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雲苓的話雖然紮心，也是事實。
    她沉默不語了，牧雲苓已經給暖暖穿好了衣服，牽著她的小手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李秀蘭還是冷著語氣問了一句：“中午回來吃飯嗎？”
    牧雲苓搖頭：“不用，她和小樹一起吃！”
    李秀蘭癟嘴，卻沒再多說。
    牧雲苓帶著孩子走了。
    李秀蘭越想越生氣，也越想越是不甘。
    於是推了推陳耀祖問：“耀祖，奶奶問你，前幾天奶奶教你的數學題你可還記得？”
    陳耀祖其實也醒了，就是懶床不想起來。
    如今聽到奶奶問，他翻身坐起，打著哈欠：“記得啊！”
    雖然對外宣稱孩子還小，才五歲，不著急學習。
    但是，私下裏這一年多李秀蘭沒少偷偷教孫子。
    教啥？
    最簡單的一到九的加減。
    李秀蘭尋思著，這都教了一年多，怎麽都能學會一點了啊。
    她心情好了幾分，笑眯眯地問：“那你告訴奶奶一加一等於幾？”
    陳耀祖愣了愣，伸出五個手指擺弄了一會，俏生生地回答：“等於五！”
    李秀蘭抽了抽嘴角，抓住了他的手，指了指那五個手指頭問：“這是幾？”
    陳耀祖瞅了瞅，數了數：“一，二，四，七，三。”
    “是三個！”
    李秀蘭急眼了，將他四個手指頭給收回去，就留下了一根問：“這是幾？”
    陳耀祖看了看，撓了撓頭揚起小臉興奮地道：“是二！”
    李秀蘭死心了。
    牧雲苓將暖暖送去小樹家，特別和奶奶交流了一會，小樹奶奶猜出她肯定沒吃早飯。
    特別給她塞了一個牛皮紙袋子，裏麵裝了一根油條。
    牧雲苓推遲不掉，便塞進了背包裏。擺手告別往車站那邊走去。
    到了車站剛好趕上車進站，她急忙快跑幾步追上了。
    今天運氣不錯，車上人不多還有座位，她坐下後，摸出油條幾口解決了。
    售票員也是要分班的，什麽班要看調度那邊如何排車次。
    今天牧雲苓還是兩趟，不過下午那一趟出發早，下班也能比昨天早一些。
    她到了總站時，師父和司機老吳都到了。
    他們平時不上車時，都聚集在調度室裏，調度室很大，裏麵能容納一百來人。
    每條路線自己的人各自聚集，這樣方便交流。
    牧雲苓進來之前，遠遠從窗口看到了調度室裏的老吳和師父。
    她琢磨了一下，腳步頓住轉頭去了廁所。
    在廁所裏，她拿出一個小鏡子，這是一塊大鏡子摔碎了留下的一個角，剛好可以臨時用用的。
    從鏡子裏看了看自己的臉，琢磨了一下，她揚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因為力氣大，這一巴掌臉瞬間腫起來，上麵還能看到清晰的指印。
    凹完造型，牧雲苓收好鏡子，轉身去了調度室。
    見她來了，老吳急忙朝著她招手：“小牧，出事了知道不？”
    老吳是個很愛八卦的人，哪個線路有啥事都第一時間知曉。
    牧雲苓有些意外：“吳師傅，啥事啊。”
    老吳左右看了看，小聲道：“昨天晚上113路末班車出事了，售票員的票兜子讓人給搶了，兜子裏賣了一天的票錢全都被搶走了。”
    牧雲苓微愣，搶售票員的票兜子，膽子夠大的。
    這年頭因為革委會的人鬧得比較厲害，一般百姓是不敢犯錯的。
    若是換在別的地方，普通老百姓壓根接觸不到這些，但是售票員就不同了，尤其是跑郊區的三位數公交車，基本啥人都能碰到。
    耿春秋關心的和老吳關心的路數不同，他急忙追問了一句：“有人受傷嗎？”
    老吳道：“有啊，票兜子被搶走，售票員哪裏肯，直接就撲上去了，被人家用刀子在手臂上劃出了一個大口子，傷口那麽老長，晚上去醫院縫了二十一針！”
    二十一針！
    就算牧雲苓都忍不住跟著抽氣。
    耿春秋歎息：“今天出車時，小牧你加著點小心吧，好在今天末班車不是你！”
    牧雲苓點頭表示明白了。
    她這邊剛答應，老吳似乎察覺到什麽，驚咦了一聲。
    “咦，小牧，你不對勁啊！”
    牧雲苓疑惑：“吳師傅怎麽了？”
    老吳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驚訝地問：“你的臉怎麽腫了，而且，還能看見殘留的手指印呢。”
    “是不是被人給打了，是誰打你的？”
    老吳這麽一說，耿春秋也仔細看了看。
    可不是，牧雲苓的左右兩邊臉顏色不一樣，一邊明顯發紅，仔細看能瞧見指印的痕跡。
    他也黑了臉：“小牧，怎麽回事？是誰打你了！”
    牧雲苓忍住了笑意，看來自己搞出來的造型挺好用。
    她立馬委屈地紅了眼睛。
    因為她沒做過小白蓮，如煙那一套也沒玩過。
    但是，前世今生兩輩子沒少了看，琢磨了一下就開始演上了。
    她紅著眼眶，吸了吸鼻子低聲道：“沒事，你們看錯了，怎麽可能有人打我，是我不小心撞的！”
    嘴上說著撞的，卻故意不看他們，然後轉身就要走。
    那一副想說不敢說，明顯很隱忍的模樣立馬讓兩人猜出了些什麽。
    他們正要追問，見時間差不多了，隻能先上車。
    上車前，牧雲苓又抓了一塊青磚塞進背包裏。
    她的身上背著兩個包，一個是她自己的背包，一個是票兜子。
    因為票兜子比較小，便將票兜子塞進了斜挎背包裏，如今又多了一個青磚，整個背包鼓鼓囊囊的。
    她上車時，耿春秋還特別瞅了她的背包一眼，疑惑地問：
    “小牧啊，你這背包裏都裝了啥，那麽多東西不沉嗎？”
    牧雲苓笑著回答：“沒事，東西多但是不重。”
    耿春秋也不好再問。
    車出了總站，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昨天一整天下來，牧雲苓賣出了1480票。
    今天早上剛開工就補足到了1500票。
    下一刻，她的腦子裏響起了電子音：
    【恭喜001號同誌賣出1500張票，獲得現場一比一複製返利物品布兜子。】
    布兜子！
    牧雲苓抽空往係統倉庫裏看了看，就見注解上說：這是一個有些舊的布兜子，雖然舊但是很結實。
    牧雲苓沒再管，她覺得在經曆了昨天的43碼有腳氣的破鞋和穿了一個月的內褲後，早已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