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芙沒想到自己會引起這樣的反應，怔了怔。
    隻見以她為中心的周圍的幾個鬼學生全都捂住了口鼻，就好像她身上有什麽特別難聞的氣味似的。
    雲芙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衣服，除了被淋濕以外，沒有味道啊……
    她不解抬頭，又忽而愣住。
    為什麽，為什麽這些鬼學生看她的眼神充滿了驚懼？
    難不成……她身上有鬼？
    所以他們的反應才會這麽強烈！
    可她並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異常，雲芙脊背僵了僵，她深吸一口氣準備換個位子坐。
    可不管她走到哪裏，附近的鬼學生都會露出如出一轍的表情，以至於其他三個人都找到位子坐下了，雲芙還在站著。
    何晟和熊子瑞都有些擔心雲芙，怕講台上的老師會因此不高興而懲罰她。
    高老師卻是沒注意到身後的動靜，依舊在黑板上寫寫畫畫，隻是她的速度明顯慢了很多，不知道在等什麽。
    直到教室外有人敲了敲門——
    趁著鬼學生們分神望過去的功夫，雲芙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她旁邊的鬼同桌聽見動靜詫異轉頭，隨即一臉便秘的模樣。
    雲芙打定主意坐穩不動，她雙手疊在桌子上，目視黑板，端的是好學生的姿態。
    聽見敲門聲的高老師並沒有第一時間同意外麵的人進來，教室裏的學生是到齊了的，這會兒來敲門的會是誰？
    她保持沉默了三秒，才緩緩開口：“進。”
    “鬱、鬱同學？！”
    看清來人後，高老師瞳孔驟然一縮，她臉上的表情不停變換著，最後定格為恐慌，整個人強烈的不安起來。
    “鬱同學不是六班的學生嗎，怎、怎麽來四班了？”
    高老師緊張的吞咽著口水，話裏話外都很抗拒鬱燼的到來。
    少年單手插兜，懶散的站在門前，他半掀眼皮環視著屋內，眸光落在雲芙身上時，腳步也動了。
    “同學，你要坐到什麽時候？”
    “啊？”
    聽見他這麽問，雲芙的同桌滿臉懵，磕磕絆絆道，“這、這是我自己的位置啊……”
    他自己的位置，難道不是想坐多久就坐多久的嗎？
    “現在不是了。”
    鬱燼單手薅住他的後衣領，把人提溜起來放到過道，然後心安理得的自己坐下，又看向高老師，“老師，我比較喜歡上您的課，所以換班過來，您應該沒意見吧？”
    高老師：“……”
    看了看站在一旁快要哭了的自班學生，高老師深吸一口氣：“我沒意見。”
    被搶了課桌的鬼學生敢怒不敢言，委委屈屈的拿著自己的東西去了六班。
    “都看我做什麽，接著上課吧。”
    擾了課堂的人渾然不自覺，大大咧咧的癱在椅子上，揚了揚下巴。
    鬼學生們趕緊收回視線，捧起書裝作很愛學習的樣子。
    雲芙：“……”
    雲芙挪了挪椅子，試圖離他遠一些，隻是椅子還沒動，就被人握住了手腕。
    “同桌。”
    鬱燼眉梢輕挑，漆黑的眸底暈開點點笑意，“你之前問我憑什麽管你，現在我們是同桌了，我可以過問你的事了吧。”
    “你放開我。”
    雲芙擰眉。
    “不放。”
    鬱燼壓低聲音，把雲芙的手攏在掌心，“作為牽你手的交換條件，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一個關於這個學校的秘密。”
    被鬼包圍的感覺著實不妙，坐在一班教室裏的藍溪極力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祈禱一會兒老師提問問題時不要選中她。
    一個鬼學生被叫了起來，他答對了選擇題的答案，可下一秒，老師走下講台擰斷了他的脖子。
    怎麽會……這樣？！
    藍溪死死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叫出聲。
    和她一起的另一個玩家已經嚇得暈過去趴在了桌子上。
    答案明明是對的，老師為什麽要動手？
    想著雲芙提醒自己的事，藍溪努力讓大腦保持清醒，好發現這裏麵存在的可以活下去的線索。
    又一個鬼學生被提問了起來，這道題比較難，他沒有答對，於是老師扔過去一截兒粉筆頭，擊碎了他的半邊腦袋。
    鮮紅的腦漿流了一地，鬼學生卻沒事人一樣坐下繼續學習。
    答對會死，答不對也會死，到底該怎麽辦？！
    “下一題。”
    老師看了看點名冊，扯出一個陰森森的笑，目光對準藍溪，“你來回答！”
    “看到窗簾了嗎？”
    高老師在台上寫了一麵又一麵的題，始終沒叫人站起來回答，她把答案和解析寫的都很明白，像是要他們上自習課一樣。
    鬱燼指了指拉的很嚴實的窗簾給雲芙看，“外麵下雨下的天氣很昏暗，這個時候明明應該拉開窗簾讓教室內亮一點兒才對，為什麽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呢？”
    教室坐北朝南。
    朝向外麵的一側牆壁上有三個大窗戶，此時，全被厚重窗簾擋得嚴嚴實實，看不到一絲外麵的光景。
    是啊，為什麽呢？
    雲芙的思緒被調動到了窗簾上，很快忽略掉了鬱燼的手還在握著她的手。
    少年得逞一笑，改拉手為十指相扣，他微微傾身靠向雲芙，距離近得隻要雲芙一回頭就能親在他的臉上。
    打開窗戶是死亡條件嗎？
    雲芙並沒有完全信他的話，也許隻是巧合，靠窗的學生嫌濕氣太重所以才拉上窗簾的。
    等下課後，她或許可以去驗證一下。
    “拉開窗簾會……”
    雲芙轉回頭，話語在唇瓣即將觸碰到少年臉頰時戛然而止，她蹙了蹙眉，掙開手把鬱燼推遠，“別離我這麽近。”
    “很近嗎？”
    沒能親到，鬱燼一臉遺憾。
    他眨了眨眼，餘光在注意到雲芙耳尖飄起一抹粉霧後，心情愉悅起來。
    “沒有很近吧？”
    不然她怎麽沒親到他呢？
    “正經點兒！”
    雲芙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抿著唇克製自己不斷加速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