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倭奴挖礦是勞作,耕田亦是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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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年。
    車輿北上者不少。
    明年大考取仕,是頭等的大事。
    有人入仕為官,自然有人考入公羊,稷下。
    諸如劉曄獲得結業簿並拜入兩學宮者,在各州不算多,堪稱寥寥無幾。
    正陰十月。
    初冬之風,吹遍大地。
    枯黃蕭瑟之意,落滿潁川各縣。
    陽翟城內。
    客驛之中。
    南來北往者,聚集拚桌而食。
    一個身著學子服的少年放下瓷碗,對著劉曄拱手道:“不才滕昭。”
    “九江劉曄。”
    劉曄拱手回禮,詫異道:“滕姓少見,青州為北滕,南陽為南滕,兄台懸刀,是今年入稷下之人?”
    “是啊。”
    滕昭掀袍落座,笑道:“九江劉姓,可是阜陵王之後?”
    “嗯。”
    劉曄點了點頭,解釋道:“家父前去拜訪潁川太守,我們父子準備飯後啟程趕赴洛陽,不知兄台何時出發?”
    “也是今日。”
    滕昭吃著麵條,又夾了一顆醃蘿卜,含糊其辭道:“早些去洛陽,找個營生賺取明年所需的錢財!”
    “那倒是。”
    “公羊,稷下,免學費。”
    “可想要在洛陽生活,還需要不少錢財。”
    劉曄將一盤長生韭炒雞子推在滕昭麵前,笑道:“若是兄台寫字不錯,可以代人寫家書,或者給商賈核算一下度支,若是懂得律法,亦可參入法律訟會!”
    “我有籌算。”
    “準備先去渡口謀求核算度支之事。”
    滕昭想了想,說道:“今年運河開啟,尤其是洛陽與徐州的連通,加上大漢入海的貿易,每日往來艦船必定無數,所以渡口給人核算度支的工價應該不少。”
    “也可。”
    劉曄點了點頭,好奇道:“兄台準備如何北上?”
    “乘車。”
    “南陽有商會北上。”
    滕昭解釋道:“某每日幫他們算度支,他們便予我十枚銀幣,還管夜宿與飯食。”
    “甚好。”
    劉曄若有所思的回應。
    這個工價,算成月俸都不算少。
    一錢五銖,一枚銀幣二十四銖,十枚銀幣算下來就是四十八錢,一個月便是一千四百餘錢,有三枚金幣之多。
    一個商會,自然不缺少賬房司會。
    所以,南陽的商會,對滕昭算是禮待了。
    當然,同郡之人考上稷下武殿,必然是天之驕子,不管是郡府,縣府,或學院都會予以獎賞。
    隻能說滕昭生來便是苦難之人,懂得賺取自己所需。
    劉曄北上之際。
    洛陽。
    大業宮,天祿閣中。
    劉虞呈上奏章公文,恭敬道:“陛下,今年宗室有一人考入公羊,據宗正府所記載,前兩年揚州刺史有過推薦,但其人婉拒,所以才遷延兩年。”
    “阜陵王之後。”
    “九江成惪,劉曄。”
    劉牧目光掠過奏章,沉聲道:“已經啟程了?”
    “是。”
    劉虞回稟道:“其父劉普與劉曄同行,而其兄劉渙則留在九江變賣家財,並將田畝歸置於郡府之中換了一些錢財,準備在洛陽購買房產落戶陪讀。”
    “有意思。”
    劉牧合上奏章,安排道:“你從長樂宮支一些錢財,在東市購買一間店鋪,一座府宅賜予劉曄,這是宗室對他的獎賞。”
    “長樂宮?”
    劉虞頓時愣了一下。
    若是他沒記錯,長樂宮是太上皇劉寵的宮宇吧。
    天子以宗室之名恩賜,不開內府也就罷了,還從太上皇手中索取?
    “不然呢?”
    劉牧笑道:“朕之內府本就無錢,僅存都給昭姬運作商會了,何況父皇自持茶陵酒肆,累年開遍大漢各州賺的錢,不就是朕的錢嗎?”
    “諾。”
    劉虞神情有異的應下。
    “典韋。”
    劉牧沉聲道:“你送宗正去長樂宮,順路從國子監取一下今年入公羊,稷下的學子名單。”
    “諾。”
    閣外,典韋拱手應喝道。
    “父皇啊。”
    “非是孩兒不孝。”
    “反正,都是咱父子的錢。”
    劉牧靠著大椅,宛然一笑的望向閣門處。
    他可是睚眥必報之人,劉寵敢在天祿閣揮鞭,要點醫藥費極為正常,也算是提前在大漢啃老了!
    “陛下。”
    顧雍,羊衜不知所措的作揖恭拜。
    似乎,他們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話,隻希望自己晚上不會說夢話吧!
    “民政之事?”
    劉牧毫不在意的問道。
    “是。”
    顧雍,羊衜共呈幾份草擬的仁政章程。
    其中,涉及鼓勵生育,以及降賦開荒等政。
    “羊卿。”
    劉牧翻看著奏章,肅然道:“市舶監在運河兩岸設下渡口,並且按照渡船承重收取費用,這價格定的太低了,戶部要從商會之中取財,彌補百姓之政,另外運河的修繕亦要錢財。”
    “臣謹記。”
    羊衜連忙提筆浸墨,取白紙記下。
    “顧卿。”
    “你代傳禮部。”
    劉牧再度道:“笈多送來的大象,不必用渡船送來洛陽,直接從徐州開始用於修繕道路,些許朝貢之物,朕還需親觀嗎?”
    “諾。”
    顧雍頷首回應。
    送來洛陽,是尊天子之禮儀。
    可當陛下開口,直接投入修繕道路,便是免去運輸大象浪費的人力物力,此為仁善之治,當得仁君之稱。
    畢竟,為天子,鮮有人能扼止誇張之風。
    “耕牛還是有些少了。”
    “畜牧司與輿田司好好對一對。”
    劉牧合上一份奏章,問道:“去年,今年,各州給青,冀,營三州運輸了不少耕牛,朕為何沒有看到瀛州的數目?”
    “陛下。”
    “戶部定下給瀛州送三千頭耕牛,中樞令亦是同意。”
    “不過,卻被刺史杜景婉拒,說是耕牛過海恐有不適之症,所以先用倭奴代行耕牛之事,還言倭奴挖礦是勞作,耕田亦是勞作。”
    “並上書問詢畜牧司,是否需要瀛州本土之牛,他可送來繁衍培育。”
    羊衜臉色微黑,連忙開口解釋。
    至今,他都覺得杜景施政有些離譜。
    大漢有耕牛,瀛州有耕牛,為何要浪費瀛州的倭奴耕田,難道采礦不好嗎?
    “便如此。”
    “且發文瀛州,讓他送來百頭養一養。”
    劉牧點了點頭,沉聲道:“另外,明年田賦均減至五十稅一,早年開荒免賦之戶,年限到了要開始核算賦稅,此政不可亂,年後朕會讓諫議,刑部,監州,三司持令行於各州察吏事。”
    “諾。”
    顧雍,羊衜對視一眼。
    早年開荒免賦便是從陳郡,也就是當年的陳國開始。
    如今,從開荒之田中收取賦稅,便是施仁政之後續,若是有什麽弊端,六部也好及時做出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