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關羽之驚,覆滅於西岸的冀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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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大雪。
    一捧大火。
    冷熱相交的氣流碰撞。
    白霧隨之升騰,在唐河之畔形成絕美景色。
    臨近晨曦之際。
    公孫瓚率軍渡河,哈著熱氣眺望南方。
    “將軍。”
    “今日便啟程嗎?”
    鄒靖眉頭緊鎖道:“雪還未停,路上怕是多有折磨,且輜重運輸跟不上!”
    “無妨。”
    公孫瓚扯著韁繩,沉聲道:“某率軍南下與龐德將軍匯合,你與楊鳳留下,某再給你兩校兵馬,在先以潘鳳之名叩開南皮,收複渤海郡,接應東府水師休整,然後朝著青州邁進,配合安東將軍收複各郡。”
    “這?”
    鄒靖欲言又止。
    “切記。”
    “我們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公孫瓚側目一笑,說道:“既然冀州有大雪,我們都想要停駐休整,何況是冀州軍,故而我們便要搏天時,爭一個地利人和,才能完成合圍之勢。”
    “末將明白。”
    鄒靖拱手應喝道。
    易縣的戰爭。
    比公孫瓚想的更為容易。
    潘鳳的投降,成為一隻扇動風暴的蝴蝶。
    這一日,公孫瓚統禦八千軍,舍棄輜重軍,馬夫,直接南下,準備前往武垣與龐德進行匯合。
    兩日之後。
    平原郡,白茫茫的大地之上。
    蒙稷,閻行,統率兩萬大軍,邁著結冰的黃河行至西岸。
    冀州軍紮營地。
    因為大雪積厚,凍土難開,加上輜重運輸極難,並未設下防禦,隻能臨時紮下軍帳,多排布軍卒巡營。
    當巡營之卒,見到中府軍突然渡河過來,連忙擂動戰鼓告危。
    “中府軍?”
    “閻行,蒙稷嗎?”
    匆忙聚兵的張南低聲呢喃。
    焦觸持刀出列,大喝道:“大雪交伐,爾等難道不看天時嗎?”
    “唏律。”
    不遠處,閻行禦馬持鋒。
    一側,蒙稷扯了扯手衣,從雪層中抽起鋒矛,沒有回應焦觸之問,反而率先朝著冀州軍營地衝擊而去。
    下一刻,兩萬大軍齊齊向前奔赴。
    黑壓壓的一片軍陣,宛若洪流般碾過白芒大地。
    “放箭。”
    焦觸臉色大變,揮刀下令。
    可惜,大軍匆匆列陣,加上天地之嚴寒。
    將士氣血受阻,僵著手臂開始拉弓,都未曾徹底拉開,便見手指被割出血口,瞬間又被鮮血粘連在弓弦之上。
    “轟。”
    驟然,蒙稷率先行至。
    冷肅的眼眸,彌漫著驚天的殺伐之意。
    手中架起的鋒矛,毫無阻擋的洞穿兩個冀州軍卒的胸膛,撞入大軍陣列之中。
    鋒矛側甩,將串起來的屍骸甩飛,化為雙手持鋒,左右橫擊,將前陣的冀州將卒一個又一個斬於凍土之上。
    白茫茫的大地,兩萬中府軍齊赴陣中。
    猶如編織成型的漁網,朝著冀州軍籠罩而至。
    沒有一個中府軍將士喊殺,似乎怕被卸去火氣,然而就這種沉默不言的殺伐,讓冀州軍為之崩潰,一個個朝著四方擴散潰逃。
    黃河東岸。
    一片雪丘之上。
    曹操披著大氅,放下手中的望遠鏡。
    他還是第一次見閻行,蒙稷率軍征戰,沒想到可怕到如此地步,比當初在淮水征戰的忠義之師還要可怕幾分。
    尤其是有條不紊的圍剿,極為簡潔迅速。
    一個又一個的小陣,套著一個又一個的大陣,編織成密不透風的殺伐之網。
    “三三之陣嗎?”
    史渙用望遠鏡看著戰場,驚訝道:“聽說這套軍製是從陷陣軍傳出,被機要司統合成文,並從陷陣軍挑選人在各營為軍士傳授,沒想到蒙稷將軍又改動了!”
    “不錯。”
    “一個大陣中,安插騎卒為破陣之鋒。”
    曹仁神情凝重道:“某若是沒有記錯,蒙將軍是從一個軍侯擢升為中郎將,一直到中府之將,並以練兵而聞名!”
    “嗯。”
    史渙點了點頭。
    “可恨。”
    張南不甘的怒喝聲在西岸炸響。
    其淒厲之音,令苦寒的天地,都為之森然。
    冀州軍從軍備,以及個人勇武,都與中府軍有雲泥之差。
    這場突然爆發的戰爭,是他與焦觸的懈怠,自以為大雪彌天,便能讓中府軍為之忌憚,不敢渡河交戰,所以才拉近兩軍的距離。
    沒想到,兩萬大軍,就這樣迎著風雪渡河而來。
    不到小半個時辰,數萬冀州軍被殺的七零八落,連逃竄之地都沒有,隻剩下數十人護衛在他的身邊。
    “刺啦。”
    蒙稷抽刀斜劈。
    一道白刃切開雪幕,斬斷從側翼襲擊而來的鋒矛。
    腳磕馬腹,架鋒一往無前,朝著張南所在衝殺過去,左右凡有靠近之敵,盡皆被斬於定業之下。
    噗呲一聲。
    貫穿兩具冀州軍卒身軀的鋒矛。
    毫無阻礙的破開張南的甲胄,將其釘死在凍土之上。
    “鏗。”
    蒙稷抽起鋒矛,垂眸瞥了眼地上的屍骸。
    縱馬朝著遠處潰逃的冀州軍殺了過去,並未將張南之死放在心上。
    凡為大將之人,斬將,奪旗,陷陣,先登,已經很難作為封侯之功的評判標準,獨自統禦大軍滅敵,才是未來封侯的關鍵。
    故而,一個在冀州都不出名的將領,與他軍階晉升並無大用。
    近乎一個時辰。
    白雪皚皚的大地之上,嚎啕聲不見。
    凡是追逐中府軍北上的冀州軍卒,已經被戮殺殆盡。
    縱有一半個存活之人,亦是藏身於雪堆中,或同袍的屍骸之下。
    “額?”
    不遠處,閻行看著馬鞍上空落落的蒙稷。
    又眺目望向死於旌旗之下的張南,頓時一臉嫌棄的把焦觸首級丟在屍堆中。
    果然。
    他還是太年輕了。
    為將者,豈能在乎一個小將首級之功!!
    蒙稷見狀罕見的笑了笑,說道:“彥明,既已在手,何必舍棄。”
    “不了。”
    “某都封侯了。”
    閻行羞臊道:“一個焦觸,又不值大功。”
    “額??”
    蒙稷瞬間黑了臉,禦馬走向旁處。
    並州之戰的時候,他是介士軍侯,然而麾下的隊率王戎都封侯了,他卻一無所得,隻是憑借軍功拜為府軍中郎。
    數年過去,還沒有盼到一個封侯之功。
    所以,實在見不得閻行如此炫耀,還是避開一些比較好。
    “不可小覷。”
    “世間有練兵之才啊!”
    黃河東岸,關羽親眼見證了這場戰爭。
    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用兵,還是太過粗淺,還遠不及王師正統出身的蒙稷,閻行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