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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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開什麽Bourbon、gin、酒組織的任務的不談,戚月白對新人生和異國他鄉的新高中生活都適應良好,甚至可以說順風順水。
因為都和他預估的差不多。
有重生附贈的【日語.精通】和骨子裏的漢字功底,國文課直接拿下,英文數學也不是問題,較難的就是公共、倫理、政治學和社會學這類對戚月白來說純課外課的課程。
但也還好,沒有難倒無法理解的程度,多花點時間背熟就能掌握了。
至於其他方麵——戚月白相信在兩點半就能放學的情況下,他做什麽都會成功。
更令人舒適的是,最後一節課的鈴聲剛響,幾個後排的男生就拎起書包衝出教室,而講台上的老師穩如泰山,顯然習以為常。
戚月白安心的開始收拾書包。
他和前座同學對了下作業內容,又檢查了一遍包裏的東西,確定沒有遺漏才起身。
門口,恰好遇到剛出來的毛利蘭和鈴木園子,三人便一起往校門口走了。
“小茶野同學的家就在學校附近嗎?”毛利蘭驚訝:“是父母工作地址變更,才到東京來的嗎。”
“不,我一個人住。”戚月白搖搖頭:“我是孤兒。”
“欸……抱歉。”毛利蘭有些愧疚:“我不清楚。”
“沒事啦。”戚月白笑笑:“一個人也挺好的,很自由。”
他昨晚睡前查了一下。
一直在給原身打款的那個遠方親戚的賬戶其實是一家貿易公司,原身和親戚不僅沒有任何信息往來,家庭信息留的電話也會打到原身的手機上,所以大概率,原身的那位親戚,是那個酒組織捏造的。
那麽原身的身份,是被某違法組織培養的間諜嗎?
刑啊。
“就是。”鈴木園子附和:“我也很想一個人住,哪像現在天天在家裏被管家伯伯替我爸媽盯著我。”
“他們都是關心你嘛,園子。”毛利蘭無奈,突然想起什麽:“對了,小茶野同學,你還沒加入社團吧。”
社團?
戚月白愣了下,才想起日本高中生也是要加入社團的。
他回神:“是還沒有,毛利同學你在哪個社團?
“小蘭可是空手道社的主將哦。”鈴木園子驕傲的探出頭,臉上的表情與有榮焉:“馬上要代表學校參加空手道大賽了!而且肯定會拿獎!
“空手道嗎?”戚月白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毛利同學好厲害。”
“哪有。”毛利蘭不好意思的笑笑:“誰從小練到大的東西,都會很擅長吧,話說,小茶野同學想加入什麽社團?”
“和毛利同學差不多的社團吧。”戚月白拿不準有沒有散打社、武術社這種東西,隻將話說的模糊:“我之前練過一點形意拳,對這種能鍛煉身體的東西比較感興趣。”
“形意拳?”毛利蘭有些驚訝:“Chinese Kung Fu?小茶野君好厲害,明明看起來身體不太好的樣子。”
“哈哈。”戚月白幹笑兩聲:“略懂。”
想當年,他在初中也是禍害一方的校霸,然後……媽媽三拳打碎了他的混混夢。
“毛利同學,能給我……”
“小蘭!園子!”
戚月白的話突然被背後的聲音打斷,他回頭,發現是個身穿帝丹高中製服,模樣清俊的少年。
工藤新一……好像是這個名字。
今天沒有在班裏見到他,是請假了嗎。
工藤新一幾步跑到三人跟前,看見戚月白,似乎有些驚訝:“小茶野同學,你也在啊。”
戚月白禮貌回應:“你好,工藤同學。”
“新一,你不是請假去幫忙了嗎?”毛利蘭奇怪:“怎麽會從教學樓出來。”
“藤本老師有事找我,所以案子結束就回了學校一趟,所以就想著幹脆和你一起回去好了。”工藤新一口吻略顯幽怨:“但是在教室沒找到你,結果你在這裏啊,走的這麽快。”
“你也沒說早點說啊。”鈴木園子輕哼一聲:“我和小蘭是正常放學。”
“好啦好啦,是我不對,本來想給小蘭一個驚喜的。”工藤新一訕笑兩聲,將視線轉到戚月白身上:“對了,剛才聽見你們說社團的事情,冒昧問一下,小茶野同學有沒有興趣加入推理社?我們很缺人哦。”
戚月白搖頭婉拒:“抱歉,我對推理不是很感……”
“別說這麽早啊。”工藤新一再次打斷他:“推理很有魅力的,而且我們都高二了,空手道社、排球社那樣的社團已經訓練了一年,現在加入可能會趕不上他們的進度哦。”
他意有所指:“而且小茶野同學的身體不是很好吧,聽說都嚴重到停課離校了,那種社團的訓練量可是很大的。”
戚月白:……?
話到這份上,他要是還沒反應過來其中明晃晃的針對,他就是傻子了。
顯然,毛利蘭也不是傻子,她厲聲喝止:“新一!”
工藤新一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還有啊,現在離上一次社團招新已經過了兩個月,小茶野同學要是現在加入,可是要做高一後輩們的後輩,會被嘲笑的,還是做‘歸宅部’比較……誒!”
喋喋不休的少年終於閉了嘴。
功臣是——
戚月白側頭,看著被毛利蘭一拳砸出三角彎曲的不鏽鋼杆子,目瞪口呆。
這是人類能做到的……嗎?
“新一,適可而止了。”毛利蘭像感覺不到相對作用力一樣冷靜的收回拳頭:“那些話太傷人了。”
工藤新一安靜如雞。
毛利蘭轉向戚月白:“我替新一向你道歉,小茶野同學。”
她很認真的鞠了一躬:“他大概是忙昏頭了,才會說出這樣無禮的話。”
“沒關係,我沒覺得有什麽。”戚月白是真覺得沒啥,況且,工藤新一的話給他提供了重要信息:“我還是更想把時間放在學習上,就不加入社團了吧。”
“我明白了,小茶野同學是想衝擊一流大學!”鈴木園子的話緩和了現場有些僵硬的氣氛:“要加油啊!”
“謝謝。”戚月白笑笑:“我一定會的。”
不參加社團……其實主要是經驗之談。
想當年他剛踏入大學時,也是活力滿滿,不知死活,堅信自己能度過一個充實且有意義的大學生涯,班委、宿舍長、學生會,連社團都麵試了三個。
然後……退部申請寫到手疼。
都是不聽網友言,吃虧在當前的淚。
四人繼續往前走,然後在校門口互道了再見,分道揚鑣。
因為戚月白的公寓和毛利蘭、工藤新一的家在相反方向,而鈴木園子晚上有聚會,坐家裏的車回去了。
走到街道拐角,戚月白轉頭,看見毛利蘭和工藤新一並排走遠的身影。
少女似乎在訓斥著他什麽,少年則雙手抱著後腦,連背影都透露著‘這次錯了,下次也不改’的囂張。
年輕真好啊。
他無奈笑笑,轉身收斂了標簽,掏出手機,給上午打來電話的Bourbon回撥過去。
新生,似乎也不錯。
*
安室透耍了個小聰明。
他沒有按照約定在公寓門口等著戚月白,而是躲在能一眼看見公寓大門的小巷裏。
他在等疑似Blue Label的人出現,再過去。
這是大概是臥底和情報人員的通病,不喜歡率先出現在人前。
但直到那個似乎是放學路過的高中生站在公寓門口,掏出手機讓他的手機鈴又響了一遍,安室透才反應過來。
Blue Label出現了。
代號成員竟然是個高中生!?
他接通電話:“我馬上到,大概半分鍾的樣子。”
然後在四五秒之後,裝作一路小跑的樣子從小巷中露麵。
“抱歉啊,小茶野君,我去買禮物了。”安室透歉意的舉起手中的禮品袋,交給戚月白:“禮物和琴酒讓我轉交的東西都在裏麵……初次見麵就給你留下遲到的印象,真是不好意思。”
戚月白點點頭接過,沒說話,先打量了一番bourbon。
說實話,他有點驚訝於安室透的年輕。
眼前的男人一頭金發,皮膚是偏深的麥色,灰紫色的眼睛披露了他混血的身份,長了張很容易混淆年齡的娃娃臉,唇角的笑意帶點痞氣,乍一看像個大學生。
但實際上,卻是可以處理屍體,私藏軍火和殺人的犯罪組織的成員。
他瞬間悟了。
原來這就是書上說的,童臉狼!
表麵天真單純,實際上圓滑殘忍,被忤逆了就會露出真麵目讓世界知道什麽是黑暗的恐怖人物!
安室透也在不動聲色的觀察戚月白。
怎麽看都隻是個普通的高中生。
裁剪得當的製服勾勒出比例勻稱的身形,頭發略長,用發繩在腦後綁了個鬆散的丸子,長相精致,不帶一點攻擊性,身上有股讓人很舒服,提不起一點防備心的溫潤氣質。
那雙殷紅的眼睛清澈見底,帶著淡淡笑意,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如果不是他手中那個手機,就算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安室透,也看不出他與黑暗世界有丁點關係。
是……偽裝?
兩人的互相打探隻在一瞬間。
玩完抽象的戚月白心態平和多了。
他拿鑰匙打開公寓大門,和安室透一起進去。
犯罪分子怎麽了,他可是不死之身!
然而一進客廳,從廚房探出頭的半截身子就讓內心氣焰囂張的戚月白啞火了。
因為怕該發現屍體的人發現不了,不該發現屍體的人報警,早上他特意把人往外拽了一截,還拉了窗簾。
此刻,現在的一樓因為昏暗顯得無比壓抑,冷白的瓷磚,灰藍的窗簾,一顆腦袋就這麽水靈靈的對著大門。
因此,安室透一眼就看見了那顆腦袋。
“這就是需要我清理的嗎?怎麽死在這裏。”
聽他像在說要不要幫忙掃地一樣的平靜語氣,戚月白硬著頭皮假裝輕鬆。
“我怕你找不到,特意拖出來的,還以為你已經處理掉了呢。”
大哥你怎麽偷懶啊!
他為了把這哥們弄出來,可是東南西北各自拜了半天的!
扣1太上老君如來佛祖玉皇大帝南極仙翁女媧娘娘耶穌穆罕默德原諒他!
安室透垂在身側的手微不可見的蜷了下,歉意笑道。
“因為小茶野君你說下午見麵,我就以為這個工作也要下午做呢。”
他上前幾步,本意是想做樣子觀察一下,結果看清屍體全貌後瞳孔一縮,半晌沒說話。
戚月白也沒說話,他忙著在心裏扣1。
安室透回神,他慶幸自己現在站在戚月白前麵,他看不見自己的表情,於是強迫自己將視線從屍體腰腹部的空缺處移開,若無其事開口。
“清理掉就行了是吧,沒有其他特殊要求嗎?”
戚月白管不住自己該死的好奇心,他問:“比如?”
不清理掉等著這哥詐屍一起跳恰恰舞嗎?
對哦,他沒腿跳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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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清理就是火化後扔掉,但如果想好玩一點,就把臉劃花然後扔到警察廳門口,或者從市政機關樓上推下去,這樣都可以,不用民眾譴責,他們內部的狗咬狗都夠看好戲的了。”
安室透介紹,客廳燈光昏暗,但敞開的廚房卻從磨砂玻璃窗裏透出光來,他蹲在那裏,從身後拖出一道長長的影子,說這話時,麵上帶笑,那雙紫灰色的眸子中也閃爍著某些名為趣味的光。
戚月白:“……”
他真的不能報警嗎?
“說起來,這家夥不是日本人吧,他是什麽身份?”安室透歪了下頭:“方便告訴我嗎。”
戚月白一秒也不想和這個變態待了,他假裝要喝水,從邊上的櫃子拿出兩個玻璃杯。
&ny Martin(人頭馬)。”
“嗯?”安室透沒反應過來。
轉身去接水的戚月白突然想給自己來一下子。
他拿一個杯子就行了嘛!為什麽要拿兩個!拿兩個還得回去給這變態玩意送水。
“他的代號。”一生禮貌的大學生悔恨萬分的端著盛滿水的杯子折返,麵上帶著淡淡的死氣。
安室透:“……”
他沉默的接過戚月白遞來的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他在思考。
&ny Martin(人頭馬)他知道。
德國人,組織裏有名的搏擊高手,人高馬大的力量型殺手,專接高難度暗殺任務。
&ny(人頭)。
這真的不是gin看他不順眼,想來個代號人員清除計劃嗎?
是吧?
畢竟這窗簾都拉好了。
金發臥底肌肉緊繃,隨時準備暴起:“小茶野君,方便告訴我,他剩下的身體部分去哪了嗎?”
他用自己都不太信的說辭開口:“萬一遺漏了哪裏,發臭,或者被警察找上門就不好了。”
戚月白看了眼似乎很緊張的安室透,腦子一抽,順口答道:“吃了。”
說完,戚月白沉默了。
實在是氛圍到了,沒忍住。
就和明知大晚上講恐怖故事會被連著床板子一起掀出去,還是要身殘誌堅抱著床柱子說出來一樣。
無他,犯賤。
安室透臥底這麽久,頭一次覺得人怎麽能恐怖成這樣。
看著溫柔清瘦,三好學生,內核卻是徹頭徹尾的變態凶犯。
但他沒忘了順理成章的被嚇到,鬆了手,讓戚月白遞過來的水杯掉到地上摔碎,玻璃碎片和水撒了一地。
完事,飽含歉意的開口:“抱歉,我隻是一時驚訝。”
略心虛的戚月白擺擺手:“沒事,你沒受傷就好。”
他一口氣喝完給自己接的水,餘光撇見安室透在看他,於是禮貌舉起他視線焦點的空杯子,笑了笑。
“你先忙,我去那邊看一下琴酒給的東西。”
看完了嗎,看完了他溜了哈。
安室透看了眼地上四分五裂的杯子,琢磨著藍方威士忌剛才說的話和最後的舉杯動作,心情五味雜陳。
這是示威恐嚇嗎?
可他是組織二把手朗姆的人,這是在組織裏是眾所周知的。
但剛才戚月白的行為又實在不像毫無意義。
難道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藍方威士忌想要拉攏他,和朗姆做對?
死掉的人頭馬,和叫他過來的琴酒,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