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士燮之殤,一句話引發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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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域之上。
    大風卷動兩方旌旗。
    士燮的艦船可以入海,但不能遠航。
    故此,臨近大漢艦船,猶如直麵一座大山。
    “嗡。”
    驟然,賀齊挽弓搭箭。
    臨近百步之際,鬆開扣著的弓弦。
    咻的一聲,箭矢奪弦而出,閃爍著亮光的箭簇,釘入士燮海船桅杆,使張揚鼓動的船帆墜落下來。
    “咕嘟。”
    士燮吞咽了口唾沫。
    甲板上的交州軍卒,更是舉起盾甲護在前方。
    賀齊收起強弓,以俯瞰之姿大喝道:“大漢東府水師討伐林邑不臣,凡進艦船百步者視為宣戰!”
    “可是弘農王親至。”
    士燮掀開護衛軍卒,對著艦船恭拜道:“臣交趾太守,綏南中郎將,蒼梧士燮,請見王上。”
    “士威彥。”
    “你還是大漢的臣嗎?”
    劉辯大喝道:“若你還自認為大漢之臣,為何不去洛陽祭拜先帝,為何不奉迎陛下,況且某已經降為弘農縣侯了。”
    “縣侯?”
    士燮頓時錯愕不已。
    大漢新宗封之法,他亦有所耳聞。
    天子一脈,孝烈帝兩個子嗣,可內封為宗侯,外封為宗王。
    可他沒想到,外封宗王之前,竟然會將劉辯從宗王,降為縣侯之尊。
    “揚帆。”
    “繼續南下。”
    甲板上,劉辯揚手下令。
    士燮見狀連忙大吼道:“請君侯止步,臣已經在泊港設下酒宴。”
    “既知君侯,還敢稱臣?”
    大漢艦船之上,賀齊輕笑一聲。
    數百東府水師之卒,盡皆按刀持鋒,目光落在劉辯的身上。
    願意追隨劉辯南下討伐林邑的人,更是齊齊後退一步,眼中帶著淡漠之色。
    大漢隻有一位人主。
    那便是遠在洛陽的天子。
    縱然日後劉辯外封成為宗王,宗王府之人亦是大漢天子的臣子,並非是宗王的臣子。
    可如今,劉辯削為縣侯,士燮還以臣而自稱,是要奉劉辯為君主,在交州立下另一個大漢天子不成?
    “劉磐。”
    “挽弓殺了他,勿要留手。”
    “即傳各艦,備矢八牛弩,立刻伐滅此船!”
    劉辯瞳孔中滿是驚怒,抽出腰間的定業刀下令。
    士燮這廝不懷好意,什麽設宴備酒,這是要讓他死在交州啊!
    一令既下。
    艦船上卻沒有人一人聽從,而是盡皆望向賀齊。
    劉磐與三百親衛軍亦是按著刀柄紋絲未動,隻是愧疚的瞥了眼劉辯。
    “賀校尉!”
    劉辯側目大喝道:“請你下令伐滅不臣。”
    賀齊抬眸掃了眼士燮的海船,漠然道:“擂鼓傳令,各艦備矢圍殲士燮,要小心艦船擱淺。”
    “諾。”
    有東府軍卒拱手應喝。
    “轟隆。”
    “轟隆。”
    一陣陣戰鼓聲響徹海域。
    各艦八牛弩挽起弩弦,更有將卒在欄杆處張弓備矢。
    頃刻,東府軍攻伐之勢,令士燮與海船上的交州軍卒神情大變。
    “快。”
    “快退回交趾。”
    士燮躲在盾甲之後,目眥欲裂的向船艙下令。
    他來請見劉辯,沒想到僅說錯一句話便引起戰爭。
    由此可見,大漢腹地的人對於天子劉牧尊崇到何等地步……
    士燮想逃。
    可惜,船帆被賀齊以箭矢截落。
    隻餘下數十人劃槳,回退交趾的速度極慢。
    “嗡。”
    “嗡。”
    “嗡。”
    八牛弩釋放弩弦。
    一槍三箭,映照朝陽,呼嘯著腥風掠空而至。
    銳不可擋的箭矛,極為凶狠的破開盾甲,貫穿兩個交州軍卒身體,將他們並釘在甲板之上。
    海藍的天穹,碧綠的海麵,箭矛攜裹殺意,潑灑出血腥之景。
    一陣,又一陣的箭羽,夾雜著箭矛落在海船之上,本就薄弱的船體,甚至都開始崩裂,死傷的交州軍卒更是不知幾何。
    噗通一聲。
    士燮帶著驚恐之色投入海域。
    大漢的八牛弩太過凶猛,連他的海船都可以撕裂。
    隨行而來的親卒,更是死了十之七八,若是不跳海逃生,必將被射殺在甲板上。
    “某來。”
    “眾將士,先殺士燮。”
    大漢艦船上,劉辯焦急的奪過一柄強弓。
    拉了數次都沒有拉開弓弦,隻能不甘的拍著欄杆怒吼。
    下一瞬,一支箭矢順著他的目光沒入海域,貫穿士燮的胸膛,令其血染紅海水。
    “賀校尉?”
    劉辯大喜回眸望去。
    賀齊收起強弓,下令道:“備火箭,將其艦船焚毀。”
    “諾。”
    東府軍卒應喝道。
    “死了。”
    “終於死了。”
    劉辯見士燮之軀漂浮在海麵上,方才執起手中的強弓,呢喃道:“航海數月,難道某連弓弦都拉不開了?”
    “這是三石弓。”
    賀齊從其手中接過強弓,遞還東府軍卒,沉聲道:“君侯,你平時挽弓應該是一石弓,一時間不適應也正常!”
    “三石弓?”
    劉辯,劉磐盡是錯愕不已。
    “不錯。”
    賀齊頷首道:“如今軍中多用兩石弓,三石弓,少部分人還會使用五石弓,所以勿要擅取東府水師的弓弩,免得傷了自己。”
    “多謝賀校尉。”
    劉辯帶著慶幸之色作揖拜道。
    “無妨。”
    賀齊目光掃過劉磐與三百親衛,沉聲道:“某知你們忠於陛下,可如今你是君侯的親衛,東府軍可以不從其令,但你們又豈能不聽,這是誅殺不臣,而不是懷疑君侯叛逆,還望諸位思量。”
    “諾。”
    劉磐,三百親衛軍拱手應道。
    話雖如此,但大漢之人隻有一個君,便是大漢的天子。
    若無東府水師在側,不必劉辯下令,他們亦會射殺士燮,但既然東府軍主戰,自然不可能冒然動手,免得背負不臣之名。
    “無妨。”
    “不怪他們。”
    劉辯有種劫後餘生之感,擺了擺手說道:“若他們在前一刻聽從某的軍令,反而要懷疑對陛下的忠誠!”
    “君侯。”
    “賀校尉。”
    劉磐望向焚燒的海船,還有海麵上的浮屍,問道:“可要末將入海捕殺,免得有幸存之人。”
    “當去。”
    “士燮當梟首。”
    劉辯眼中充塞著怒意。
    “算了。”
    “入海太過凶險。”
    賀齊望向海域,淡笑道:“大漢遲早要清算交州,一個士燮不算什麽,若他能活著回去,反而會聚集不臣之人,日後可以一並掃滅。”
    “也可。”
    劉辯頷首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