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暗行間事,入局而不知的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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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芝的到來。
    為江東鋪開一條生路。
    祖郎在賭,賭鄧芝是監州尉,未來有功無罪。
    可若是他賭錯了,未來不是死,便是負罪之人。
    費棧沒有選擇,他與祖郎同生死,共榮辱,隻能隨其決策,暗行間事。
    涇縣之事。
    隨著鄧芝預料的計劃行進。
    秣陵,一場足以改變整個大都督府的變革,亦在悄然展開。
    解煩府。
    大堂之內。
    孫策翻看著堆砌在桌案上的密報。
    其中,多是吳郡太守許貢,士人,豪紳與嚴白虎的信箋往來,更有一些利益媾和的賬本目錄,涉及的利益觸目驚心。
    “少將軍。”
    劉先神情凝重道:“這些時日,解煩營的暗間往來兩地,搜集了不少秘事,實在太過重大,還是莫要觸及,忍一忍便是。”
    “怎麽忍?”
    “造船之財,他都敢貪墨。”
    孫策把賬目甩在桌案上,眸子中殺意湧動。
    非是他不想忍,而是江東士人,真的將他們父子當做耳聾目障的傀儡,嚴白虎犯上之後有密信往來,利益分潤。
    若就此咽下怨氣,未來又能有什麽改變。
    況且,許貢竟然牽頭聯絡吳郡士人,準備讓嚴白虎逃出江東,聯絡顧雍。
    此種行徑,已經觸犯大都督府的底線,不殺不足以平息心中的怒火,更無法給聚集於大都督府的士人一個交代。
    “哎。”
    劉先悵然一歎,複雜道:“主公已經進駐吳郡,不知少將軍準備怎麽做?”
    “殺。”
    “殺一儆百。”
    孫策目光如刀,冷聲道:“宵禁之後,調解煩營卒包圍許貢的府邸,抄沒其家財,餘者皆殺。”
    “皆殺?”
    劉先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孫堅,孫策,可是士族選定的雄主。
    可如今,竟然要把利刃對準匡扶他們的士族。
    此屠刀一開,莫說是百姓反,恐怕士族都不會再為其供給利益!
    “當殺。”
    “你若不行。”
    “便換一人執掌解煩營。”
    孫策冷眸一瞥,起身按劍走向府外。
    解煩營行暗間,監察之事,為首者若沒有提劍殺人的準備,便不需要存在了。
    “許貢。”
    “莫要怪某啊。”
    劉先肝膽震顫,悄然歎了口氣。
    是夜。
    萬籟俱寂。
    初冬的寒風,從江麵吹來。
    解煩營卒厚重的腳步聲,壓著梆子聲,行於許貢府邸。
    一個太守,本應該留治吳郡,但是劉巴讓位分權,促使許貢不得不留在秣陵,掌財政內事。
    “何事?”
    一陣陣腳步聲,驚醒府門處昏昏欲睡的衛卒。
    解煩營,夜行兵事,而且還是衝著他們而來,怎麽看都不像是好事。
    “殺。”
    劉先眼中滿是獰色。
    事已至此,他沒有了退路。
    於大都督府,他要遵孫策之令,保證孫堅的利益。
    於荊州士人,他更要行圍府殺人之事,從江東奪一些利益出來。
    “嗖。”
    “嗖。”
    前列猛卒聞令扣動機括。
    十餘支弩矢奪弦而出,將兩個衛卒紮成血葫蘆。
    下一刻,大量解煩軍卒入府,持劍架弩,分列朝著四方搜尋。
    弩矢,劍光,卷起一道又一道的血腥,慘嚎聲更是傳遍方圓數裏之地,令不少人從熟睡中驚醒。
    劉先踩著血腥入府。
    邁過屍骸,繞過須彌座照壁。
    一雙眸子透過夜幕,凝望著大堂中持劍而立的許貢。
    “劉始宗。”
    許貢沒有一絲絲震驚,有的隻是失望。
    為官之人,且做了多年的吳郡太守,自然能嗅到不一樣的風氣。
    他早就知曉孫策在查事,也做好在大都督府辯解的準備,卻沒想到竟然由解煩營行滅府之事。
    莽夫,還真是莽夫,不曉什麽才是治天下。
    “許太守。”
    劉先領著解煩營卒入堂,神情複雜道:“你暗通嚴白虎,且多有利益往來,在其逆反之後,更是有信箋往來,令其逃脫主公的征討,可知罪?”
    “罪?”
    “什麽是罪?”
    許貢冷笑一聲,譏嘲道:“兩個不知所謂的匹夫,若非當年天子舉薦,還在做下邳丞,後因功拜別部司馬而不知足,反投張溫門下,行不敬舉主之事,此反複無常的鼠輩,難道還想要殺了某嗎?”
    “許太守。”
    劉先眸子微沉,冷聲道:”孫子雲,夫吳人與越人相惡也,當其同舟而濟,遇風,其相救也如左右手,我等本就是因天子逼迫才聚於一處,為何不能並力而行,難道嚴白虎真的能在天子討伐之下,為你們求出一條生路嗎?”
    “哈。”
    “哈哈。”
    “可笑至極啊!”
    許貢仰天悲笑,怒喝道:“某與嚴白虎往來為真,但爾想要為孫堅父子,為荊州人爭利,何須言莫須有之事。”
    “信箋為證。”
    “事已至此,安敢辯駁。”
    劉先從懷中取出兩封信箋,並指丟在大堂之中。
    “鏗。”
    許貢冷著臉將劍鋒插在地上,又拾起信箋。
    今日,解煩營卒入府殺人,堂外的慘嚎聲不絕於耳,他早已沒有生路,況且一個人又能殺多少解煩營卒。
    故此,他想看看劉先為何如此篤定。
    更為重要,是想要知道孫策有什麽膽魄,敢遣軍圍府殺人。
    然而,當他看到信箋的內容,眼中的驚恐之色怎麽都掩蓋不住。
    信箋所書,暗傳嚴白虎,孫堅討伐之事,還言可乘艦船入海,沿著海岸線逃往徐州,再聯絡當朝門下令顧雍。
    “如何?”
    劉先冷聲道。
    “不。”
    “這不可能。”
    許貢從丟下信箋,打開另外一封。
    內容是嚴白虎的回信,並篤定以財物疏通關係,斡旋江東吳郡士人與顧雍之間,為他們求一條活路。
    兩份信箋對應,成為了鐵證。
    他能篤定自己沒有寫過這封信,更沒有看過嚴白虎的回信。
    可是,上麵浮現的內容,卻真的猶如自己與嚴白虎所書,筆跡分毫不差。
    “許太守。”
    劉先沉聲道:“其中一封是主公攻破嚴白虎駐地所獲,一封則是解煩卒從你府中所取,還有何話可講?”
    “某未曾寫過。”
    “仿造,絕對是有人仿造。”
    許貢抽起佩劍,猙獰道:“劉始宗,你要害某!”
    “殺。”
    劉先眼中滿是失望。
    事實與證據俱在,許貢竟然還不認。
    今夜整個許府都被屠戮,二者已成血仇,何須手下留情。
    話音落下,數支弩矢破空而出,洞穿許貢的錦袍,將其射殺在大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