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If來的是晏棄+獨處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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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著糖畫,一個人慢悠悠漫步在街頭。
不經意轉身的瞬間,一隻修長有力的大手,卻如鬼魅般扣住了她的手腕。
還沒待薑初霽反應過來,一個溫熱的身軀已從背後貼近。骨節分明的手指,沿著她腕間的脈絡緩緩遊走,掌心逐漸向上攀附,最終與她十指緊扣。
那人的氣息雖不濃烈,卻如絲如縷,將她從身後籠罩。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頭頂,帶著難以言喻的曖昧。
“……好久不見,寶貝。”
喑啞而熟悉的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夢境,又似近在耳畔。?仿若三年不過彈指一揮間。
即便三年不見,無需回頭,薑初霽也能確定,此刻從背後抱住自己的是晏棄。
“好巧,”她微微仰起下巴,對身後的人道,“攝政王殿下竟也有閑情逸致來逛街。”
晏棄在她頭頂低低笑出聲,笑聲帶著低蠱與寵溺。
他低下頭,薄唇在她耳後若有若無地摩挲。溫熱的觸感令那處敏感的肌泛起層層顫栗,一股酥麻的感覺順著脊椎蔓延至全身。
“不巧。”
“本王可是等了三年,才等到你。”
薑初霽轉過身,目光被晏棄的麵容吸引。
三年時光,似乎並未在男人臉上留下絲毫痕跡,那張臉依舊如同被上天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帶著與生俱來的懶散與矜貴,和狀似不經意的蠱惑。
這一次,他沒有像從前那樣戴著眼罩。
在日光的照耀下,他一隻眼眸深邃如墨。另一隻眼睛則暈染著澄澈的霧藍色,宛如被冰雪洗禮過的蒼穹,又似薄冰映射出的微光,美得讓人屏息。
薑初霽還沒來得及細細欣賞這般容貌,下一秒,男人已一手掐握住她的腰肢,另一隻手托住她身下,將她整個人抱起。
薑初霽抬眼看他:“這是街上。”
話音未落,晏棄已抱著她轉身。
黃昏的餘暉,將小巷染成一片金黃。
在無人的巷尾,薑初霽被整個人抵在冰涼的牆壁。
晏棄那雙蠱惑人心的異色眼眸,眼中是毫不遮掩的占有欲與熾熱的渴望。
這一次,薑初霽沒有再躲開,反而收緊了環住晏棄脖頸的纖細手臂。
晏棄眸色一暗,下一秒攫住她的唇,唇舌交纏間溢出深重的喘息。
他抵著她,感受到她也動了情。
嗓音喑啞,不加掩飾的邀請。
“做嗎。”
“在這裏。”
薑初霽眼眸輕闔,氤氳的霧氣在眼底彌漫,眼角眉梢染上了一層朦朧的風情。她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上次見麵,他們連接吻都沒有。
而今天,他們重逢不過一刻鍾,晏棄卻問她這樣的問題。
這可是在禮教森嚴的古代。
真是個瘋子。
可偏偏,她也這麽瘋。
*
這是晏棄第二次踏上南國的土地。
他這次來,是作為南國與北鳴建立邦交的見證方,北鳴皇室自然為他這樣的大人物安排了專門而彰顯尊貴的住處。
這場激烈之後,兩個人很久才逐漸平複呼吸。
晏棄替她整理好衣服,那張勾魂奪魄的臉上寫滿了饜足。從身體,到心,都感到了暫時的滿足。
他說,想跟她回她的住處去,去她的邑主府。
說起來,自己這個邑主府,也是沾了晏棄的光才得來。
伴隨著邑主這個封賞得來的,還有晏棄要求給她的,每年東離與南國通商貿易收入的一厘利。
拿人手軟,吃人嘴短,薑初霽沒法拒絕。
晏棄抱著她走出巷子,他手下的人便適時出現,似乎一直守在外麵。
為首的那個恭敬地喚著殿下,喚她夫人,問殿下和夫人此刻想前往何處。
說話的時候,這些手下卻一個個把頭埋到不能再低,目光不敢觸及她半分。
晏棄扯了扯唇角,懶散睨了一眼:“邑主府。”
抱著她臨上馬車前,又冷不丁拋下一句:“剛才那個,會說話,賞。”
馬車上,薑初霽問起晏妤。
三年前那場燈影戲後,她和晏妤未曾再見過麵。聽說那之後不久,晏妤便也回了東離。
晏棄像是根本沒認真聽她說什麽。
將她圈在懷中,高挺的鼻梁在她頸間觸碰、遊移,漫不經心道:“她很好。她還說,她很喜歡你。”
薑初霽問:“她沒有說別的什麽嗎。”
晏棄像是想起什麽,眸光晦暗了一瞬。
晏妤那日在他麵前,說他這個哥哥不爭氣,按排名隻能排到第六。如果她加入進來,那他隻能排第七。
他低下頭,在她耳邊問她:“東離好玩麽。”
薑初霽眸光一動:“……你知道我去了東離。”
晏棄卻收攏懷抱,眼中情緒不明:“從你踏入東離國境的第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他說過,讓她在南國待膩了就來東離,他會等她。
她的確來了,卻沒有帶著他給她的玉佩去找她。
也就是說,那時的她並不打算見他。
他什麽都沒做。
隻是讓人暗中保護她的安全,不要被發現蹤跡。
因為她說過,隻懂得占有,是得不到真正的愛的。
他既然說了等,就會等她主動想要接納他,也想擁有他。就像剛才在巷子裏,就像現在這樣。
*
回到邑主府,母親提前收到消息,親自在府外迎接。
看到三年未見始終牽掛的女兒,幾乎喜極而泣。再一看女兒旁邊的人,也是眼睛一亮:“這不是小晏嗎?”
在陳清莞麵前,晏棄表現得一如三年前溫和有禮,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伯母,好久不見。”
雖然上次見麵是三年前,陳清莞卻仍舊對晏棄俊美的麵容和他的名字印象十分深刻。
那日,這個小晏一隻眼睛被眼罩遮擋,陳清莞還以為他是受了什麽傷。如今看見他的這雙異瞳,她自是十分驚訝。
薑初霽在旁邊解釋說,她今日剛回南國, 恰巧與晏棄在街上相遇。
陳清莞哪裏知道那麽多,隻覺得緣分神奇。
晏棄是初兒的朋友,陳清莞自然也當成孩子。
她看著眼前兩個人笑意盈盈,高興得合不攏嘴:“好好好,回來了就好!快進來,今晚娘親去給你們做晚膳。”
說罷,陳清莞便前往廚房,精心擬定菜單,又與下人們一同忙碌備菜,眼神裏滿是幸福。
薑初霽本想進去搭把手,卻被母親推了出來:“初兒,你陪小晏在府裏轉轉,等開飯了娘親就叫你們。”
晏棄說,想去她的臥房看看。
即使薑初霽三年不在,陳清莞仍每日都會親自打掃女兒的房間,因此屋內一塵不染。床榻之上,被褥疊得整整齊齊。
暮色悄然潛入屋內,僅有的一盞燭火在案幾上搖曳,光線有些昏暗。薑初霽環顧四周,打算找尋其他燭台點燃。
就在她目光遊走間,晏棄修長的手指卻一拂,將那盞燭火熄滅。
房間裏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當視線陷入黑暗,其他感官卻會放大,呼吸聲清晰可聞。
晏棄在黑暗中將她抱起,放到桌上,熾熱的吻落下來,從她白皙頸間一路向下。
她知道他的意思。難耐仰起頭,還保留著一絲理智,出言提醒:“一會兒還要用晚膳。”
晏棄聲音啞得不行,帶著蠱惑的意味,吐息灼得她肌膚發燙:“做好晚膳要多久?”
“大概,半個時辰。”
“……一次。”
“我快一點。”
陳清莞來叫人的時候,隻看見女兒和她的朋友端正坐在臥房外的書房看書。
未曾注意到,女兒過於嫣紅潤澤的唇瓣,和起身時發軟險些沒站穩的腿。
*
薑初霽說,晏棄會在這裏住半個月,陳清莞便讓人將邑主府的客房收拾出來。
卻不知道,每晚在她熟睡之後,女兒的臥房門會被悄無聲息打開。
一道牆壁之隔,不能被聽到動靜。
反而更加刺激。
黑暗和禁忌感如同催化劑,讓人上癮。
最後一夜,陳清莞回忠遠侯府住。
沒了禁製,終於放肆沉淪,直到天亮。
走的時候,晏棄什麽都沒有說,她也什麽都沒有說。
他們是一樣的人,所以生來就注定相互吸引。
也是因為他們是一樣的人,所以,他沒有問她願不願意和他一起走。或是,下次見麵會是什麽時候。
愛瞬息萬變,承諾才是最虛空。
唯有對彼此當下的渴望,才最真實。
一個人,是孤獨的瘋子。兩個人,這世界上的其他人才是異類。發現彼此存在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了最深刻的羈絆。
他那曾從出生就遮擋的,象征他是不能被世人知曉、畸形扭曲關係下產物的左眼,她卻會懶懶吻上來,說它像極了漂亮的寶石。
她在南國皇室派來迎接他的人麵前,在正午最明亮的日光和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指尖輕輕撫過他的臉,將唇覆上來。
他或許是身處深淵,天生就見不得光。
可他的愛人不會將他從深淵拉出來,而是會和他一起墜到深淵。
他們會一同沉淪在這片黑暗裏,肆無忌憚地擁有彼此。
十五歲那年生辰,他目睹母親吊死在自己的房間,對上那雙突出而滿是怨恨的雙眼。之後那麽多年,他都在期待著一場命定的死亡。
他也能沒想到,自己等來的不是死亡。
而是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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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If來的是晏棄+獨處半個月(完)
下篇應該是寫蕭珩,寫好了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