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世賢表情鄙夷。
    定定地看著張崇邦這張酷似馬軍的臉，一臉不屑。
    他熟悉原著劇情，且腦海中的記憶清晰的記錄了這位曾經的師傅、兄弟、同僚的一切，與原主感同身受。
    當年，張崇邦在法庭上，臨場翻供，堅持自詡的正義，最終讓他們入獄。
    看似正直、嫉惡如仇、重情義，講規矩。
    其實最不講規矩，不講情義的就是他。
    原著中，越界辦案不打報告，要姚若成幫忙擦屁股解圍。
    用‘特殊’方法查到毒販交易地點，在未曾持有搜查令的情況下闖入茶果嶺查案。
    為救下當人質老婆和被炸彈綁住的司徒傑，開槍逼退飛虎隊。
    最後在聆訊的時候，又接受手下們的維護和偏袒，脫罪。
    典型的雙標怪一枚。
    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他就可以不講規矩踩過界，卻要求別人守規矩、講原則。
    為了所謂的公平正義，幫賊不幫兄弟，他的供詞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導致陳世賢他們入獄。
    哪怕在法庭上，為他們多說一句話，結果都會不同。
    “張崇邦督察，根據你兩年前的證詞，你不曾看到死者何偉樂拒捕，但是看到我的當事人毆打對方對嗎？”
    歐永恩站了起來，手中拿著證詞，詢問。
    “對！”
    張崇邦回答。
    曾經，他猶豫糾結許久才回答這個問題，兩年後，早已經說服了自己。
    陳世賢他們是罪有應得。
    所以，再無心理負擔，幹脆利落地回答出來。
    “好！”
    歐永恩微微頷首，轉身麵向審判席。
    “法官大人，我方在新提交的證據中顯示，從何偉樂的牙齒中提取出了，我當事人招誌強的生理結構組織。”
    “且招誌強腿部皮膚和肌肉組織缺失部分，與何偉樂的牙齒結構吻合。”
    “這充分說明，何偉樂有拒捕襲警的事實行為。”
    “這說明，張崇幫趕到現場的時候，隻看到我當事人製服疑犯的過程。”
    “卻沒有看到何偉樂拒捕襲警的過程，所以誤以為我當事人在進行單方麵刑訊逼供，在毆打何偉樂。”
    “綜上所述，張崇邦督察的供詞，不能還原事實經過，為無效供詞。”
    歐永恩有理有據，振振有詞。
    張崇邦一愣，表情不自然地微微一抽，反駁道：“你這是顛倒黑白，我明明……”
    “張崇幫督察，你剛才已經承認，兩年前的供詞屬實，並且發誓。”
    “如果要翻供，就證明兩年前的供詞是偽證。”
    “作偽證，你就要為此承擔法律後果！”
    “你確定，你的證詞要更改嗎？”
    歐永恩直接打斷，目光炯炯地盯著張崇邦。
    “yes，專業！”
    陳世賢悄悄給歐詠恩點了個讚。
    這一招真是高明啊。
    拿張崇邦的供詞，堵住他自己的嘴。
    要是張崇邦認可兩年前的供詞無誤，那就佐證了他未曾看見何偉樂襲警拒捕，這份供詞為無效供詞。
    要是張崇幫推翻供詞，那就表示他兩年前的供詞，是偽證。
    無解！
    陳世賢看著張崇邦的臉色變幻，比兩年前還糾結掙紮，無比的精彩，暗自發笑。
    他倒要看看，張崇幫這次怎麽選。
    會不會以犧牲自身前途為代價，推翻供詞，承認做偽證，維護心中所謂的正義。
    是不是真這麽高尚！
    隻見張崇邦臉上神情凝重，眼裏透露出一種掙紮。
    陳世賢他們這樣，根本就是鑽法律的空子，藐視法律，他不想助紂為虐。
    可是推翻供詞，就等於做偽證，不僅影響仕途，還可能受到處罰，結果也未必能改變什麽。
    總之，無論結果如何，隻要說的話是事實，是真話，這就沒違背自己的原則。
    他在心裏自圓其說。
    “我確定，我的證詞與事實無誤，與兩年前的供述一樣。”
    張崇幫拉過麥克風，開口回答。
    陳世賢表情舒展開來，笑意昂然地看著張崇邦。
    嘴唇輕啟，無聲地對著張崇邦說了兩個字：“虛偽！”
    邱剛敖和爆珠等人全都輕蔑地看著張崇邦，像是在看一個笑話。
    歐永恩得到想要的答案，滿意地一笑，利落地開始說結案陳詞。
    “法官大人，各位審判員以及陪審團，鑒於犯人何偉樂存在拒捕襲警，綁架等惡劣行為。”
    “我認為，兩年前的判決，對我的當事人來說，量刑過重，且不公平。”
    “我的當事人曾經是警隊新星，與他的同僚一起，破獲過多起大案，要案，出生入死，維護了港島市民的安全。”
    “在誤殺何偉樂的事件中，也隻是執行任務，為了營救人質，不存在主觀故意成分。”
    “我個人認為，法律是維護正義、保護弱者的，而不是保護罪犯。”
    “請各位陪審團成員，結合當時的特殊情況，站在我當事人的立場上進行投票。”
    “我請求法官大人和各位陪審團，判我當事人無罪！”
    歐永恩的話音落下。
    陪審團的成員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同時交頭接耳，低聲交流。
    很快達成一致意見，將投票結果遞交給法官和審判員。
    經過法官和審判員達成一致後，進入最後階段。
    “全體起立！”
    法官拿著結果站了起來，當眾宣判結果。
    “經過本庭重審此案，一致認為，由於證人口供存在爭議，且被告方提供新的證據證明，何偉樂存在襲警拒捕的行為，兩年前的判決，對陳世賢等人量刑過重。”
    “鑒於他們在監獄已經服刑近兩年，且表現良好。”
    “本席宣判！”
    陳世賢將目光緊緊地鎖定地在審判長身上。
    不到審判的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不緊張是假的。
    邱剛敖和爆珠等人，連身體都微微顫抖，全都陷入到一種緊張的氛圍之中。
    “現宣布，改判陳世賢、邱剛敖等人，由四年刑期縮短為兩年，即刻生效。”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閉庭！”
    “咚！”
    法槌落下，一切塵埃落定。
    陳世賢臉上的神情先是凝固了一瞬，緊接著，嘴角止不住上揚。
    邱剛敖眼中也爆發出驚喜的光芒。
    阿華和阿荃激動得眼眶泛紅，卻又被滿心的歡喜硬生生逼了回去。
    “阿華，改判兩年，你快告訴我，還有幾天滿兩年刑期?”
    爆珠激動地來回晃著阿華。
    “丟，腦漿子都要給你晃勻了，還有四天啊，撲街！”
    阿華樂不可支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