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If來的是裴妄+獨處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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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著糖畫,一個人慢悠悠漫步在街頭。
    不經意轉身時,卻忽地被人抓住了手腕。
    霎時間,一道熟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那聲音聽上去清冷,卻又因極力壓抑的情緒而微微發顫,顯然氣息不穩:“……杳杳。”
    薑初霽一轉過頭,便撞進了一雙似浸染了霜雪的眸子裏。
    是裴妄。
    闊別三年,再次見到男人這張臉,依舊會讓人覺得如謫仙降世,好看得讓人心髒停跳一拍。
    裴妄的膚色仍舊白皙,泛著清透的冷光。
    眉似寒鬆,鼻梁高挺,為整張臉勾勒出出塵絕色的輪廓。薄唇顏色淺淡,仿若冬雪飄落其上。一頭烏發束在玉冠之中,幾縷碎發垂落肩頭,隨風輕搖,好似仙山雲霧。
    但比起三年前,裴妄的氣質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曾經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聖潔淡漠已然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身為年輕帝王的威嚴與涼薄,舉手投足間盡顯疏冷。
    但那雙眸子裏的所有漠然,在對上她的一瞬間,瞬間冰消瓦解。似冰川消融,盡數消失不見。
    下一秒,裴妄便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他抱得那般用力,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又像是生怕這隻是一場轉瞬即逝的美夢,醒來後她便會消失不見。
    裴妄身後跟著隨從,目光驚詫:“……陛下?”
    在他們心中,他們這位新登基的帝王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
    原來這就是,陛下一直在等,在找的那個人嗎。
    薑初霽抬手回抱住裴妄,熟悉的清冷雪鬆氣息瞬間將她籠罩,一如往昔。她埋在裴妄懷中,深深吸了口氣,聲音軟糯:“裴妄,好想你。”
    “……我在,”裴妄的肩膀微微顫抖,喉嚨像是被堵住一般,半晌才聲音沙啞,“……抱著杳杳走,好嗎。”
    薑初霽無比自然在他胸前蹭了蹭,聲音慵懶:“好。”
    被裴妄抱起來的時候,仿佛回到了他們最初見麵她崴了腳的時候。
    好像,這三年他們從未分別過。
    *
    裴妄是來南國簽署停戰協議,與南國建立邦交的。
    住在南國安排的行宮。
    那一日,裴妄於北鳴朝堂之上,親手終結了叔叔蒼寰的性命,成功登基稱帝。
    隨著新帝上位,蒼寰當年弑兄殺嫂、謀權篡位的滔天惡行,也被公之於眾。
    北鳴百姓隻聽聞他們尚在繈褓的太子蒼暝,於那場血雨腥風的政變之夜,被忠心耿耿的老臣冒死救出。此後,太子隱匿於暗處,暗中籌謀,曆經無數艱難險阻,終於完成複國大業。
    而在南國,百姓隻知靖北王府世子裴妄多年來一直隱居於寺廟,遠離塵世喧囂,鮮少有人見過其真容。後來,驚聞世子突染怪病,暴斃身亡。
    那些時日,街頭巷尾談及此事,無不感歎靖北王夫婦命運多舛,唯一的養子竟早早夭折,定然悲痛不已。
    然而,自北鳴新帝登基,北鳴與南國戰事當即停止。
    靖北王夫婦返回京城後,眾人發現,二人似乎並無喪子之痛。靖北王妃甚至時常外出,攜夫君四處遊玩,興致頗高。
    自然也有人知曉裴妄的身世,但都將秘密死死壓於心底,無人敢妄言半句。
    當夜,在行宮,一眾婢女服侍薑初霽沐浴。
    雕花燭台上,紅燭搖曳,光影在朱漆宮牆與琉璃屏風間肆意舞動。行宮內的浴殿中,氤氳的水汽似輕柔的薄紗,嫋嫋升騰。
    這些來自北鳴的婢女歎服於少女的美貌。
    她的肌膚似新雪純淨白皙。眼眸似藏著兩泓清泉,水波流轉間,顧盼生輝。眉如遠黛,瓊鼻挺秀,唇瓣嬌豔,一顰一笑都美到讓人屏息。
    更令她們屏息的是,她們看見少女沐浴完之後,她們尊貴的帝王踏入這繚繞水霧中,親自將人抱起。輕柔珍惜的動作,猶如對待某種稀世珍寶。
    床榻之上,兩個人吻到氣息越發紊亂,已分不清到底是誰的呼吸。
    少女眼神迷離,雙手環著裴妄的脖頸,坦言自己已經不是處子之身。
    但裴妄什麽都沒說,反而將她抱得更緊。
    就這樣,一同沉溺在愛與欲望交織的漩渦之中。
    在抵死纏綿般的交融中,糾纏不休。
    *
    薑初霽不知道,裴妄是如何得知她這三年在其他三國遊曆。
    第二天醒來時,已日上三竿。窗欞透進幾縷日光,將紗帳染成暖融融的杏黃色。
    她被折騰一夜,身體乏得沒有一點力氣。下意識往熱源處縮了縮——裴妄的手臂正環著她的腰肢,呼吸拂過她耳畔,有些癢。
    “醒了?” 裴妄已經洗漱完畢,衣著整齊。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舒緩有度揉捏著她酸脹的後腰,問她,“還難受嗎?”
    薑初霽懶懶窩往他懷裏,任這位北鳴國的皇帝陛下,親手幫自己無微不至地按摩。
    隻是按著按著,裴妄垂眸凝視著她,晨光為他的睫毛鍍上金邊。似乎喉間發緊,將她輕輕從身上抱離幾分。
    他知道她昨晚累到了。
    裴妄問她,過去三年有沒有去過北鳴。
    她想了想,雖然打心眼裏多少有些心虛,但還是承認了。
    畢竟她在北鳴待了那麽久,從來都沒有去找過裴妄。
    裴妄卻又突然問,河底撈是不是她開的。
    這讓薑初霽頓時抬眼看過去,問他怎麽會知道。
    裴妄說,河底撈的名聲大到已經在北鳴無人不知,每日食客如織。甚至想吃上一頓排隊都要等上幾個時辰,依舊有大批的人絡繹不絕前去。
    但沒有人知道,河底撈的幕後老板到底是誰。
    隻聽說,是個外地女子。
    猜到是她,是他的直覺。
    薑初霽雙臂環住他脖頸,眨眼問他有沒有去吃過。
    裴妄說他去過一次,排隊排了兩個時辰。
    薑初霽忍不住挑眉。堂堂皇帝去吃個火鍋,還要排兩個時辰隊,似乎有些太別具一格。
    裴妄說,他想到,如果是她開的店,一定不希望有什麽權貴搞特權,搶占百姓辛辛苦苦排到的名額。皇帝,也一樣。
    *
    薑初霽才剛回京城,就被裴妄最先找到。
    其他人,還不知道她已經回來的消息。
    裴妄知道,她還有別的男人,不會隻留在他身邊太久。而他也有身為帝王的職責,不能離開北鳴太久。
    薑初霽問裴妄,什麽時候離開南國回北鳴。
    裴妄說,半個月後。
    薑初霽想了想,說半個月應該夠了。
    裴妄一開始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夠了。
    但在接下來的半個月,除去必要的外事活動,他未曾踏出這行宮半步,她亦是如此。
    他們試遍了所有的姿勢。
    不分晝夜。
    最後一晚,她身披薄紗,蔥白指尖卻在他腕間纏上一串他已經三年未戴過的佛珠。
    佛珠的涼意沁透腕脈,她卻傾身靠過來。
    讓他戴著這佛珠要她。
    她說,她要褻瀆他。
    *
    要離開南國的那日,裴妄想過問她,想不想和他一起走。
    但終究還是沒問。
    因為裴妄知道,她生性自由,她想去哪裏都會直接去。
    若是她想和他回北鳴,不必等他開口。
    她來送他。
    在車輦上,她坐在他身上吻住他。還說,她日後會去北鳴找他。
    盡管在車輦上,這樣的場地很不合適,但他沒能控製住。
    屏退所有下人後,車輦晃了許久。
    最後,她伏在他身上,把前夜用過的那串佛珠,留給了他。
    之後獨自坐在車內時,他看著那串佛珠,緩慢呼吸才讓心情平複。
    *
    裴妄常常覺得,遇見她,是上天給他最好的饋贈。
    雖然不知道下次見麵會是什麽時候。
    但他會就這樣愛著她,念著她,期待下一次見麵的到來。
    他身邊的位置,永遠隻會留給她一個人。
    ——
    番外二:If來的是裴妄+獨處半個月(完)
    下篇寫好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