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逆女?這才哪兒到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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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她,清清白白!
    清白兩個字,陳清莞等了太久了,她等了整整十年。
    以至於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她鼻尖酸澀,眼前湧上一片霧氣。
    若是母親還活著,若是父親還清醒,知道她並沒有真的幹出那等上不得台麵的醜事,他們的心情能否稍稍寬慰點。
    巧雲一邊哭訴,一邊磕頭,額頭與地麵撞擊,很快便紅腫起來。但她仍是一遍又一遍磕頭,滿頭是血也不敢停下來。
    周姨娘則如遭雷擊,絕望地癱倒地上,渾身劇烈地哆嗦著。
    直至此刻,她也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十年,整整十年了!
    她以為這些事情早已塵埃落定,以為陳清莞會在那城外老宅老死慘死,再無翻身之日。
    連她都不知道李誌和巧雲事後到底去了哪裏,他們到底是什麽時候皇禦司抓去審問,交代了這一切的?
    這一切,都是薑初霽一手安排的?
    她又是如何與神秘莫測的皇禦司搭上線的?
    此刻,周姨娘望向薑初霽的眼神,仿佛看見了來自地獄的惡鬼。
    她看著少女在皎潔月色下這張絕美的麵容,渾身控製不住地抽搐起來,根本看不出她心機有多深,手段有多狠。
    將近一個月不動聲色,暗地裏卻謀劃這一切,都是為了今日將她曾做過的害人之事還到她的身上,當眾揭穿她的罪行,為陳清莞洗清汙名!
    有李誌的認罪書,有巧雲的指證,有皇禦司的參與。
    她就算是咬死不認,又有什麽用?
    薑初霽站在周姨娘麵前,嘴角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弧度,眼底卻一片涼薄。
    看了看周姨娘早已被血染紅的裙擺和因忍痛而扭曲的表情,略帶嘲諷。
    這世間,沒有什麽所謂的感同身受。
    要想感同,就得自己身受。
    “我還以為,薑炳榮對你多少還有幾分真心。”
    “沒想到,我隻不過是把當年你對我娘做的事情施加在你身上,他也根本不聽你的辯解,甚至對你拳腳相加,一腳就踹死了你腹中的孩子。”
    “這個人,自始至終在意的隻有自己的利益和自己那點可憐的臉麵。”
    “但,滿朝官員誰不知,薑炳榮這個相國是攀上了侯府嫡女才得來的。”
    “表麵稱一句相國大人,實則誰不是在心裏暗嘲,這位相國大人,就是個靠女人上位的廢物。”
    薑炳榮聽聞這些話,身子好似遭了雷擊。這話算是扯下了薑炳榮的最後一張遮羞布,和當眾往他這張老臉扇巴掌沒區別。
    他雙眼瞪得幾乎要脫出眼眶,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你,你這個逆女……!”
    薑初霽卻仿若未聞。
    逆女?
    這才哪到哪兒。
    她微微側首,看向墨池霄,開口問道:“敢問國公爺,按南國律法,身為相國卻當眾殺人,這該定何罪?”
    墨池霄身姿挺拔,微微抬眸:“依南國律法,官員無論品階高低,當眾殺人,若故意為之,屬故殺,斬立決。”
    說著,散漫目光落在薑炳榮身上,“當然,薑大人畢竟是相國,皇禦司會先把人帶走,我再將此事呈報聖上,由陛下定奪。”
    薑初霽輕輕頷首,又追問道:“那妾室謀害正妻,又該如何定罪?”
    墨池霄漫不經心道:“妾室謀害正妻,乃大逆。若謀害既遂,致正妻身亡,妾室當處以淩遲之刑。若未遂,最輕亦判流放三千裏。”
    一個是按律當斬立決。
    一個是最輕流放三千裏。
    兩個人,你問我答,有來有回。
    薑初霽輕輕勾唇,與墨池霄的視線短暫交匯。
    “那就,麻煩國公爺了。”
    墨池霄深深看了她一眼,幽深的眸似了然她所有的想法。
    隨即擺了一下手。
    得到指令,皇禦司訓練有素的那些侍衛迅速行動,幾步上前,便將薑炳榮和周姨娘團團圍住。
    周姨娘此時因失血過多又驚恐過度,一下子煞白著臉暈了過去,直接被侍衛架起來。
    薑炳榮瞪大眼睛,還沒等他回過神,兩隻粗壯有力的手臂也已牢牢地架住了他的胳膊。
    他雙眼充血一般通紅,下意識地掙紮起來,雙腿亂蹬,嘴裏癲狂般叫嚷著:“你們豈敢動我,我可是當朝相國!”
    但根本沒有人理他。
    皇禦司,隻聽墨池霄一個人的命令。
    被強行架起來的薑炳榮,見自己根本無法反抗,目光慌亂地掃視著四周,最後定格在薑初霽身上。他眼中滿是憤怒,激動地吼道:“你,你這個大逆不道的女兒,我可是你爹!你是不是瘋了!沒了我,我若不是相國,你以為自己還是什麽相國千金嗎?”
    薑初霽像是聽到了世間最荒謬的笑話,眯了眯眼。
    “爹爹是不是忘了,沒了你,我也是皇上親封的安和邑主,我母親是忠遠侯府的唯一嫡女。”
    “而你,沒了這個相國之位,就隻剩下一條爛命。”
    “不過,我看爹爹這條爛命,也活不了多久了。”
    這個李誌,早已不是相府的護院。
    而是一個普通老百姓。
    薑炳榮殺了一個普通百姓的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
    是要重懲,還是輕飄飄一筆揭過,也就是南煊帝一念間的事。
    南煊帝一直以來留著薑炳榮的相位,不過是看在忠遠侯府老侯爺的麵子上。
    那若是,忠遠侯府老侯爺親自提出,一定要把薑炳榮從相位上薅下來,把他殺了呢。
    聽到這番話,薑炳榮突然反應過來,身體猛地僵住。
    侯府!
    忠遠侯府這些年來,在朝中保著他的位置,是因為陳清莞幹了那樁醜事。
    可現如今,陳清莞被證實是清白的,忠遠侯府還會再保他?還是會和他秋後算賬?
    薑炳榮終於感到怕了。
    他知道墨池霄的手段。此人位高權重,目空一切,行事詭譎。一旦將他羈押進皇禦司的寒獄,誰知道他會對他做出什麽來!
    他的目光迅速轉向陳清莞,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眼中含淚,苦苦哀求道:“清莞,莞莞,我知道錯了,我當初都是受了周宜芝這個賤人的蒙騙,才錯怪了你,都是我的錯,讓你受了這麽多年的苦。”
    “你看在我們的過去,還有我們有三個孩子的份上,回侯府跟你大哥求求情,讓他將我從皇禦司救出來,我發誓,我日後一定好好對你,你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此時,陳清莞原本平靜的麵容上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她深吸一口氣,忽然開口叫道:“國公大人,請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