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試圖控製局麵，但黎鳶已經主導了舞蹈節奏。
    “爸爸，我跳得好看嗎？”
    黎鳶在江辰身邊忽隱忽現，江辰根本預判不到下一次她會出現在哪。
    該死的，又被她給玩了！
    江辰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他突然反客為主，一個旋轉將黎鳶壓在鏡牆上。
    “你在玩火！”
    黎鳶冷笑，挑釁地回望。
    “終於不裝了？承認吧，你根本不想當什麽父親。”
    聞言，江辰瞳孔瞬間擴大，呼吸變得沉重。
    他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樣貌單純、卻神情妖冶的女人，禁錮著她的雙手微微顫抖。
    他現在算是看明白了，黎鳶不隻是變了，還是徹徹底底的變了！
    現在的黎鳶，他根本拿捏不住！
    黎鳶看著江辰呆呆的模樣，以為他已經愛上自己了，撅起嘴唇飛吻。
    江辰一個激靈猛地推開她，轉身走向留聲機粗暴地關掉了音樂。
    “課程結束，回你的房間去。”
    黎鳶慢悠悠地晃回房間，心裏把江辰罵了個遍。
    這個不知好賴的家夥，對他不好他哭委屈，對他好又不領情，幹脆讓他喝水噎死算了！
    黎鳶屁股剛沾床邊，忽然想起晚上還有那什麽“睡前沐浴”。一想到每次江辰提及這四個字時不懷好意的笑，頭皮就一陣發麻。
    她在房間裏來回踱步，眼睛滴溜溜地轉，試圖找出逃脫這荒唐安排的辦法。
    房間裏安靜得可怕，隻有她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房間裏回響。
    黎鳶突然停住，目光落在窗戶上。窗戶被鎖得死死的，外麵是看不到盡頭的黑暗，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窺視著她。
    她走過去用力推了推，窗戶紋絲不動，窗框發出輕微的嘎吱聲像是在嘲笑她的徒勞。
    “王八蛋！”黎鳶低聲咒罵著，轉身看向房間的其他角落。
    她的房間似乎被人精心打掃過，一切帶有鋒利邊角的東西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連桌角也被包上一層矽膠保護套，可見這棟房子的主人是有多麽“用心”。
    房間裏除了基本的家居用品外，隻有床邊擺滿的一排排玩偶。那些玩偶好似活的一樣，眼睛死死盯著她，無論她走到哪個方向，它們的眼睛都整齊劃一地看向她，讓她毛骨悚然。
    到了晚上，江辰敲響了黎鳶的房門，聲音裏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鳶鳶，該去洗澡了。”
    黎鳶打開門，臉上堆滿假笑。
    “爸爸，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能不能不洗呀？”
    江辰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家庭守則可沒說身體不舒服就能不遵守，別磨蹭。”說著，他拉起黎鳶的胳膊往外走。
    黎鳶抓著門框大喊：“我月經期，不能洗！”
    江辰動作一頓，回頭看她，神色晦暗不明。
    房間裏到處都是江辰的眼線，黎鳶是什麽情況他能不知道？就算真到了月經期，他也有辦法應對。
    黎鳶以為江辰被自己說服了，正要鬆口氣，卻見他突然將自己攔腰抱起，大步走進浴室。
    浴室裏水霧氤氳，水汽中夾雜著雪鬆與檀香的氣息，是江辰慣用的古龍水味道。
    江辰輕輕把黎鳶放在門口，走到浴缸邊，伸出修長的手指試水溫。
    “水溫剛好。”他沒有回頭，聲音低沉，“進來。”
    黎鳶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浴室。她注意到浴缸旁的小桌上擺著一套嶄新的洗漱用品，粉色毛巾疊得整整齊齊，旁邊甚至放著一隻橡皮小黃鴨。
    這荒謬的細節幾乎讓她笑出聲，江辰在扮演“慈父”角色上真是煞費苦心。
    “我都說了我月經期。”她小聲嘟囔著。
    “是嗎？”江辰回頭看她一眼，“那我更要幫你清理了。”
    “我自己來就行！”黎鳶搶先開口，伸手去拿沐浴露。
    江辰的動作比她更快，他轉身，高大的身影在霧氣中顯得格外壓迫，右手精準扣住她的手腕，拇指在她脈搏處輕輕摩挲。
    “家庭守則第15條，睡前沐浴由父親協助完成。”
    黎鳶的皮膚在他觸碰下泛起細小的戰栗，她抬頭直視江辰的眼睛，發現他瞳孔微微擴大，在浴室暖光下呈現出罕見的琥珀色。
    “你明知道這很變態。”她壓低聲音。
    江辰嘴角勾起一抹笑，另一隻手撫上她的發絲，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易碎品。
    “在理想家庭裏，父親照顧女兒的一切，包括沐浴。”
    他的手指穿過黎鳶的長發，突然收緊，迫使她仰頭。
    “還是說，你更喜歡粗暴的方式？”
    黎鳶吃痛，卻沒有退縮。她猛地抬膝撞向江辰胯下，被他側身躲過的同時，左手抓起洗漱台上的玻璃瓶狠狠砸了過去。
    江辰頭一偏，玻璃瓶砸到了他身後的大鏡子。
    “嘩啦——”
    鏡子應聲碎裂，無數碎片如雨點般墜落。
    江辰臉色驟變，伸手去拉黎鳶，卻踩到地上的水漬滑倒。黎鳶被他帶得失去平衡，兩人一起跌向破碎的鏡麵。
    在身體接觸鏡麵的刹那，黎鳶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鏡麵竟如水波般蕩漾開來，將他們吞噬進去。
    鏡中世界。
    黑暗。
    然後是刺眼的光亮。
    黎鳶艱難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趴在一間兒童房的地板上。房間布置奢華卻冰冷，深藍色牆紙上印著帆船圖案，昂貴的手工波斯地毯鋪滿整個地麵。
    “這是……”
    她撐起身子，突然注意到自己身前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影。那是個約莫七八歲的男孩，穿著熨燙整齊的小西裝，黑發柔軟地貼在蒼白的額頭上。
    男孩緊閉著眼睛，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嘴唇因寒冷而微微發青。
    黎鳶的呼吸停滯了一秒，“江辰？”
    男孩聞聲猛地睜開眼，那雙眼睛黎鳶絕不會認錯，與成年江辰如出一轍的深邃眼眸，隻是此刻盛滿了孩童特有的驚恐。
    “你是誰？”小江辰迅速後退到牆角，聲音顫抖卻強裝鎮定。
    “你怎麽在我房間裏？”
    黎鳶疑惑地望著他，難道江辰不記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