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神結束。”
    “我回來了。”
    祁勝眼前仙光一閃，就又回到仙門台。
    四麵八方一道道仙光有的消逝，有的仍在。
    消逝的代表跟他一樣已經降神歸來。
    還在的則尚未回來。
    “我死了。”
    “好虛弱。”
    祁勝隻覺潮熱、盜汗、腰膝酸疼，有些煩躁有些不安。
    他想起來虞淮山曾說過——
    ‘降神時能不死就不死。’
    ‘死一次，折壽三年。’
    “我折壽了？！”
    祁勝愈發不安，好在還有麵板給他安慰——
    【坐標：天魔界】
    【介紹：天魔界巨陽鎮有一戶許姓人家被惡鬼糾纏，許老漢之子許年擺下祭壇，誠心請神，幫助他們驅逐惡鬼！】
    【難度：一境·★★】
    【評價：★☆；雖然沒能降服惡鬼，但是，敢於向妖魔鬼怪揮拳，你已經勝過許多人。】
    【獎勵：32功】
    ……
    “一碰就死，居然也能得到一星半的評價？”
    評價跟獎勵衝散了祁勝剛剛折壽的不安。
    他打開麵板——
    【祁勝——】
    【道行：無】
    【功：32】
    【法：《死人經》（未入門）】
    【術：《二十四節氣功》（第一層）】
    ……
    “這點功遠遠不夠《死人經》入門。”
    “先緊著《二十四節氣功》。”
    【二十四節氣功：第一層（入門2/10）】（+）
    加加加！
    祁勝果斷先加8點，進度頓時變成了——
    【二十四節氣功：第一層（熟練0/20）】（+）
    刹那間，祁勝仿佛被拽到另一重奇異空間，他在那裏苦練拳法。
    作為節氣功第一層，‘立春拳’從易到難，一共被拆分為18路拳法，重在一個循序漸進。
    掌握第13路，就能練通全身力氣，可以進入下一層的練習。
    祁勝在大寒區苦練三個月卻隻是第4路。
    而這會兒，他加點後，在那奇妙空間中也不知苦修多少時日。
    等他從中跌落出來。
    等他回神。
    卻已然將前十二路拳法全都修成！
    “立春其四，人如豹，力在指尖。”
    “立春其五，人如虎，背若披氣。”
    “立春其六，人如鶴，腿似鍾擺。”
    ……
    之前死活悟不透、練不成的一層層關隘，這會兒全都通透，而且紮紮實實。
    一時間。
    祁勝說不出的暢快。
    “雖是用‘功’助我，但也都是我自身苦修。”
    隻是一般人在現實中苦修。
    而他是借助‘功’進入到奇妙空間中心無旁騖的苦修而已。
    形式不同。
    努力相同。
    都是用功。
    “還有24功。”
    “還能再練！”
    祁勝一鼓作氣，將餘下24功全都投入《二十四節氣功》——
    “立春其七，人如鼉，化拙為靈。”
    “立春其八，人如馬，撞山跳澗。”
    “立春其九，人如龍，變幻莫測。”
    “立春其十，人如鷂，翻身入林。”
    ……
    【二十四節氣功：
    功力：0年（3）
    造詣：第一層（精通4/40）】
    ……
    立春拳！
    十八路拳法，盡數掌握，領會精髓。
    是為——
    ‘精通’！
    ……
    天門台。
    祁勝全身聚力，兩腋注力夾緊。
    手步一齊。
    啪啪啪！
    連續三記金豹手打出，空氣中發出啪啪脆響，此乃‘金豹三通炮’。
    乃是立春其四‘人如豹’的高級運用，快準狠。
    “剛才打女鬼要是有這一手，至少不會輸的那麽難堪。”
    祁勝一邊檢驗，一邊複盤。
    立春拳造詣提升。
    功力並未隨之提升，還須自己後續苦修。
    但即使同樣的功力，因造詣提升、技巧提升，能發揮出的實力，大不相同。
    “我更強了！”
    祁勝能感受到自己在技巧上的驚人進步。
    降神。
    得‘功’。
    用‘功’。
    真絕了。
    他蠢蠢欲動。
    見天門外平台上還有人沒從仙光裏出來。
    還有的仙光裏沒人，應是多出來的沒人選。
    這些仙光大多難度拉滿。
    心動不如心動。
    祁勝隨便又選了一個——
    【坐標：天魔界】
    【介紹：天魔界綏安鎮有一周姓人家，周老漢妻子死而複生，一開始家裏很歡喜，但很快周婆就發生變異，手足蜷曲、長出蹄爪、遍體生毛，將一家人圈禁，白天要喂四十多歲的大兒吃奶，晚上要跟六十多歲的老漢親熱。周婆之子周生擺下祭壇，誠心請神，幫助他家消災解厄！】
    【難度：一境·★★★★★】
    ……
    “‘降神’得‘功’的機製，取決於‘難度’跟‘評價’。”
    “難度越高、評價越高。”
    “降神後得到的‘功’也就越多。”
    “反正死都死過。”
    “就再試試五星！”
    祁勝念動，二次降神。
    ……
    天魔界。
    綏安鎮。
    周家這段時間簡直苦不堪言。
    六十多歲的周婆壽終正寢，本是一件好事。
    敲鑼打鼓下葬三天後，周婆死而複生。
    這雖怪異。
    但因為她剛活過來回到家時跟生前並沒什麽不同——
    能說會道。
    操持家務。
    因此一家人驚嚇過後一陣驚喜，也沒追究。
    就這樣過了幾日，周婆漸漸生出異變。
    先是全身散發腥臭之氣，而且逐漸不能說話。
    再之後。
    開始作妖——
    又要給四十多歲的大兒子周生喂奶，她力氣大，牛不喝水強按頭，周生根本掙脫不了。
    又要跟六十多歲的老漢同房，折騰床板吱吱響，老漢苦不堪言。
    再後來周婆又生出更多異變——
    手足蜷曲、長出蹄爪、遍體生毛。
    更讓周家人恐懼的是，他們與周婆相處的久了，漸漸身上也有腥臭氣味，漸漸身體也長出毛發。
    他們想逃，但逃不掉。
    周生恐懼，擺下祭壇，希望請神相助。
    這日。
    仙光一閃，祁勝到來。
    ……
    “一境。”
    “每次降神僅有一個時辰的時間。”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
    祁勝這回不莽撞，他盯著周婆細端詳。
    敵不動，他不動。
    看了半晌，看個寂寞。
    “什麽都看不出來。”
    “這‘降神’也太被動。”
    請神者的請求是為自家消災解厄。
    祁勝響應，能做的就隻有在他家裏，對著‘周婆’幹瞪眼。
    說實話，五星難度難上難，如果有可能，祁勝更希望能夠趁著下凡的一個時辰，在鎮上四處看看。
    看看這裏的風土人情跟仙界、跟前世都有什麽不同。
    這才不枉他拚著再次折壽三年的風險又降神一次。
    但可惜，出不去。
    “罷罷罷！”
    “就等一個時辰到了，讓我全須全尾出去，也算不白來一趟。”
    祁勝左看右看看不出名堂，蹲在周家牆頭往外看也空蕩蕩無一人。
    索性就磨洋工，等時辰到了回歸仙界。
    左等右等。
    就在他估摸著快到時間的時候。
    忽的。
    這時。
    “怎麽回事？”
    祁勝忽感衣不蔽體，身上朦朧仙光不見。
    再扭頭，隻見拜神的周生突然卻將眼神定在祁勝身上，雙目圓瞪。
    這分明是——
    “看見我了！”
    祁勝一驚。
    他有仙光遮掩，怎麽可能被凡人看見？
    這不可能！
    不！
    不對！
    “我身上仙光，沒了！”
    “而且，我下凡，已超過一個時辰，怎麽沒回去？！”
    祁勝腦子嗡嗡。
    周生伸手指著他，渾身顫抖。
    這時，祁勝腦海中一陣信息傳來。
    須臾後——
    “原來如此。”
    他這下明白。
    原來，‘仙光’、‘畫地為牢’與‘一個時辰’都隻是幽冥宗仙門的限製。
    而祁勝的‘麵板’卻能無視這一限製。
    他隻要降神在人間停留超過一個時辰，仙光自會散去，畫地為牢的效果也會解除。
    之前第一次降神，祁勝下來就死。
    沒能待過一個時辰，沒能觸發這一機製。
    直到這回。
    “時辰一到，仙光散後。”
    “因為‘麵板’，我能被看見，能在凡間行走、駐留。”
    “還能留下真名，以供凡人‘點名請神’、‘指定請神’。”
    “那時，不必借助幽冥宗的‘仙門’，我也能降神，也能下凡。”
    祁勝欣喜。
    他一時間還想不到這裏頭具體有什麽好處。
    但是。
    ‘人無我有’。
    這必是優勢，隻等他日後發掘。
    至於現在——
    周生看到祁勝，嚇一跳。
    周婆出來正要給周生喂奶，也看到祁勝。
    有生人進來，氣得她哇哇叫喚：“犯我周家者，雖遠必誅！”
    一轉身，就打祁勝。
    祁勝臉色一變，頓時動彈。
    人如馬，撞山跳澗！
    往前一衝，閃避過去。
    周婆緊追而來。
    祁勝連忙再動——
    “立春其十，人如鷂，翻身入林。”
    一個鷂子翻身，險之又險避開一陣腥風。
    而後——
    “立春其五，人如虎，背若披氣。”
    一股虎氣上身，一記虎尾腳踹在周婆心窩。
    此腿法有如老虎伸出一條尾巴，極為陰險，往往出其不意。
    砰！
    可祁勝感覺他這一腳好似踹在鐵板上，踹的他腿抽筋，正要縮回來卻被周婆一把抓住。
    拽著腿，大力來襲，扯著祁勝整個身子就往地上砸。
    砰！
    砰！
    兩下就把祁勝砸的稀巴爛。
    周婆仍在。
    祁勝，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