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八月特別篇(@師兄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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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元觀的師兄們(1)
    得到了所有的答案,雍長殊睜開眼時,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絲悵惘,隨後又逐漸變得平和。他低頭看著手中的玉璧,輕輕歎了口氣,轉身朝著兩人拱手一禮:“多謝輪轉王殿下指引。”
    輪轉王捋著胡子,笑著說道:“無需謝本殿,指引你的是結魄神木,而一切興許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好的。”
    說完,他的化身便化作一道靈光消失不見。
    結魄樹下平靜的澤水上多出了一葉扁舟。
    陌鬆柏率先踏上了小舟,等雍長殊也乘上之後,抬手朝著澤水輕輕一拍,小舟便幽幽駛離了結魄樹。
    回到冥澤岸邊時,陌鬆柏看著他,尤其好奇地問道:“雍先生接下來打算去哪裏?”
    雍長殊回頭看了眼幽暗的冥澤,忽然笑道:“想去買些有趣的東西,帶回去給阿酒。”
    陌鬆柏想了想,說道:“要說有趣的東西,那必是瀚海仙市了。”
    “咱們地府的陰差沒事兒的時候也喜歡去那裏逛一逛。”
    雍長殊輕輕點了下頭:“正有此意。”
    將雍長殊送到酆都城門口,陌鬆柏便轉身往回走。
    今日他正好休假,除了接待雍長殊之外,剩下的時間皆歸自己所有,正準備去平日經常光顧的老店買些東西,在長街轉角忽地聽到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孩童脆生生的聲音響起的刹那,他不由立在原地深深歎了口氣。
    “哥哥,我回來啦!”
    穿著華麗暗黑哥特式小黑裙的五六歲女童,頭上帶著紅色的惡魔尖角發箍,臉上還貼著幾顆暗紅色彩鑽,手上還拎著一把蕾絲花邊小黑傘,踩著一雙掛著小鈴鐺的黑皮靴,蹦蹦跳跳地從前方跑過來。
    陌鬆柏看到她這副裝扮,眼皮就開始狂跳。
    年年在冥界出生,生來便具備神格,小小年紀已經是罰惡司小判官候選,雖然長得天真可愛,精致漂亮的像一個小手辦,但性格著實有些頑劣,是酆都城出了名的鬼見愁。
    昨晚好不容易將她哄去跟著其他陰差混兩天,他也剛好能休兩天假,結果……他這假期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小姑娘像個小炮仗一樣衝到他跟前,拽著他寬大的官袍袖口,仰著臉撒嬌道:“哥,你終於忙完了。我們出去玩吧,去瀚海仙市逛逛。你之前總說沒時間,這下總該可以了吧?”
    陌鬆柏:“……”兩眼無神,隻想回家鹹魚躺。
    陌年年看著清瘦寡言的青年,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隨後慢慢蓄上了水珠。
    陌鬆柏立刻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咬牙道:“去,帶你去。”
    “所以,不準哭。”
    ……
    雍長殊從地府離開後,直接回到了歸元觀後院。
    昭昭剛做好貓飯,正蹲在樹根下往黃崽的小鐵盆裏放飯,發現院子裏的靈氣波動後,回頭覷了一眼,將勺子裏最後一點飯抖落,起身朝著院子角落接的水管走去,將手裏的勺子和小奶鍋洗幹淨後,疑惑道:“狐爸,你怎麽弄了一身陰氣回來?去地府了?”
    “嗯,有點事兒過去了一趟。”
    雍長殊將袖中的木匣抽出,放在了石桌上,看了眼正在給他倒茶的昭昭:“這是奚小將軍托我交給你的。他想請你幫忙抓一隻叫須實的鬼,這是報酬。”
    昭昭低頭瞥了眼木匣子,對這事兒著實沒什麽興趣,她將茶水放在了雍長殊麵前,又給自己倒了滿杯的果茶,坐在石凳上,單手托腮道:“這個須實我聽說過,等有空吧,我就去看看。”
    雍長殊隻負責帶話,至於昭昭願不願意去做,他並不打算管。
    “你最近在忙什麽?”
    昭昭從兜裏摸出一本小冊子,遞給了雍長殊:“這是一份名單,之前師父收了幾個記名弟子,但都沒有修仙的慧根,但隻要有時間就會來道觀上香捐錢……”
    雍長殊瞥了眼攤開的小冊子,上麵寫著幾個比較眼熟的名字,後麵明確寫了日期。
    “這是……他們的大限之日?”
    “嗯。”昭昭點點頭,神色有些難過,“雖然他們隻是觀裏的記名弟子,但之前但凡我下山處理事務,幾位師兄便對我頗為照顧,還為我撐腰,所以我最近想待在北海市,等他們走的時候,我打算親自送他們一程。”
    “也好。”茶盞在雍長殊左手中輕輕轉了半圈,他的眼睫抬起時,詢問道,“死因是什麽?”
    昭昭咬著吸管,有些為難道:“這個我沒算,但有歸元觀的庇護,以及師父和我給的各種符籙法器護身,不太可能是什麽天災人禍。我隻是從判官那兒問了下他們大限日期,沒細算,就是怕這命越算越薄。”
    雍長殊思索了片刻道:“這樣吧,我先回去與你師父說一聲,看看她要不要回來一趟。”
    昭昭瞬間抬眸,眼睛都亮了幾分,像隻快樂小狗般,驚訝道:“真的?師父真的會回來啊?”
    雍長殊不確定道:“我隻能說盡力將話傳到,她有沒有時間回來,那我就不知道了。”
    昭昭瞬間垂頭喪氣道:“師父一天天忙什麽啊?都不回來看我們一眼,我可想她了。”
    雍長殊眼波微轉,盯著她好笑道:“她上次回修仙界的時候,你恨不得敲鑼打鼓送她,現在又想了?”
    昭昭臉上掛著尷尬的笑容,嘿嘿道:“這不是遠香近臭嘛,師父每次回來都要考校我,還總是布置一大堆功課。我都這麽大了,每天日子過得還像個備考的高三生一樣,換誰不痛苦?”
    雍長殊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本來打算去瀚海仙市選些東西帶回去的,但眼下還是算了。我先回去問問她,她要是想回來,到時候跟她一起去瀚海仙市吧。”
    昭昭點點頭,還想說些什麽,雍長殊的身影已經從凳子上消失不見。
    昭昭扭頭呆愣地看著空位:“……”
    不是,現在連聲再見都沒有了嗎?
    她難道不是他們最最最親愛的小徒弟了嗎?
    嗚嗚嗚……她要破防了!
    破大防!
    ……
    農曆七月七,昭昭起了個大早,抱著大掃帚不緊不慢地將院子裏的落葉掃到一起,站在前庭中央的大樹下,回頭看著靜坐高台上的三官神像,以及殿前因風飄蕩的彩色垂簾,淺淺地歎了口氣。
    南巢在前院的空地上練了一套劍法,短發上沾染了一層淡淡的靈霧,練功結束後,拿起了放在樹下石台上的保溫杯,喝了半杯溫水後,看了眼對著大殿內神像發呆的昭昭。
    “你要是心不靜,可以先去宋家看看。”
    昭昭年輕的麵龐上閃過一抹疑惑,扭頭看著樣貌停留在三十多歲的南巢師兄,目光在他黑發中摻雜的幾根白發上短暫停留了幾秒,問道:“師兄為何會如此平靜?宋師兄的大限就在今日,我記得你與他關係也是不錯的。”
    南巢將劍放在石台上,低頭擰上了保溫杯的蓋子,抬手摸了摸麵前粗糙的樹幹,笑著道:“人都是要死的。”
    “有朝一日,我也會。”
    昭昭眼眶一下就紅了:“師兄才不會。”
    南巢聽著她孩子氣的話,抬頭看著她笑了笑:“我隻是通過修行,壽數會比普通人更長一些。而我也並不畏懼死亡,你也不必如此的難過。”
    “宋文哲大限在今日,他自己未必不知。再說,他已年過九十,後半輩子也算萬事順遂,並沒有留下太多遺憾。”
    “我前幾日還與他一起約著去釣了魚。看得出來,他很放鬆,對一些舊事也已釋然。”
    昭昭低頭看著地上那堆落葉,歎氣道:“等他們走了,我以後下山就沒師兄和朋友了。”
    南巢抬手在她頭頂拍了拍,彎腰撈起在腳背上打滾兒的黃崽,隨手抱在懷裏擼了兩把毛,笑著道:“生死不過一個輪回。”
    “你以後會有新朋友的。”
    “咱家昭昭性格極好,和師父一樣人見人愛,不必憂心日後。”
    “你若是覺得在觀裏待著無聊,就好好修煉,去找師父師伯他們,那邊的日子可有得鬧騰。”南巢不由莞爾。
    昭昭抱著掃帚低頭思考了一會兒,果斷將掃帚靠在牆邊:“那我這就下山去宋家,師兄你今天還去嗎?”
    南巢搖了搖頭:“你不是要帶他回來嗎?我就在這裏等他。”
    他不太喜歡見人哭,尤其是宋文哲那一家子人實在太多了。宋文哲今日一走,怕是免不了一通哭哭鬧鬧、紛紛攘攘。
    昭昭接替了師父的職責,歸元觀也是地府駐人間辦事處,所以鬼魂可以在這裏短暫停留一段時間,這些時間足夠他與舊友好好告別。
    昭昭剛走沒多久,元酒和雍長殊就出現在道觀的後院。
    兩人還是闊袖長袍的裝扮,隨著兩人跨過月洞門,身上的衣服也變成了更貼合當下潮流的服飾,發型也變得極為簡潔。
    元酒踩著低跟的米白色鞋子,身上穿著鮮嫩的綠色刺繡長裙,和白色收腰的盤扣小馬甲,發間簪著文殊蘭發簪,那些白色的花瓣在她行動間輕輕晃動,栩栩如生。
    南巢正準備把那堆落葉轉移到外麵,就聽到了輕快的腳步聲,以及緊跟著傳來的輕快聲音:“南南,我回來啦!”
    南巢回頭看著先雍長殊一步走出來的元酒,眼尾的細紋先一步彎起。
    “師父——”
    元酒揮了揮手,他腳邊的那堆落葉便消失不見,亂放的掃帚也回到了該放的位置。待在南巢懷裏的黃崽,貓瞳陡然收緊,踩著南巢的肩膀,在南巢頭頂借力,欻地一下就跳到了樹枝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突然闖進它家地盤的兩隻大凶獸。
    南巢被黃崽蹬亂的發型,但臉上的笑容卻依舊赤誠,臉上的笑意比尋常更耀眼,短短喊了聲師父後,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說起來,他也有一二十年沒見過元酒了。
    再見,不知為什麽眼眶會有些發熱。
    元酒停在南巢麵前,看著他眼眶莫名其妙地就紅起來了,頓時往後退了半步道:“你可別哭啊,我不會哄人的。”
    南巢看著她兵荒馬亂,眼底那點酸意很快就消失不見:“我還以為我死的時候,師父才願意回來一趟。”
    元酒木著一張臉,無語道:“你不要偷學狐狸做派。”
    “茶茶的,很嚇人。”她搓了搓手臂,往邊上站了站,總覺得汗毛一下都立起來了。
    無辜躺槍的雍長殊從後麵走過來,頓生不滿道:“狐狸怎就茶茶的了?你這是物種歧視。”
    元酒回頭,一言難盡道:“你擠兌我出門不帶你的時候,也是這麽一副作派。我已經不是曾經那個村通網的元酒了,你那些綠茶小妙招我現在熟能生巧,不會輕易再被你騙到了。”
    雍長殊點點頭道:“是是是,你現在是元鈕鈷祿酒。”
    “鈕鈷祿氏,現在我們要去宋家嗎?”
    元酒點點頭,抬手在南巢肩膀上拍了拍:“別急,等我去把宋文哲的魂兒勾回來,咱們再慢慢聊。我這會兒可是弄到了不少好東西,專門帶回來給你和昭昭嚐嚐。”
    “哎,昭昭呢?”
    “去宋家了。”南巢看了眼院子外麵,將劍收入劍鞘中,“等一下啊師父,我去給你們拿車鑰匙。”
    元酒走出道觀,看著一旁的停車場,眼睛瞬間瞪圓了。
    “哦豁,我這才多久沒回來,現在的車都變成這樣了?”
    雍長殊剛想說些什麽,南巢就已經走出來,將鑰匙遞給了雍長殊,與元酒解釋道:“這是科研院那邊新研發的低空飛行器,配的有智駕係統,不過智駕係統有限速,也可以手動駕駛,但駕照比較難考,我記得雍先生應該有駕照。”
    元酒看向身邊人:“你這麽6的嗎?”
    “你天天跑出去玩,我平時太無聊,回道觀看昭昭的時候,順便就考了個證。”雍長殊拿著鑰匙,拉開了停放在一旁的銀白色飛行器,歪了歪腦袋朝她示意,“上去吧。”
    元酒進了飛行器內,看著站在遠處的南巢,疑惑道:“南南你不去啊?”
    “不去,我在道觀等你們回來。”
    南巢朝著兩人揮了揮手,目送飛行器離開,才轉身回了道觀。
    坐在飛行器內,元酒還是有些好奇的。
    這才多少年啊,科技就發展成了這樣。
    這生活比待在修仙界都舒服。
    她靠在軟包的沙發上,癱成了一尾鹹魚,晃著指尖掛著的小鈴鐺,漫無目的地打量著飛行器內飾。這應該是南巢專用的飛行器,所以整體風格偏向簡潔大氣,內飾顏色也比較統一,隻是看起來有些無趣。
    元酒盤膝坐在沙發上,懷裏揣著個軟得像雲團的抱枕,疑惑道:“南南現在還在航天研究所上班嗎?”
    雍長殊點點頭道:“嗯,目前還在,不過已經很少露麵了。他的實際年紀和宋文哲其實差不多,但樣貌還停留在三十多歲,所以經常去所裏還是挺麻煩的。”
    “但不是有易容術嗎?他可以頂著老化的臉去上班啊。”
    雍長殊將手動駕駛調整為智能駕駛,屁股下的椅子轉了半圈兒,回頭問道:“你知道現在南南多大歲數了嗎?”
    “九旬?”元酒不是很確定,她對南巢的生日記得不太清了。
    “是啊,誰家九旬老人還每天早上準點兒上班打卡,下班後還不回家,天天熬夜搞通宵,一天都不休息的?這不是逼得下麵那些年輕人卷生卷死?”雍長殊有點無奈道。
    元酒:“那南南準點下班不就行了。”
    “你徒弟你不知道嗎?他是那種忙起來能聽得進去勸的人?但凡遇到難題,不研究明白,他根本都不願意離開研究所。研究所的人都怕他熬夜猝死,天天膽戰心驚……”
    “再加上南巢一直沒結婚生孩子,所以研究所的人都找到昭昭這邊來,經常打電話讓她勸南巢別天天熬通宵,還要好生照顧他之類的。”
    實際上呢,南巢現在是三十多歲的麵容,二十多歲的精力,自從博士畢業後,每天雷打不動的五點起,晨練一個半小時,六點四十五準時到研究所上班打卡……
    再加上他又沒有家務事煩擾,一年到頭都可以無休紮在所裏。
    自從開始修煉後,專注力和毅力更是異於常人。
    這人已經成了研究所的神話了。
    “所以,他這是被研究所開除了,打算專心回道觀修煉了?”元酒有點興奮,眼睛都像是在發光。
    對南南她是有些頭疼的。
    南巢的天賦一般,以前體質也很不好,典型地蓄不了靈氣,所以師尊給他修補了體質,她又花了些時間和精力引導,等他踏入修行一途的時候,年紀已經比較大了。
    其實他要是願意好好修煉,不說活個上千歲,五百歲往上走肯定是沒問題的。
    但問題就在於,他不肯在修煉上花時間。
    南巢更喜歡搞科研,更喜歡他的專業,對於修煉就是每天規規矩矩修煉幾個小時,多一分鍾都不可能。
    所以航空航天圈裏他聲名顯赫,妖鬼修仙圈裏那就是查無此人。
    但南巢對於長生並不執著。
    可能是身邊的妖仙鬼和異人太多,他很清楚追逐長生的代價。
    人會變得冷漠,會一點點脫離原來的生活,就像生活在時光的縫隙裏,身邊的好友和誌同道合的同事,都會在他生命慢下來的時候,匆匆消失。
    他修了仙,或許會有更長的壽命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但他也不敢保證,真有了那麽長的壽命,他是否還會一如既往地堅持曾經最熱愛的專業。
    元酒從不願勉強他。
    南巢一直都是個很聰明的人,看著聽話溫和,乖巧沉靜,不爭不搶,但其實他的性子比誰都倔,一旦決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不然他又怎會在她回來之前,一個人守著一座負債三億的道觀。
    他守著道觀,一點點還債,是在還老觀主那十八年的養恩。
    而她能做的,僅是在他願意修行的時候,給予他應有的教導。
    除了養恩,他還想回報這個社會,回報這個資助他學業,幫助他一步步成長起來的國家。
    在他的認知裏,人都是會死的。
    能一生為所愛的事業奮鬥,死得沒有遺憾,就可以了。
    這種品行其實極為難能可貴。
    所以她又如何舍得阻攔他?
    元酒仰頭看著車頂發呆,雍長殊也知道她在擔心什麽,但也知道凡事不可強求,隻從冰櫃裏拿出了一杯調好的飲料塞進她溫軟的掌心:“別憂心了,南南沒被研究所開除,隻是被每周都被強製放假休養。”
    元酒低頭看著沒喝過的飲料,像倉鼠一樣,好奇地吸了一小口,冰的微微眯起眼睛:“休假還帶強製的?”
    雍長殊點點頭:“別人不太可能,但他是例外。”
    “不過考慮到他精力旺盛,所以我讓狐崽給他弄了個私人研究所,不過現在還在籌建中,以他現在的年紀,頂多在研究所上個十年班,肯定是要退休的。”
    “等他進了自己的私人研究所,到時候想怎麽折騰都行。”
    元酒托腮道:“可以考慮給他換個身份啊。”
    “可以是可以,但換個身份哪那麽容易,尤其是他那麽高的學曆,和那麽厚的履曆,不可能直接就捏個假身份的。如果弄成個新人,他進去說不定還要受氣,就算他能力出眾,短時間能翻身,但也沒有再自己的研究所自在。”
    “他隻需要在特管局備案,不需要掩藏身份,依舊能繼續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像身份問題這種小事自然會有人替他善後。”
    元酒眨了眨眼睛,忽然回神問道:“你說的狐崽……是誰?”
    “你見過的,族裏那隻小紅狐,偷道觀菜的那個。”雍長殊答道。
    元酒震驚道:“那小屁孩兒已經可以繼承你的公司了嗎?小時候看著也不太聰明的樣子,你竟然放心把產業交給他打理?”
    雍長殊:“……他很喜歡你的,聽到你這麽說,大概會很心碎。”
    元酒捂了下嘴,但還是忍不住吐槽道:“你們狐族的心都是玻璃做的嗎?隨隨便便就碎了?”
    雍長殊被她逗笑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耳朵:“反正我的心是玻璃做的。你下次出門和誰約架約酒釣魚,再不帶我一起,你看我會不會把心碎給你看!”
    元酒有點心虛地摸了摸鼻尖,默默轉頭避開他的視線。
    “帶你,帶你行了吧。”
    “就這一回沒帶你,你都念叨幾天了?”元酒實在是怕了他,小聲嘟囔了兩句。
    雍長殊忽然湊近她麵前,將她臉擺正,好整以暇道:“看著我,摸著你的良心說,你到底幾回沒帶我?”
    元酒:“……”
    “也就……五六七八九十次?”
    不是很確定。
    因為這事兒她幹了挺多次。
    “哈哈哈——”
    元酒幹笑了幾聲,試圖蒙混過關。
    雍長殊放開了手,微微挑起眉梢,眼裏帶著幾分笑,拿著手機一本正經道:“我可全都錄下來了。”
    不嘻嘻的元酒:小心眼的狐狸!
    雍長殊剛站起身,控製台那邊就傳來了聲音:“本次飛行已抵達目的地,飛行器已平穩落地。下車後,請記得鎖門。”
    元酒站在平坦的地麵上,看著麵前的草坪,還有不遠處的豪宅,憊懶地伸展了一下身體:“宋文哲的家還真是氣派,看著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裏本就不是你原來見過的那處宋家別墅呢?”雍長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