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雪夜驚變,武姓,還是武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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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州軍入營。
    冀州軍卒熱火朝天的籌備著吃食。
    一間軍帳之內。
    楊鳳與武安國推杯交盞。
    鄒靖則是在帳下扮成親衛,負責為二人侍酒。
    “楊將軍。”
    武安國喝的雙眼迷離,舉起酒盞失笑道:“你們駐兵以年來計,卻從未與北府軍有過交戰,可知這公孫瓚是何人?”
    “自然。”
    “此人被天子看重。”
    楊鳳朝著帳下瞥了一眼,謹慎無比的回道。
    “此言差矣。”
    “這人,在北疆有威名。”
    武安國笑了笑,說道:“當年,他為遼東屬國長史,率軍與烏桓,鮮卑交戰,因喜好白馬,還得了一個白馬將軍之名,你可知如今為何無人宣其名號?”
    “不知。”
    楊鳳抿了口酒水。
    他是冀州人,在黑山軍地位不低。
    這些年,自然熟悉公孫瓚的名號,最為顯赫便是當年張純,張舉聚眾萬餘叛亂,想要在幽州殺死劉虞,羊衜二人。
    僅三日,萬餘叛軍便被八千軍覆滅,懸首於互市示眾。
    “嗬。”
    武安國嗤笑一聲,說道:“因為當今天子之駒名為白曦,世人常言天子乃不出世的人傑,文武並用,垂拱而治的天人,所以為臣者要避諱,可誰能想到這般人物登基稱帝,龍蛇俱起,天下皆反!”
    “所以呢。”
    楊鳳捏著酒盞,眸子微微眯起。
    “咚。”
    武安國重重擲下酒盞,頓生豪氣道:“壯士不死即已,死即舉大名耳,故,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大丈夫當如是!”
    “嗬。”
    鄒靖突兀失笑一聲。
    “笑甚?”
    武安國眸子一瞪。
    他一個青州上將,與楊鳳飲酒。
    一番頓生豪氣之言,怎的還被一個侍酒之卒譏嘲了?
    “沒什麽。”
    鄒靖抬眸淡笑道:“將軍所言,一為陳涉世家中陳勝吳廣之論,一為太祖高皇帝之言,難道將軍自比先人嗎?”
    “不可嗎?”
    武安國怒聲道:“某起於黃巾之亂,曾一日連斬數將,爾一介小奴,焉知某祖上是何人,能在帳下侍酒,已是爾之大幸。”
    “武安國。”
    “草莽,便是草莽。”
    “陛下曾言,人當自貴。”
    “某,該稱你武姓,名安國可對?”
    鄒靖抬手將武安國的頭摁在桌案之上,冷聲道:“武安君一係,尚在大漢治下為官,一介叛逆假先人而壯己名,裝的太久,還真以為祖上是武安君了?”
    “楊鳳。”
    “這廝是你的人?”
    武安國滿臉油汙,喘著粗氣怒問道。
    鄒靖從腰間抽出配置的定業短直刀,鏗的一聲貫入武安國的頭顱之中,冷聲道:“行了,且去行事,以殺敵為重,莫要留手。”
    “諾。”
    楊鳳起身行至帳下。
    憐憫的看了眼死去的武安國,朝著帳外走去。
    這廝明知他是黑山軍,還言黃巾之戰的時候功績顯赫,而且敢在鄒靖麵前囂張,真的是死之不冤。
    另外一處。
    周倉提著宗寶的首級從軍帳中走出。
    裴元紹摸了摸臉上的血腥,嫌棄道:“斬首如此費力,真不知鎮國府之人,怎的在戰場上梟首,難道不怕被人圍殺嗎?”
    “梟首為功。”
    “你若為王師之卒,就明白了。”
    周倉隨手將宗寶首級丟在地上,沉聲道:“你且去調兵,讓準備好的將士立刻向青州軍所在殺去,莫要留下一個活口,這可是我們的軍功。”
    “好。”
    裴元紹按劍走上遠處。
    “轟踏。”
    “轟踏。”
    不久,一陣陣厚重的腳步聲在營壘中回響。
    青州軍所在。
    一座座軍帳明亮無比,時不時傳出哄笑聲。
    有將士朝著帳外瞥了眼,對身邊的同袍打趣道:“巡營聲勢如此宏大,他們是畏懼北府軍嗎?”
    “哈哈。”
    “那可是北府軍。”
    四周享受吃食的青州軍卒朗笑不已。
    然而,眾人笑音還未散盡,便見到成規模的冀州軍披甲持弩,從四麵八方的朝著他們所在軍營圍了過來。
    “不好。”
    一個小將臉色微變。
    同時,不少人都察覺到異常。
    冀州軍這般行徑,可不像是普通的巡營,更像是要圍獵他們。
    “嗖。”
    “嗖。”
    冀州軍於百步之外列陣。
    挽弓,張弩,一陣箭羽弩矢,伴隨著雪花從天上墜落下來。
    青州軍卒躲避不及,身上又無可抵抗之器,隻能眼睜睜看著鋒銳箭簇撕開帳幔,洞穿他們的身軀。
    砰的一聲,箭簇沒入火堆之中。
    飛濺的火星,引燃傾倒的帳篷,令大火熊熊而起。
    頃刻之間,軍帳燃起的火焰,朝著四麵八方席卷而去,化為一條條火舌,張牙舞爪舔食著旁處可燃之物。
    “殺。”
    “莫要留手。”
    混亂之中,楊鳳趕赴而來,朝著眾軍下令。
    一場有預謀的誘伏之戰,在青州軍手無寸鐵的情況下展開。
    箭矢,劍鋒,鋒矛,在大火與大雪之中揮舞,帶起猩紅血色,於天地間蒸騰熱氣。
    僅片刻。
    青州軍死傷慘重。
    武安國與宗寶的陣亡,讓他們沒有了統籌之人。
    再加上早有準備的冀州軍圍殺,為他們騰空的營壘,成為一片埋骨之地,令鮮血消融雪層,化為流淌的腥河。
    天空之中,逐漸彌漫血腥氣與皮肉灼燒的腥臭。
    敗了,沒有任何反擊就敗了。
    鋒矛交錯,卷起獵獵寒風,引動青州軍的哀歌。
    軍帳焚燒,斷壁殘垣之處,大量的青州軍毫無抵抗之力的死去,向前伸出冰冷僵直的手臂,似乎在訴說死不瞑目之言。
    “還成。”
    “堆砌在一處,一並燒了吧。”
    半個時辰之後,鄒靖從遠處行至。
    楊鳳眉頭狂跳道:“將軍,我們可要梟首堆砌?”
    “不必。”
    鄒靖意味深長的瞥了眼,告誡道:“大漢築京觀,隻對外並不對內,他們有不少人都是被裹挾的百姓,不必羞辱!”
    “諾。”
    楊鳳拱手而應。
    周倉擦了擦臉上的血汙,不禁問道:“將軍,既知是被裹挾的百姓,為何不受降,反而要全部斬殺。”
    “輜重運輸太難了。”
    “你可知養活這些人,需要浪費多少糧食?”
    鄒靖按著刀柄,淡漠道:“況且,一群迎著風雪,都要來易縣支援的青州軍,可以作為我們收複青州時對各郡的威懾。”
    “諾。”
    周倉心中猛的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