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如欲平治天下,當今之世,舍我其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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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考取仕將至。
    有人埋頭苦讀,有人磨礪自身。
    洛陽城北,黃月英,黃舞蝶,諸葛亮等人送龐統遠行。
    “龐家兄長。”
    黃月英不禁問道:“你不參與明年的大考嗎?”
    “某還年幼。”
    “算算時日,明年才十五之齡。”
    “孟子有雲,如欲平治天下,當今之世,舍我其誰。”
    “然治世,非是紙上談兵,更不是在廟堂之上高談闊論。”
    龐統淡笑道:“我需要走一遍羊尚書之路,以通山商會為途,見一見行商的風景,以及各處百姓的生活,才能在戶部站住腳,所以明年便不參與大考取仕了!”
    “十四歲啊!”
    送行之人神情一陣恍惚。
    饒是阿卜南來北往,見過形形色色之人,才頓覺龐統還是個少年。
    可就是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少年,已經是名滿洛陽的富商,稷下武殿的高學,更是要借通山商會,明證自己所學。
    “可能。”
    “這便是舞象之意。”
    阿卜神情中有一抹黯淡之色。
    對比大漢的少年,條支之人簡直愚不可及。
    一個十四歲的少年,以幹戈為舞,可登戰場殺敵,更有治理天下之風姿,這便是天人治下的國度,讓人仰望,讓人尊崇。
    “走了。”
    龐統作揖一拜,提袍登上車輿。
    他要去渤海乘船前往營州,操持三韓貿易之事。
    “不必遠送。”
    秣陵城外,劉巴滿頭華發散落。
    孫策抿嘴不言,死死握著手中的劍柄,眼中滿是不甘之色。
    若非他在涇縣大敗,又怎麽會讓劉巴在大都督府失勢,被表為武陵太守,處理五溪部之事。
    那可是一群蠻夷,一個文人用什麽去鎮壓。
    “少將軍。”
    劉巴回望洛陽方向,複雜道:“不能在外領軍,亦要保持在軍中的聲望,監州尉對於荊揚的滲透極為恐怖,主公征討祖郎都有不利,恐怕我們軍中亦有其暗間,在必要之時倒戈鎮國府,所以你要多納門客,安插在軍中掌控兵權,才能扼止倒戈之事的發生。”
    “某明白。”
    “這些年,有負先生信賴。”
    孫策神情苦澀,作揖長拜道:“還望先生一路小心。”
    “無妨。”
    “一切皆是宿命。”
    劉巴搖了搖頭,自嘲著登上車輿。
    孫策行於一側,為其牽馬行於大道,並問道:“某觀鄧芝有勇武,且是解煩營出身,不知可用否?”
    “可用。”
    劉巴沉聲道:“他雖是南陽人,但早年便遷來江東避禍,解煩營設立之初,便從都伯,一路登上校尉,最後更是參為左部督,征討祖郎之時,某也是為了保證可以得勝,才讓他前往涇縣隨軍,還望少將軍重用於他!”
    “某明白。”
    孫策點了點頭道。
    “莫送了。”
    “少將軍,還是維穩都督府才是。”
    劉巴掀開帷幔,複雜道:“此去,恐怕再無相見之日,若來年大漢征討,還望少將軍能收斂孤高之性,切記治軍要嚴,行軍要穩!”
    “受教。”
    孫策點了點頭。
    牽馬十裏,目送劉巴朝著渡口而去。
    “少將軍。”
    一側,淩操牽來戰馬。
    孫策翻身躍上馬背,問道:“大漢此月可有大事?”
    “不算大事。”
    淩操隨行,回道:“聽聞率善三衛朝西域發兵,還是從西府軍處借的糧食!”
    “借糧?”
    孫策眉頭緊皺道。
    大漢軍卒,還需要借糧行軍嗎?
    “是。”
    淩操神情古怪道:“率善三衛,名義上是大漢之軍,但是他們用兵之糧都是從羌,氐,胡三族內抽調,兵甲戰馬盡皆自備,可這些人竟然還為劉牧出生入死,衝鋒陷陣,尤其是征討鮮卑,烏桓之時,更是死了不少人。”
    “還有呢?”
    孫策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淩操搖了搖頭,說道:“其他事情不太清楚,隻聞九江劉姓出了神童,還有明年大漢又要舉行大考取仕,各州郡都在籌備此事。”
    孫策好奇道:“廬江,九江可有驍勇之士?”
    “廬江陳武。”
    淩操滿是感慨道:“此人有儒將之風,在廬江學院極富盛名,聽說連登封將軍張繡都有去考校,並言其可為良將,但不乏視死如歸之風。”
    “可惜。”
    “此人會是大漢之將。”
    孫策臉色頓時陰沉無比。
    大考取仕,便是當今天子招攬文武之臣的手段。
    上一次取仕,北方最為盛名,不過陳桐,杜景,杜畿,神武校尉陳到。
    可是,南方最為盛名,卻是太史慈,李儆。
    尤其是李儆,在整個南中都有雄名,被人尊為所向無前之將。
    聞言。
    淩操欲言又止。
    大漢治土廣袤,人傑自然無數。
    況且,國子監的授學體係,更是逐步進行完善,非大都督府可比。
    然,這種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話,絕對不能在敗於祖郎之手的孫策麵前說出來。
    “父親。”
    “車輿且慢一些。”
    九江郡,一輛車輿駛過淮水橋梁。
    一個十四歲的少年郎,趴在車輿窗口一陣嘔吐。
    “乘車還作嘔?”
    “怎麽以前殺人之時不見不適。”
    劉普驅趕著車輿,笑罵道:“況且,九江距離洛陽太遠,還是早些啟程為好,免得誤了明年入學公羊。”
    “兄長呢?”
    劉曄從懷中抽出絲帛擦了擦嘴問道。
    “渙兒要處理家事。”
    劉普無奈道:“天子治揚州兩郡,我等劉姓受到宗室節製,為父讓他散去家仆,將田畝歸於郡府,我們遷去洛陽居住。”
    “善。”
    “大善。”
    劉曄眸子頓時一亮,說道:“我們不如去下邳,乘坐渡船去洛陽,聽說今年秋收之前,運河便已經開始啟用!”
    “時間緊急。”
    “來年有時間再說吧。”
    劉普無奈道:“早些正禮治揚州,他便舉薦你去公羊求學,你偏偏要自己考,若不然也不會拖到今年!”
    “父親。”
    “宗室焉能以權謀私。”
    劉曄搖了搖頭,沉聲道:“我等生而便有富貴,但陛下可不會將這種富貴視為忠良之士的底蘊,宗室想要立功,與天下百姓爭大漢官位,要難上千百倍,所以還是步步謹慎為好。”
    “罷了。”
    劉普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與長子劉渙,此生求官封侯怕是沒什麽希望了。
    所以,隻能寄希望於幼子劉曄,至於怎麽謀求未來,還是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