒都比不得,莫要自誤了。”
    “怎麽可能。”
    顏良眸子猛的瞪大。
    若說不如呂布,趙雲等人他信,但不如小卒,可能嗎?
    “莫要不信。”
    童淵沉聲道:“我與義弟來安平之時,恰好見到奉先率軍與蔣奇一戰,五百軍橫掃五千軍,連輕傷者都沒有,整個戰爭不到半個時辰,五千人皆死,沒有一人逃出他們的殲滅。”
    “雄付。”
    “此事便交給你了。”
    顏風從腰間摘下代表堂陽顏姓的符令,重重的壓在童淵手中,複雜道:“若是天子不願赦顏家,便讓你們的徒兒,好生保住你們二人,莫要被逆子禍及,切記要傳訊顏敫,請他將我們這一脈劃出族譜,免得被天子清剿。”
    “可以。”
    “某與義弟盡力而為。”
    童淵捏著符令,頷首接下重任。
    畢竟,他和李彥娶了顏風的妹妹,須為顏家想一個出路。
    “文醜呢。”
    “他與某總角之交。”
    顏良低著頭說道:“某當年做袁氏家將,也是為了讓族裏能夠在冀州立足!”
    “再說吧。”
    “且觀天子之意。”
    童淵再度拍了拍顏良的肩膀,沉聲道:“你是武夫兒,心裏藏不住什麽事情,回鄴城之後便常駐軍中,莫要在袁紹麾下進言,他言什麽,你便做什麽,若某與義弟之求有回應,定有人與你接洽。”
    “諾。”
    “內侄謝兩位姑丈。”
    顏良滿是苦澀的對著二人叩首。
    這可是救一族的恩情,可能會連累二人的弟子。
    若他還不知趣,真的就是畜生不如,還學什麽武,求什麽功。
    “走了。”
    “時間緊促。”
    李彥從衣袖中掏出一把幹棗放在顏良手中,說道:“多吃幹棗,有益氣血,如果秋收之前我們為顏姓求不得生路,你在天子討伐冀州之前,便刺殺袁本初,若死了還能保留一個舍身飼虎的名頭,讓你們這一脈活下去。”
    “內侄謹記。”
    顏良再度叩首一拜。
    李彥,童淵沒有久留。
    僅休憩片刻,便縱馬出城,朝著洛陽急行。
    “舍身飼虎。”
    “你可真會出餿主意。”
    路上,童淵黑著臉說道:“這種事天子會相信嗎?”
    “你說怎麽弄?”
    “當年顏良為袁氏之家將,難道顏風不知嗎?”
    “隻是他們求富貴而不得,想脫身卻已經深陷其中罷了。”
    李彥嗤笑一聲道:“此次若求之無果,顏良舍身便是顏家唯一的活路,至少天子會看在奉先,子龍,佑維他們的麵子上,不至於對顏家誅滅。”
    “大禍啊。”
    童淵心有戚戚,忍不住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