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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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太宰君。”戚月白趴在椅背上,還不死心:“你可以再表演一下那個嗎?”
“那個?”
“就是那個。”戚月白比劃了一下:“把我嗖的一下開戶的那個魔法。”
太宰治抱胸,陷在沙發上:“我不是說了,我不做浪費時間的事情嗎。”
“我可以努力一下,讓它變得沒有那麽浪費時間。”
“比如?”太宰治來了興趣。
“做個交易。”戚月白目光誠懇:“我可以給你做飯。”
太宰治一臉冷漠。
他堂堂……難道會被這點東西誘惑嗎?
“我還有錢,可以買很多高級食材。”戚月白繼續努力:“你喜歡吃什麽?”
太宰治木著臉:“螃蟹。”
戚月白掰著手指頭數:“嗯,香辣蟹、蒜蓉蟹、避風塘炒蟹、生醃蟹、蟹黃麵、蟹肉灌湯包、炸蟹,還有做現涮火鍋也不錯,我會調很多口味的鍋底。”
太宰治:“……”
太宰治:“成交。”
交易達成。
戚月白愉快大腦外包。
“我的問題是,為什麽是我?”
這是戚月白最想不通的地方。
這個從中原中也手裏拿什麽寶石協議的任務,到底是重要還是不重要啊?
重要的話交給他辦?
不重要的話為難他幹啥!
“問個問題,回答是或不是。”太宰治舉起一根手指:“那個資助人,是一直在資助你嗎?”
“是。”原身的記憶一直是獨居,每月按時取錢。
“然後,他毫無征兆的突然給你派發任務。”太宰治抬眼:“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做了讓他拿不準你的事情。”
戚月白想起殺了原身後又被歌聲殺死的人頭馬。
他點點頭。
“那就對了。”太宰治說:“你不是被專門培養的殺手和間諜,卻還有那種勢力一直資助你,這說明對方在忌憚你背後的什麽人,或者是為你付贍養費的人另有其人,突然派發任務是因為那個人消失了、換人了,他拿不準你有多少價值,舍不得直接處理掉你,決定物盡其用,反正也沒損失什麽。”
戚月白聽的一愣一愣。
沒辦法,原身給他留下的記憶實在太少了。
但太宰治的最後幾句話的言外之意他聽明白了。
他會拿到這個任務,就和大學剛進學生會時指導老師布置的策劃案和ppt一樣。
老師自己其實已經準備完了,讓新生做一份隻是考察水平,看看有沒有意外之喜。
所以——這個任務,如果很重要的話,還會有其他代號成員來完成。
那個人說不定還會兼職考官,監督他是否能勝任,就是不知道是否為gin本人。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他的價值是歌聲殺死的人頭馬,原身的價值是什麽?
一個被資助人看著長大的孱弱高中生,為什麽會被交代殺人任務?
畢竟布置任務的前提是希望被完成,而不是浪費時間。
戚月白想起那個手機裏的照片。
寫著‘DA7655’這串奇怪字符的白紙。
那個,會和酒組織認為的原身的價值有關嗎?
但背後那個突然消失、換人的‘什麽人’又是怎麽回事。
“全都要哦。”
“啊?”戚月白思緒被打斷,茫然抬頭。
“你說的那些做法我全都要。”太宰治不滿:“你既然已經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吧,那就支付報酬啊。”
戚月白看了眼收拾完從廚房往這邊走的織田作之助,此時,天色大黑:“現在?”
太宰治揉了下鼓起的肚子:“哦對,那就明天吧。”
他好像突然想起什麽,又停頓了一秒:“明天我不想吃東西,後天吧。”
後天他有晚宴……
戚月白剛要張嘴,就被打斷。
“不管。”太宰治捂住耳朵,目光幽森:“我勸你不要賴賬,因為那是世界上最愚蠢的行為。”
戚月白對著那個目光,莫名有種自己的任務也被對方猜到的預感。
不,具體的不可能被推測出來,應該隻是大概。
算了,他和掛爭什麽。
於是,戚月白坦蕩:“隻能白天。”
“可以。”太宰治同意:“那麽,我等你的錢貨兩訖。”
“太宰。”織田作之助出聲:“很晚了。”
“好啦~”太宰治從沙發上蹦起來:“我們走吧,織田作。”
織田作之助嗯了聲,然後朝戚月白點點頭:“謝謝你今晚的招待,小茶野君,再見。”
“沒關係。”戚月白笑:“正好我一個人無聊,多幾個人吃飯還熱鬧。”
“這樣啊。”太宰治想了想,突然開口:“蟹宴要四人份哦。”
“沒問題。”戚月白答應下來,然後目送兩人離開。
織田作之助是進了隔壁的房子,太宰治則與他被夜風吹起的黑色風衣一起消失在了夜色中。
微涼的風送來遠處突然暴起的槍響,不過太遠了,遠到輕輕的,像晚夏的蟬掉下樹枝的聲音。
*
現在的橫濱,在裏世界和政圈商圈的人看來,兩極分化嚴重。
有些人望而卻步,視其為禁地,有些人卻餓紅了眼睛,飛蛾撲火的落入這片血腥泥潭。
畢竟讓如今的橫濱打得不可開交的,可是某個異能者的無主遺產,足足五千億。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哪怕有些鳥不是自願的,但事實也插入其中,成為攪渾水的一根隱蔽長棍。
代號蘇格蘭威士忌,化名綠川光,實際上是警視廳臥底的諸伏景光趴在天台上,屏氣凝神。
他麵前是一把狙擊槍,瞄準鏡裏是不遠處樓下的場景。
兩輛停在道路兩側的黑色汽車,各自從上麵走下來一個帶著手提箱的人。
在他們交接的時刻,諸伏景光扣動扳機,擊中了其中一人的額頭。
尖叫,槍聲,汽車後輪與地麵摩擦的刺耳聲響。
諸伏景光視這些於無物,手腳麻利的收拾東西。
狙擊手需要在暴露位置後的五分鍾內撤離現場,否則自身會有危險。
三分鍾後,一個麵相溫和卻麵無表情,擁有一雙藍色貓眼的兜帽男人背著一個貝斯盒從大樓電梯中走出來。
‘叮’
諸伏景光從口袋中摸出手機,看見來電的號碼,眸光閃爍。
他按下接聽鍵,從容的走在人流裏:“有什麽事嗎。”
“蘇格蘭,你在橫濱對吧?”是代號為伏特加的男人的聲音:“有個任務要交給你。”
“我已經很忙了。”諸伏景光從口袋裏掏出煙盒,漫不經心的挑出一根:“這是誰的意思?”
“那位先生的。”電話那頭的聲音換了一個,冷如刮骨寒霜:“你有什麽見解嗎?”
諸伏景光按打火機的動作頓住,煙頭和火苗遲遲沒有接觸。
半晌,他輕笑一聲:“我知道了,是什麽?如果和現在的工作有衝突,該怎麽解決呢?”
手隻微微一偏,火苗便如願燎燃煙葉,下巴有淺淺青色胡茬的青年咬住過濾嘴,將尼古丁吸入肺中。
“不用你取舍。”琴酒說:“你的任務是給藍方威士忌善後。”
諸伏景光吐出一嘴白煙,在夜色中慢慢升騰:“他是誰?要我去打下手。”
“不該知道的,別問。”電話換成了伏特加,他惡狠狠的威脅:“藍方威士忌的任務是取到港口黑手黨預備幹部中原中也手裏的一份文件,大哥的意思是,如果你發現港口黑手黨亂了,丟了東西,就及時上報給大哥,如果時間太長沒有動靜,那就……”
那邊的琴酒好像說了什麽,伏特加停頓了一會,才開口:“你就繼承藍方威士忌的任務。”
‘啪’
電話掛了。
諸伏景光停下腳步,不知不覺,他已經走到了人跡罕至的公園。
長長的道路前後,兩旁,都隻有路燈投下冷白的光,當然,還有他手中偶爾燃起火星的煙。
“Blue Label……”
諸伏景光把這個陌生代號在舌尖念了幾遍,順手將還剩大半根的煙碾在樹皮上熄滅,吐出一口煙圈。
隨後鑽入樹叢,緩緩消失在黑暗中。
片刻後,一隊黑西裝蜂擁而至,領頭的男人彎下腰,撿起那節剩了一半的煙。
“這煙我知道,港口黑手黨的人喜歡抽。”
他邊上的嘍囉:?
那不是個中等品質的香煙牌子嗎?他偶爾也會抽啊。
嘍囉剛想說話,就被旁邊的同伴狠狠拽了一下。
同伴說:“大哥威武,肯定是港口黑手黨破壞了這次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