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驚天豪賭,祖郎試探鄧芝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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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句麗歸治。
    對於六部與鎮國府並非難事。
    於高句麗的政令安民,直接取率善規章便可。
    故而,當高男武領著高句麗所有來使邁入神武門時,便被鄒楫領入戶部所在。
    “歸治是大事。”
    “大漢仁善,予天下仁慈。”
    “陛下有令,設北疆三衛,為納民之政。”
    羊衜望著堂下的一眾高句麗來使,淡淡道:“於你們,大漢有前車之鑒,率善三族便是其中之一,所以你們可踐行率善規章!”
    “不必看。”
    “恭謝陛下恩予我等蠻夷。”
    高男武看都沒有看規章公文,直接開口應下。
    不論大漢給予什麽政令,都比他們身為高句麗人要來得好,些許苦楚,忍忍就過去了,焉能與身死國滅比之。
    “還是看一看。”
    羊衜端起茶盞,淡淡道:“你們如今不應,便不推行歸治之事;可若是應下又反,大漢有製,伐國夷民,日南郡便是先例。”
    “不看。”
    高男武搖了搖頭,咬牙道:“今日之後,某就是大漢的子民,遵循所有政令,絕對不會行逆反之事!”
    “真不看?”
    羊衜眉頭緊蹙道。
    高男武點了點頭,鄭重道:“一切遵循朝廷的政令。”
    “罷了。”
    羊衜放下茶盞,沉聲道:“北疆三衛,需要你們去鎮國府處理,但政令安民之事,六部會遣派官吏前往統轄,一部分人遷入營,瀛二州,另外會遷一部分大漢人過去……!”
    “嗯。”
    高男武頷首應道。
    率善規章,三衛需搏命。
    最終,規章中還是添了一條,為大漢開采礦脈以作功勳的政令。
    洛陽商議歸治之時。
    江東。
    丹陽郡。
    涇縣的群山峻嶺之中。
    鄧芝身無寸鐵,穿過一層又一層的巡查衛隊,行於木寨之中。
    “某識得你。”
    祖郎按劍繞著鄧芝走了一圈,眸子冷厲道:“當初,若非是你揮劍,孫策便死在涇縣了!”
    “是啊。”
    鄧芝不卑不亢道:“可若是少將軍死了,整個涇縣都會被屠戮,縱使大帥遁入山林,亦會被大都督窮追不舍,而非退兵班師,轉而討伐嚴白虎!”
    “嗬。”
    “可笑。”
    祖郎朗笑一聲。
    一側,費棧譏嘲道:“某可是聽說嚴白虎逃了。”
    “是嗎?”
    “誰又可知呢!”
    鄧芝淡笑道:“諸位又如何能確定?”
    費棧眸子晃動,駁斥道:“世人皆知,嚴白虎被大漢的商艦所救,孫堅連對壘的勇氣都沒有,直接撤往會稽駐防。”
    “虛言。”
    鄧芝朗聲道:“大都督驍勇,焉會畏懼。”
    “你不是江東人。”
    祖郎腳步一頓,直麵鄧芝的雙眸。
    “南陽人。”
    鄧芝眼睛微眯道。
    “不。”
    “你是監州尉。”
    祖郎審視道:“荊揚追隨孫堅者,無不是敬稱主公,大都督不過是欺瞞百姓的稱謂,而且當初你的一劍,本可以殺了某,卻有所留手,且揮劍開路逃出包圍,某麾下之人逢劍必傷,卻無一人戰死。”
    “大帥。”
    “佐證之言太過單薄了。”
    鄧芝神情平淡道:“若僅如此,焉能離間某與少將軍,大都督!”
    “若非監州尉。”
    “那你來此作甚?”
    祖郎眉頭緊鎖,厲聲嗬斥道。
    鄧芝作揖道:“嚴白虎已經被伐滅,請大帥降於大都督府,莫要令丹陽生靈塗炭,也可保涇縣之安寧。”
    “混賬。”
    費棧拍著桌案怒喝道:“聽你之言,才是令丹陽生靈塗炭,日南郡之事便在眼前,數十萬人被屠戮一空,難道爾等不見嗎?”
    “等等。”
    祖郎問道:“你言歸順孫堅?”
    “是。”
    鄧芝頷首回道。
    “歸順可以。”
    祖郎思忖道:“某問一件事,你答對,某便應下。”
    “請。”
    鄧芝不假思索道。
    “祖帥。”
    費棧臉色頓時大變。
    他與祖郎休戚與共,若是真的投於孫堅。
    未來大漢討伐之時,必定如日南郡那般,去人留地,血漫千裏。
    “且聽。”
    祖郎抬手止住,沉聲道:“某常聞海域之上,大漢的艦船往來,不知除卻日南郡,還有簽署朝貢盟約之國,何處還需要用到這麽多艦船。”
    “貿易。”
    鄧芝饒有意思的說道。
    對南域七國,確實用不得這麽多艦船。
    但,江東消息並不靈通,祖郎還在試探他的身份啊。
    “何處?”
    祖郎眸子微凝道。
    鄧芝坦然道:“貴霜,安息,條支,羅馬等等,皆是大漢的貿易之國,身毒的笈多王國,更有大型泊港停靠!”
    “某應下了。”
    祖郎心中一喜,說道:“請先生暫住兩日,某需要告知眾部,更要安撫隨行的百姓。”
    “可。”
    鄧芝作揖道:“此次遷徙出去,願拜將軍為宛陵督,兼治涇縣,可以此政安撫入山的百姓,莫要在山中承受苦寒了!”
    “善。”
    祖郎頷首應下。
    從堂外喚來親衛,領鄧芝前往其他屋舍休息。
    “祖帥。”
    “你糊塗啊。”
    費棧攥拳砸在木案之上,怒斥道:“某不隨你出山,大不了領著舊部往豫章而行,總有一條活路。”
    “費棧。”
    “某何時害過你?”
    祖郎盤腿坐在其對麵,低聲道:“江東消息閉塞,焉能知曉大漢艦船通往何處,這鄧芝又怎麽敢篤定貿易之國?”
    費棧恍然大悟,又不解道:“若他為監州尉,又何必欺瞞你我?”
    “猜是猜。”
    “答是答。”
    祖郎淡笑道:“隻要他一日不承認,所有的猜測都是虛假,就算我們真的倒戈孫堅,並上稟此事,他亦有斡旋的餘地!”
    “這事。”
    “某還是覺得玄乎。”
    費棧喝了口酒水,心中直打鼓。
    畢竟,對於他們而言,鄧芝不承認自己的身份,不免有誆騙的嫌疑。
    “改命。”
    “需要付出代價。”
    祖郎神情複雜道:“你我說的好聽是宗帥,不好聽就一介賊首,想要在鎮國府的討伐下求一條活路,不賭不堅定忠誠,又怎麽配得到陛下的恩賜。”
    “若賭錯了呢?”
    費棧苦澀一笑的問道。
    “錯了?”
    “臨陣倒戈。”
    “若能在戰場中活下來。”
    祖郎自嘲一笑道:“那時,或許背負一個罪名,猶如南中之眾,冀州的罪人,行開路浚通河渠之事。”
    “負罪之人啊!”
    費棧心有悲戚,卻又不得不認可這種做法。
    不論他們怎麽選,都是在賭一條生路,隻是爭未來活的好不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