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這句話話落的瞬間，梁長壽就一下子閉上了眼，一道黑色的影子將其籠罩，瞬間吞噬他的魂魄，消失不見。
    楚嬌嬌立刻提著桃木劍追了過去。
    過了一個多小時，她冷著臉回來了，“對不起師父，我沒追到。”
    那團黑影飛得太快，她腿都快跑斷了也沒追上。
    清風搖了搖頭，“你不可能找到的，那是早就下好的咒術。”
    “咒術？”楚嬌嬌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清風點頭，“對，獻魂咒，就是以魂魄為祭品，向惡靈許願，一旦願望達成，就會自動收走祭品。”
    梁長壽這一生最想要的，就是長壽，活到這個歲數，也是願望成真了。
    更準確地來說，這是一場交易，就連天道都無法阻止的交易。
    楚嬌嬌冷笑一聲，“這算什麽交易，拿別人的東西做交易，哪裏來的大臉。”
    縱使梁家受了委屈，那也不該搶別人的命啊。
    清風沒說話，看了眼梁長壽，他此時眼睛大睜，死不瞑目。
    他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走到牆邊，在上麵輕輕敲了下，裏麵果然是空的。
    他抬手一揮，上麵的磚便消失了，露出了裏麵的一個神龕來。
    裏麵有個木雕，既不是三清道祖，也不是佛祖菩薩。
    “這是誰？”楚嬌嬌好奇地問道。
    “天昊本人。”
    楚嬌嬌恍然大悟，“原來他長這個樣子啊，確實是不怎麽好看的，怪不得每次說他醜他都那麽破防。”
    聞言，清風指尖一頓，扭頭看向楚嬌嬌，“你說他醜？”
    楚嬌嬌使勁點了點小腦袋，“他每次都找帥哥附體，人越沒有什麽，越想得到什麽，所以我就問他是不是長得很醜啊，然後他就開始瘋狂打我。”
    “正好我需要人練手，他的分身太差勁了，好在被激怒之後爆發出來的還可以。”
    清風：“……”
    他嘴角抽了抽，有些一言難盡地看了她一眼，這是什麽毛病，非要讓對手更厲害她才開心。
    他沉默了下，說：“那等我們和天昊決戰的時候，你還是別說他醜了。”
    他可不想閑的沒事讓天昊變得很厲害，那他們可就麻煩了。
    楚嬌嬌連連點頭，“師父您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我有分寸的。”
    她都是確定他就算是功力暴漲也打不過她的情況下才會出言激怒的，不然的話那不是自己作死嘛。
    道理清風懂，他就是覺得其實他也沒有那麽了解自家小徒弟。
    至少這種騷操作他就是無法理解的。
    搖了搖頭，他把雕像毀去了。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明明是天昊害的他們，他們偏偏還要祭拜他，甚至將自己的靈魂都獻祭了出去。
    每每麵對這種情形，清風都有種無力感。
    楚嬌嬌看他身上莫名散發著沮喪的氣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師父，沒事呀，這種人就是不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多收拾幾頓就好了。”
    “你去收拾？”
    楚嬌嬌眨了眨眼，表情古怪地看著他，“當然是等天昊收拾啊，天昊能幹出什麽好事來，等他們吃了虧，自然就知道他不是好東西啦。”
    清風一噎，這麽說也沒錯。
    楚嬌嬌背著手說：“有時候人要作死，我們是攔不住的，那就讓他們去好了嘛，就是之後別哭就行，人總是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的。”
    清風仔細聽著，緩緩笑了起來，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不錯嘛，活得比師父都通透了。”
    那是！
    楚嬌嬌驕傲地抬著下巴。
    她可是死過的人了。
    這點兒道理可太懂了！
    清風輕笑一聲，在梁家又搜查了一遍，沒找到什麽可疑的線索了。
    但借壽也需要媒介，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的，而他們查到，梁長壽沒出過村子。
    所以，被他借壽的人，大半也是村裏人。
    他們沒有急著離開，被借壽的人，總要給他們一個交代的。
    翌日，他們再次來到這裏，盛鈞還在想怎麽打聽這件事的時候，楚嬌嬌就拎著瓜子一屁股混進了村口大媽的人群裏。
    不過三兩句話的功夫，就和她們打成一片了，她們一個個看著她，就跟看自己人一模一樣的。
    楚嬌嬌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說道：“大娘，看你長得就很有福氣，孩子也出息，以後可享福了。”
    這話聽得大娘的嘴都合不攏了，“可不是，村裏再沒比我命更好的了。”
    一旁其他人聽了，撇了撇嘴，“那是老李和老王他們家不在了，不然的話，哪裏輪得到你啊。”
    “說起這個，我覺得就是那片地風水不好，梁老頭他們一家多倒黴啊。”
    “倒黴是倒黴，但是能活啊，梁老頭都活九十多歲了，他兒子也都七十了。”
    “你別說，我聽我爺爺說過，說梁老頭小時候可倒黴了，他還當他命不長呢，沒想到，人家活到九十多呢，我爺爺倒是自己五十出頭就沒了。”
    其他大媽們也七嘴八舌地說著。
    楚嬌嬌豎著耳朵仔細聽著，每當話題停下來的時候都把這個話題重新挑起來，讓他們繼續說。
    她還專門去隔壁的小賣部買了幾斤瓜子花生橘子。
    她們坐在這裏磕了一上午，直到要回家做飯了，這才散去。
    楚嬌嬌也找到了清風他們，表情有些凝重。
    “師父，這整個村子的人，怕是都被他們借過壽，最嚴重的幾家是離梁家近的，有兩家的人已經全死了。”
    聽到這話，清風的臉色也一下子沉了下去。
    恰好這時梁長壽兒子披著孝服走了出來買棺材，沒多久，梁長壽去世的事就傳遍了。
    梁長壽年紀大了，他去死，沒人懷疑什麽，還紛紛熱情地出來幫忙。
    剛才聊天的時候大媽們就說了，梁家一家子好人，以前他們家裏出事的時候，梁家人都會來幫忙，還會給他們紅包，可大方了。
    對了，紅包！
    楚嬌嬌眼睛一眯，看了眼梁長壽兒子，他手上也拿著一個紅包，眼看著就要遞給村裏做棺材的老板，楚嬌嬌卻忽然走上前，一把搶走紅包。
    “我做的棺材更好，這錢還是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