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勝一愣。
    他壓住驚喜，先別喜。
    把手指拿開不去觸碰仙光。
    下一瞬，隻見那幾列文字消失，一陣扭曲，而後又顯現新的文字——
    【祁勝——】
    【道行：無】
    【功：0】
    【法：《死人經》（未入門）】
    【術：《二十四節氣功》（第一層）】
    ……
    “這是！”
    祁勝這下可以驚喜了。
    他咧著嘴，梳理腦海中的信息。
    何止驚喜，簡直狂喜——
    “隻要‘降神’，就能獲得‘功’。”
    “消耗‘功’可以提升‘法’與‘術’。”
    法求長生。
    術修神通。
    這是兩者最本質的區別。
    祁勝點開《死人經》細看——
    【死人經：未入門（33/3000）】
    “我鑽研《死人經》差不多一個月出頭。”
    “也就是說，大約1晚1點進度。”
    “每晚不間斷，須八年半才能將《死人經》入門。”
    祁勝驚呆了。
    虞淮山一直強調修仙難。
    祁勝通過三個月裏第一個月的鑽研，大致了解一些難度，但還是沒有更具體的概念。
    直到此時他才徹底明白：“誰會在三五年都沒法入門的情況下，持之以恒持續八年半的時間，隻為將《死人經》入門？”
    入門可不是成仙！
    入門才隻是開始！
    八年半才入門才開始，修個毛的仙？
    “我要是沒掛，也趁早歇吧。”
    好在他有金手指，降神得‘功’可以加快這一進度。
    就是不知道降神一次能得多少‘功’。
    祁勝想著。
    忽的回神，想起來自己正要選降神任務呢！
    他趕忙關閉麵板，抬頭一看，隻見半數雜役都被仙光包裹，已然降神去了。
    餘下半數還在四處亂竄，想尋找難度更低的降神。
    但他們可沒有祁勝的金手指，接觸仙光後，隻能靠自己在心底梳理。
    效率差些，準確度也不夠。
    “還好！”
    “來得及！”
    祁勝果斷舍棄自己麵前這道仙光。
    五星難度，狗都不去。
    他連忙再接觸其他仙光——
    【坐標：天魔界】
    【介紹：天魔界朱家村被怪異糾纏，村民朱小九擺下祭壇，誠心請神，幫助他們鏟除怪異！】
    【難度：一境·★★★★★】
    ……
    【坐標：天魔界】
    【介紹：天魔界安丘鎮出了一個魔頭，喜吃人，鎮上居民王阿喜擺下祭壇，誠心請神，幫助他們斬殺魔頭！】
    【難度：一境·★★★★★】
    ……
    五星！
    五星！
    還是五星！
    祁勝碰了就走，看到五星就跑，直到觸碰第七道仙光時——
    【坐標：天魔界】
    【介紹：天魔界巨陽鎮有一戶許姓人家被惡鬼糾纏，許老漢之子許年擺下祭壇，誠心請神，幫助他們驅逐惡鬼！】
    【難度：一境·★★】
    ……
    “二星！”
    “就它了！”
    祁勝念動。
    仙光大盛包裹全身。
    頃刻下凡。
    降神！
    啟動！
    ……
    天魔界。
    巨陽鎮。
    許年擺下祭壇，上供五穀、六畜，誠心禱告：“伏聞道氣流布，三才乃分，陰陽陳變化之機，水木肇相生之象。巢穴之風既替，宅宇之作遂興，順二氣以營修，體五行而製度，實資神化，大庇生靈。民以庸愚，不明元理，因時改作，隨力興修。土木之功，曾無避忌，穿鑿之處，深有驚喧。或抵犯王方，或背違天道，致使龍神未守，居止非宜。恐迫凶衰，更延災厄，謹歸心大道，稽首三尊，按幽冥明科，修五帝大醮，虔恭懺謝，拜請符文，懺已往犯觸之非，祈將來安寧之福。伏冀二儀介瑞，五帝垂祥；凶惡蠲除，龍神鎮守；人口清泰，動靜康寧；營造興工，常蒙利祐；公私和暢，眷屬乂安。即永荷太上眾尊五帝祐護之恩。不任。”
    他已經連續七日禱告，誠意十足。
    但一日又一日沒有回應，也難免心生絕望。
    “爹娘都被糾纏，不知還能支撐多久。”
    “除了天上神明，再沒能救我家的。”
    許年也想請武師能幫忙。
    但是，停駐一方的武師真材實料卻要價昂貴。行走四方的武師們，騙錢的多，有真能耐的少。
    許年找了兩回，被騙光所有家產。
    實在沒法子，隻能翻出年幼時從一位道長處求來的‘安宅醮’，打醮請神，死馬當活馬醫。
    然而一連七日都沒回應，許年絕望至極愈顯心誠。
    也許誠感動天。
    忽的。
    這日。
    一陣仙光乍現。
    “神人顯靈了？”
    許年揉揉眼睛。
    仔細看，卻沒看到神人在哪裏。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家裏有什麽動靜。
    就以為自己剛才看錯。
    殊不知——
    “這就是人間？”
    祁勝大咧咧下凡。
    看看祭壇。
    又看看跪在祭壇前的中年人。
    “這應該就是請神之人，名叫許年。”
    請神！
    降神！
    下界凡人以為請神請來的真是神明，卻哪裏知道，下來的跟他們一樣也是牛馬。
    甚至說不定還不如他們。
    比如祁勝。
    “還好幽冥宗有夠雞賊。”
    “知道我們這樣的雜役下來太丟分，還曉得弄一陣仙光把我們遮掩住，不在人前顯化。”
    此刻，祁勝能看見許年，但許年看不見他，其他人也看不見他。
    不過這不影響他辦事。
    他在許家轉悠，回想許年請求時的描述。
    這許年家中出了一個女鬼，大約有三十多歲的樣貌，臉色發黃膨腫，眉眼很不舒展，神情可怕。
    她在半個月前第一次出現。
    當時許年之父正在午睡。
    那女鬼提起衣裙走上床，壓在許父的肚子上，許父感覺有幾百斤重。
    他當時心裏雖然什麽都明白。
    但想舉手，手如被捆綁，想抬腳，腳無力不能動，急得想呼喊求救，又苦於喊不出聲來。
    “嗯。”
    “這是‘真·鬼壓床’。”
    接著，女鬼用嘴去嗅許父的臉，腮、鼻、眉、額，都嗅了一遍。
    許父覺得她的嘴如涼冰，寒氣透骨。等到一覺醒來，頓感身體虛弱。跟家裏人說，大家都不相信。
    直等到第三天夜裏。
    許母也遭遇女鬼，一模一樣的情況。
    身子也開始虛弱，一家人這才重視起來。
    但是請了兩次假武師來除鬼，裝模作樣倒是有一手。
    可事後那惡鬼就是不走，還來禍害。
    沒辦法。
    許年隻能將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神明身上。
    結果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還真讓他請來了一位尊神。
    但是——
    “請到我算你倒黴。”
    祁勝聽了一陣無奈，他看一眼自己的實力——
    【二十四節氣功：
    功力：0年（3）
    造詣：第一層（入門2/10）】
    ‘立春拳’才剛入門，才僅練到第四路拳法，祁勝頂多比普通人的力氣稍微大一點。
    功力不足一年，真打起來，三五條大漢就能把他按在地上爆錘。
    打人都難。
    打鬼？
    “我真不行。”
    祁勝走在許家家中。
    忽的。
    他看到從門外走來一個女子。
    正如許年描述的那樣，三十來歲，神情可怕，徑自就向屋裏臥床的許父許母走去。
    而許家包括許年在內的其他人全都沒有發覺。
    “還真有‘鬼’。”
    祁勝也是第一次見。
    他驚奇，悄悄上前擺開架勢——
    嘿呀！
    蓄力一拳猛衝女鬼，怎料女鬼好似未卜先知，突兀回身一把抓住祁勝拳頭——
    “呲~”
    齜牙咧嘴嚇祁勝一跳。
    隨即就覺從拳頭從手臂上傳來一股大力，拽著他整個人頭往下倒砸在地上。
    砰！
    女鬼仍在。
    祁勝，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