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樓下看守的迷彩男人在抬頭的瞬間也留意到了27樓拉上的窗簾。
    他眼睛輕眯，挑了挑眉。
    如果沒記錯的話，27樓住的是一個女生，剛砍下一個人的耳朵，挺彪悍的。
    要走這件事很麻煩。
    雲芙本來打算多住幾天，慢慢做計劃的，現在不得不提前收拾東西跑路。
    鬱燼盤腿坐在地毯上，一手托腮，拿著紙筆在寫這幾日的食譜，見雲芙拖出一個行李箱擺在地上，疑惑道:“要出門嗎？”
    “對。”
    雲芙從衣櫃裏抱出一堆衣服，一股腦的塞進箱子裏。
    鬱燼伸長脖子看著，心裏一慌:“不是不能出去嗎，還回來嗎？”
    她不會……要丟下自己吧？！
    “不回來了。”
    雲芙轉身又回了臥室。
    鬱燼渾身的血液涼透凝結，手一抖，筆尖在紙上留下歪歪扭扭的一道痕跡。
    他扔下筆，站起身，跟進了臥室。
    像跟屁蟲一樣站在雲芙身後。
    “那我怎麽辦？”
    鬱燼咬著唇，眼底盈出霧氣，鼓著勇氣問道。
    他也不是死皮賴臉的人，要是雲芙不再需要他，他可以離開的。
    “你？”
    雲芙詫異他問的這個問題，“你當然是跟我一起走，我去哪兒你去哪兒，怎麽，難道你想自己走？”
    “你別想。”
    雲芙翻出一個袋子套在鬱燼腦袋上，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腦門，“你要是敢，我就把你打暈團一團裝箱子裏。”
    隔著袋子，雲芙的身影很朦朧，鬱燼的視線也很朦朧，可他嘴角的笑，快要掛到天上去了。
    她沒有拋棄他。
    鬱燼忽然握住雲芙的手，隔著袋子，湊到雲芙唇角快速親了一下。
    一觸即離的溫軟讓鬱燼麵紅耳赤，他咳了一聲，保持鎮定:“我幫你收。”
    “好啊。”
    雲芙把一袋貼身衣物遞給他。
    鬱燼臉紅得要滴血。
    他掐了掐指尖，乖乖接過，幫雲芙放到了行李箱裏。
    等再回來，鬱燼注意到了掛在牆上的畫。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空空如也，微張開嘴巴:“這個……怎麽在你這裏？”
    什麽時候掉的，他都沒發現。
    雲芙:“怎麽，隻準某人畫，不準我看呐。”
    鬱燼:“沒有。”
    他是怕唐突了她。
    才第一次見麵，自己就跟登徒子一樣畫人家，要是雲芙報警說他耍流氓，這簡直就是證據。
    雲芙把畫拆下來，疊成小塊，找來一個繡著平安字樣的小紅布包裝了進去，然後遞給鬱燼。
    “喏，貼身戴著，保你順遂。”
    鬱燼不信什麽鬼怪神明，可這一刻，他覺得雲芙就是他的神明。
    “為什麽這麽著急的要走，在這裏住不好嗎？”
    鬱燼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裏又能去哪裏，外麵危機四伏，一不小心就會命喪喪屍之口。
    雲芙斂眸:“我剛才看見有人手裏有槍，我們不走的話，很容易吃虧。”
    她拿著刀尚且能和別人對抗一下，槍子兒這東西，她抵禦不了。
    “下雪了？”
    鬱燼瞥見窗外落下的一片片白，驚呼出聲，“盛夏時節怎麽會有雪？”
    天空像是開了一個大窟窿，先是下雨，變冷後成了鵝毛似的雪花，飄在地上，沒一會兒就積了厚厚的一層。
    感受到窗縫裏刮進的涼氣，鬱燼眉頭緊皺，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低溫寒冷的環境有利於病毒的存活和傳播，雖然不知道對於喪屍病毒適不適用，但這麽冷的天，沒有水電暖氣，人很容易被凍死的。
    雲芙也沒料到會出現這種狀況，她把薄衣服拿出來，又重新塞了好幾件厚衣服。
    鬱燼沒有冬天的衣服，隻能將就著穿她的，好在有幾件厚羽絨服是男女同款的。
    天冷不怕肉類會壞，鬱燼快速去廚房把吃的打包好，地上堆滿了他們要帶走的東西。
    “我們怎麽走？”
    這麽多東西，他們不可能背著走。
    雲芙有車，但她不會開，而且她在這個副本裏的車是新能源，這麽冷的天電量肯定撐不住，如今又沒有地方能去充電。
    “我有駕照。”
    鬱燼過年期間從不回家，他靠幹代駕賺學費，所以大部分車型他都會開。
    “有了。”
    雲芙想到什麽，“咱們得下樓一趟。”
    她記得2101的那個老男人有輛房車。
    2101。
    李立呲牙咧嘴的包紮好耳朵，鬱悶的開了瓶酒喝著。
    “嗝，該死的臭娘們，真以為老子怕了你了，你等老子恢複好的，老子指定讓你跪地上痛哭流涕的求饒！”
    咚咚——
    輕微的敲門聲傳來。
    李立扯著嗓門咒罵：“哪個不長眼的來招惹你爹？”
    “你、你好，我是樓下的鄰居，我爸媽都不在家，我好餓，叔叔您能開門施舍給我點兒吃的嗎？”
    門外，怯怯不安的女聲嬌柔甜軟。
    李立聽得眼睛一下子直了。
    他怎麽不記得他樓下的鄰居有閨女的？
    李立東倒西歪的去開門，門一開，一個身材高挑的姑娘正在門口，看得他醉意都下去半截。
    “你想要吃的？”
    小姑娘一頭卷發遮著臉，不好意思的點頭：“嗯，我可以進去嗎？”
    李立見她這麽主動，搓著手：“進來吧，叔叔家好吃的多得很。”
    他猥瑣的上下打量著小姑娘，一腳準備踢上門，這時，一隻手從外麵攔住了門。
    泛著寒光的刀刃抵在了李立的喉間。
    一抬頭，他對上的雲芙的眼睛。
    “嗨。”雲芙跟他打著招呼，“又見麵了。”
    李立徹底醒酒：“你、你怎麽會……”
    他的話沒說完，一旁的鬱燼摘掉了假發。
    “車鑰匙在哪兒？”
    “啊？”
    李立看著‘她’變成了‘他’，眼珠子瞪了出來，氣急敗壞，“靠，你們設套誆騙老子！”
    “去翻。”雲芙給鬱燼使了個眼色。
    “你們要幹嘛！”李立想製止，但忌憚著雲芙的刀，“你們私闖民宅，不怕我告你們嗎？”
    “省省吧，你就算現在大喊大叫讓人來救你，也沒人敢出門。”
    雲芙用拿來的麻繩把李立捆在了椅子上。
    鬱燼那邊也找到了鑰匙。
    “你們搶我車……唔唔……”
    鬱燼嫌李立太吵，脫下襪子塞進了他嘴裏。
    “閉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