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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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賓主盡歡。
一桌子菜被打掃的幹幹淨淨。
飯後,太宰治自告奮勇要幫忙洗碗。
“怎麽能讓客人洗碗。”戚月白不讚同,卻被太宰治一把按在椅子上。
“交給我就行了。”太宰治站在後麵,雙手按在戚月白肩膀上,似乎無意搭在他頸側的指尖微涼:“畢竟是這種預約都吃不到的超棒手藝,我不請自來已經很失禮了,請讓我做點事緩解愧疚吧。”
織田作之助頓了頓,默默把桌上的盤子摞成一摞,沒說話。
“啊……好吧。”戚月白眨眨眼,吞下到喉嚨的‘你手好涼是不是腎虛’的話。
看著太宰治遠去的背影,麵上很勉強的少年內心實際感激涕零。
把他從洗碗地獄中解救出來的,都是超級無敵大好人。
“我去看看。”織田作之助起身朝廚房方向走去:“不然太宰會喝洗潔精的。”
擦桌子的戚月白一愣:“嗯?”
喝什麽……他沒聽錯吧?
織田作之助已經快步走遠了。
戚月白隻好作罷。
收拾完餐桌,他有點閑,幹脆坐到沙發上,拎起靠在靠墊邊的一個購物袋。
裏麵裝的是戚月白相中的一套黑色唐裝。
他之前就很喜歡這種服飾,購置了不少日常穿,這次更是毫不猶豫的拿下。
反正刷的那卡四舍五入就是他的賣命錢,浪費金錢說不定能掙會點生命。
戚月白把配套的文玩盒子暫時放在一旁,在膝蓋上平整鋪開那件唐裝外套。
他動作突然僵住,視線死死落在外套正麵的那副牡丹紋理上。
一大朵金色牡丹花絢爛肆意的綻放在黑底的外套上,枝葉根莖偏向左側袖管與下擺,似從腰腹處紮根向上蓬勃生長,心口處,是一個意義不明,如咒文般古怪神秘的符號。
材質乍一看是金絲細線的亂針繡,但翻開衣後一看,壓根沒有針腳留痕。
這牡丹是單麵附著在唐裝上的。
戚月白敢拿期末考試全掛論文飄紅一半發誓,他買的時候,那牡丹還是低調奢華的透明色暗紋。
現在直接無痛升級燙金工藝。
倒也不用這麽給酒組織省錢的……
戚月白鬥膽伸出一根手指去摸那朵牡丹,指腹下竟然是類似撫摸花瓣的柔軟觸感。
好神奇。
他正驚奇,餘光卻瞥見角落似乎有大片黑影,沿著本能抬頭去看,下一秒,他險些一句國罵出口。
瓜子臉、直角肩、螞蟻腰、筷子腿、超模十九頭身。
像濾鏡版瘦長鬼影的怪物緊緊吸附在牆角,細長的手臂撐住牆壁,上身因為層高不夠而憋屈的下垂,它似乎想看清將自己黏在牆上的東西,扭曲的旋轉著身體,像一顆幹枯的鬼藤。
似乎察覺到戚月白的視線,怪物忽的扭正身體,臉正對著沙發。
三眼四耳,嘴部長了張嬰兒般的小手。
戚月白看的直犯恐怖穀效應,寒毛直立。
這什麽玩意啊。
他不想死的有尊嚴,果斷移開視線避免對視,準備直接撤退。
悄悄的跑路,打槍的不要。
但剛站起來,那東西就不見了身影,隻剩連個蜘蛛網都看不見的雪白牆角。
戚月白愣住。
他一屁股坐回沙發,開始思考自己其實是得了精神病的可能性有多大。
什麽車禍重生非法組織異能者歌聲的,統統是他終於瘋了妄想出來的,他現在其實是某精神病院的重症患者3077號,是吧?
想著,戚月白又看向牆角。
那東西又出來了。
他皺眉,心裏隱約升騰出一個猜想。
戚月白小心翼翼的手從唐裝上拿開,果然,那怪物消失了,放上去,那怪物又出現了。
他突然想起中華街遇見的那位華人店主的話——‘那有啥難的,能看見咒靈就是咒術師,看不見但能憑感覺殺咒靈的就是異能者,啥也不會等死就是普通人唄’。
所以,這怪物,大概率是咒靈的東西。
是客觀意義上一直存在的,隻是普通人意識不到它們的存在,是這意思吧?
戚月白下意識看向餐桌。
是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先選的座位,他們隻給他留了正對著怪物的那把椅子。
也就是說,他吃飯的時候,一直……
冷靜,那玩意無色無味無毒,現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情況。
確認牆角的怪物隻會原地扭動後,戚月白低頭研究金牡丹。
事已至此,用溝子都能想明白這玩意和啥有關。
歌聲。
以及那兩個夢。
第一個記不太清了,有印象的隻有那個比哪吒少一頭二臂的怪物。
第二次內容多些,可到底是夢,因此隻記得大概輪廓,細節一個不剩。
但腦袋轉了這麽多輪,戚月白也強行想起了一點東西。
那大概是同一場圍剿,咒術師,或者是異能者與那怪物打架,但敵我差距過大,慘遭全軍覆沒。
歌聲的主人是個遠程輔助,站在安全範圍給敵友雙方提供減增益buff。
他好像,衣服上就有一朵盛開的金牡丹紋樣。
所以這是個古戰場亡魂纏上無辜少年的故事?
戚月白記得原身轉學到東京前,是在一個叫長野縣的地方讀書。
看來搞定酒組織後,他還得去調查一下原身是怎麽招惹上這東西的。
這重生的重真是……挺好,活著挺好。
戚月白將黑色唐裝裝回袋子。
目前看來,與金牡丹親密接觸,能讓他這個普通人變成‘能看見咒靈’的咒術師。
但歌聲和金牡丹來的都太詭異,他總覺得這玩意還應該有個‘奪舍進度加速’的讀條,心裏膈應。
歌聲,少用為妙。
這時,廚房那邊傳來爭吵的聲音。
當然,是太宰治的單方麵激動。
“喝一口,就讓我喝一口吧,織田作!”
“洗潔精是喝不死人的。”
“我知道!但萬一呢,萬一?”
“沒有萬一。”織田作之助冷靜的讓人莫名心顫:“我扛著你去洗胃的速度,絕對快於洗潔精致死的速度。”
“啊,織田作你怎麽能這樣!我會因為無法成功自殺非常困擾!然後困擾的死掉哦。”
“如果你死在這裏,會給小茶野君造成困擾的。”
“我說……”戚月白弱弱探出頭:“可那玩意不好喝啊。”
“嗯?”兩人同時轉頭看向他。
戚月白指著洗潔精:“你們沒有做家務後洗手沒衝幹淨,誤食的經曆嗎?特別澀,一股肥皂粉味。”
太宰治愣了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舔了一口還沾著泡沫的食指,然後吐吐舌頭。
“甜的,但確實好奇怪。”
織田作之助趁機控製住他,強硬在水龍頭下衝洗幹淨。
“甜的?”戚月白燃起好奇心:“牌子不一樣的原因嗎?給我嚐嚐。”
織田作之助:“……”
他開口,聲音冷硬:“都出去。”
“可碗……”
“我來清洗。”
最後,兩人都被趕出了廚房。
戚月白不停撇太宰治的手,企圖找到沒衝幹淨的泡沫,沾點淺嚐一口到底是不是甜的。
但卻因此看見太宰治無事一身輕的愉快表情。
戚月白老實巴交:“太宰君,你是真的想嚐嚐洗潔精,是吧?”
“嗯?織田作不會讓我成功的。”太宰治眨眨眼,邁著悠然的步伐癱到沙發上:“用言語誘導,最後達成想要的局麵,這也是預測的一種哦。”
還能這麽玩?
戚月白目瞪口呆。
“而且,我已經舔到了誒。”太宰治補刀:“甜的。”
戚月白:“……”
沒有必要的好奇心,此時達到了頂峰。
他強忍著折返回去挨罵的想法,挪到餐桌邊,拖了個椅子到沙發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