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難道[死屋之鼠]還有下屬不能隨便啵上司的嘴的規矩嗎？！
    心裏在瘋狂吐槽，現實中的水穀悠隻是呆呆地與那雙紫紅色的漂亮眼睛對視，連呼吸都在刻意放緩，像是生怕對方因為自己的反應而重新拉開距離。
    費奧多爾的心情格外好。
    他甚至還抽空用指腹按了按水穀悠從不離身、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星星耳墜，將原本附著在上麵的小玩意取了下來：
    “悠君，非常感謝您的配合。”
    “還有……”
    費奧多爾最後看了一眼表情帶著明顯的錯愕的森鷗外，語氣中帶上了一絲嘲諷：
    &nafia一步，得知了[死亡預言家]的正確使用方法。”
    因為費奧多爾的動作，水穀悠被不平整的指甲觸碰到了耳垂，不自覺偏了偏頭。
    他隻覺得費奧多爾的習慣實在是太糟糕了，等找到機會一定要讓費奧多爾改掉這個壞毛病。
    但是很快，水穀悠就被今天梅開二度自行發動的命運的力量驚到瞬間回神。
    緊接著，水穀悠便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曾經看到的各種形式的未來在費奧多爾這句話落下後全部消失，直到他能看到的隻剩唯一一條對於費奧多爾來說完全正確的道路——
    係統在費奧多爾疑似親上來的一瞬間就關閉了自己的視覺感知。
    當然，它還是保留了對聲音的感知的。
    所以它現在正在因為費奧多爾的那句話瘋狂尖叫——
    【命運的力量不是這樣用的——！】
    命運之神怎麽初入人世就遭遇了這種誘惑啊！雖然它確實很希望水穀悠能把注意力挪到其他人身上……但它還以為自己能晚點再常駐小黑屋呢！
    水穀悠沒有搭理明顯是在自己發泄情緒的係統，他依舊盯著費奧多爾，臉上是明顯的困惑：
    “什麽意思？”
    不管是對方的目的，還是對方改變命運的方式，他都完——全沒搞懂！
    費奧多爾在脫身前最後衝水穀悠眨了眨眼：“這個就要等到我們在您所看到的未來中下次見麵時再談論了。”
    水穀悠重複：“……下次？”
    等等，下次具體是什麽時候？他看到的未來不包括時間信息啊！
    而且費佳這話聽起來也太不吉利了，像是什麽立flag現場，快把這種話收回去！
    水穀悠想要再上前一步，卻被肚子還在瘋狂冒血的森鷗外強行拉住。
    森鷗外表情詭異：“悠君，你現在離開是想去抓凶手嗎？”
    水穀悠：？
    他應該不是武鬥派吧？
    而且沒記錯的話，他是不是還是[死屋之鼠]的臥底？
    所以說森鷗外在想什麽？讓他去追擊費佳還不如做夢比較快。
    水穀悠實在沒忍住對森鷗外點評道：“疑似被刺殺死掉前的臨終幻想。”
    森鷗外：……
    他緩了兩下，避免自己沒因為刺殺身亡，反而被水穀悠當場氣死。
    指揮愛麗絲追蹤凶手，追蹤失敗，森鷗外在倒下前用氣聲道：
    “悠君，至少在這種時候稍微給予你的上司一點關注，好嗎？”
    腦子裏全是費佳說的“下次見麵”，依靠全部的意誌才沒有現在開啟能力查看下次見麵的細節的水穀悠條件反射地回答：
    “好嗎？好的。乖，摸摸頭。”
    原本還在思考怎麽阻止費奧多爾的計劃的係統：【……】
    係統：【大■老師不是這樣用的。】
    水穀悠立刻改口：“抱歉，森先生，但是被捅的人隻需要等待，能夠改變未來的人需要考慮的就多了……我沒有追上去就是出於我自己的考慮。”
    係統看著被抬上擔架、還死死拽著水穀悠的衣角不放的森鷗外的手，麻木：
    【鳴○也不是這樣用的。】
    不過……
    想到森鷗外是給水穀悠提供了翹掉三小時的偽人小課堂的理由，導致水穀悠在模仿人類方麵毫無長進的罪魁禍首，係統突然又覺得森鷗外是活該。
    森鷗外怎麽不幹脆被費奧多爾被捅死算了。
    ——係統冷酷無情地想道。
    *
    作為擁有合適的異能力，卻沒有保護好BOSS的港口mafia成員，水穀悠自然是需要接受來自港口mafia的懲罰的。
    但事實是，尾崎紅葉還沒來得及開始審訊，水穀悠就因為森鷗外一通指令下來，在前往審訊室的路上被單獨帶走。
    水穀悠一路上都在悄悄分心和係統聊天：【你聽明白了嗎？費佳是什麽意思？】
    係統猜測：【您覺不覺得現在剩下的那個未來很像無限世界裏的主線任務？】
    畢竟之前水穀悠看到的未來的畫麵整體來講都是非常隨機的，不像現在，不少畫麵除了費奧多爾和水穀悠外都有很特殊的存在。
    比如變成了吸血鬼的中原中也幹部……
    係統解釋了一大堆，發現水穀悠還是不太懂，幹脆言簡意賅：
    【意思是——隻要你能達成畫麵中的場景，你就能和他擁有一場愉快的見麵。】
    水穀悠若有所思：【這樣啊……】
    【這隻是我的猜測。】係統說著說著意識到了不對勁，【等等，為什麽除了這條路線之外的未來全都是黑色的“不可探測”狀態？之前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嗎？】
    水穀悠語氣自然：【之前就出現過啊，隻是之前沒有這麽多，是你自己沒有注意到。】
    係統：【！！！】
    【神明居然也有看不透的未來？！】係統大驚失色，【該不會……那個費奧多爾根本就不是什麽人類吧？】
    短短的半秒內，係統的腦子裏已經閃過了一係列水穀悠的敵對神明偽裝人類對水穀悠進行誘捕，最後水穀悠落敗，自己也不得不落到水穀悠的敵對神明手中，被折磨被利用最後淒慘死去的結局……
    這種事情什麽的不要啊——！
    係統一時間方寸大亂，直到水穀悠開口——
    【這是“神隱”，是未來的我不想讓現在的我看到的那部分未來……我之前沒有和你說過嗎？】
    係統焦躁：【是什麽都不行，你必須離他遠點……】
    係統：【！！！】
    【等等等等——你說什麽？！】
    水穀悠沒有回答它的疑問，因為他麵前的大門已經被打開，裏麵正躺在床上休息的森鷗外勉強直起了上半身：
    “悠君，你來了。”
    ＊
    森鷗外強撐著身體給水穀悠講述了一下現在的情況，包括共噬病毒的作用機製、橫濱的現狀……
    最後，森鷗外問道：
    “悠君，你有想過我為什麽會在短時間內將你提拔為準幹部，又在你想要加入[死屋之鼠]的時候，同意讓你成為[死屋之鼠]在港口mafia的臥底嗎？”
    水穀悠回以更為真摯的疑惑：“為什麽？”
    森鷗外：……
    水穀悠之前真的完全不思考啊……
    森鷗外的表情非常平靜，說出的內容卻是足以讓不小心聽到的所有mafia被當場滅口級別的暴言：
    &nafia交到悠君的手裏。”
    &nafia的時間不算長，我的這個想法在你看來可能有些難以理解，但這就是我所推斷出的[最優解]。”
    “悠君足夠年輕，在處理事務方麵的能力也很強，異能力也能替你選出最合適的道路……”
    係統也跟著嘀嘀咕咕：【年齡是假的，文件都是我處理的，至於異能力——神明能不強嗎……】
    水穀悠開擺：【好多詞，聽不懂。】
    係統：【……】
    行吧，這種CPU話術聽不懂也挺好的。
    注意到水穀悠開始走神，森鷗外終於進入了正題：
    “所以，悠君，你有想過，要是我出事，你要怎樣才能將港口mafia發展壯大嗎？”
    係統：【？！】
    剛剛還對水穀悠有些不滿的係統又想要對著森鷗外進行一頓拳打腳踢了：
    【別理他！他想從你這裏白嫖關於未來的規劃！他還想試探出共噬到底會造成什麽樣的後續影響！等你沒用了就會直接把你扔進審訊室！】
    對於這種聰明人來說，水穀悠話語中邊邊角角的信息就足以他們推測出一大堆了！
    算盤珠子都崩它臉上了！！！
    水穀悠展開森鷗外最近的未來看了一眼，在發現沒有什麽下達將他帶去審訊室的命令的內容後反駁道：
    【你想太多了吧？】
    係統也看到了這部分未來，但它依舊嘴硬：【我才不會想太多！我見過的人性陰暗麵比你多——】
    ——多了！
    係統沒能把話說完，因為水穀悠單方麵屏蔽掉了係統的聲音，直接把係統關進了小黑屋。
    係統·小黑屋版大為震撼：【老大——】
    請蒼天，辨忠奸啊——！
    水穀悠沒有聽到係統的哀嚎，他開始順著森鷗外的話認真地思考對策。
    &nafia啊……雖然他是神明，但他確實沒有正經發展過自己的勢力……
    抬頭，對上森鷗外格外幽深的眼睛，水穀悠試探性地開口：
    &nafia一直以來最需要的都是更多的青壯年以及擁有強大異能的異能者。”
    森鷗外點頭。
    水穀悠被鼓勵到了，他索性掰著指頭數了起來：
    “等我成功上位，我就大量出口老人、小孩、沒有異能力或者異能力不夠強大的成員，進口青壯年和異能力強大的異能者……”
    係統則是又在小黑屋裏獨自感動落淚：
    【原來水穀悠是有自信就算被騙，也不會被人類利用到的嗎？！】
    大進步！大大的進步！它等會要給水穀悠的主線任務＋1％的完成進度！
    不！現在就加！
    一係統一神都對這番話非常滿意，隻有原本以為水穀悠會暴露一些未來的信息的森鷗外差點失態。
    森鷗外：“咳咳！！！”
    什麽“出口”、“進口”？什麽亂七八糟的？！
    水穀悠被BOSS過於劇烈的反應嚇了一大跳，不過看到BOSS的臉的時候，水穀悠就明白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現在這樣了。
    一定是因為BOSS擔心他這個本人占了“老”，異能體又占了“幼”，異能力強度也一般般的存在，會在自己上位後被立刻出口吧！
    不過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的，作為一個神明，水穀悠也有著知恩圖報的良好品德。
    等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也一定會在洶湧的時代洪流中，保護好這個甘願把自己的組織拱手讓給他的前任BOSS！
    想通了這些，水穀悠再度開口安撫道：
    “BOSS，你不要太擔心，要是真的有那麽一天，我向你保證——就算廣津老爺子被出口，你也會好好地待在港口mafia大樓裏安度晚年……”
    森鷗外仔細看了水穀悠好一會，發現水穀悠此時的表情當真格外認真。
    森鷗外：。
    森鷗外現在知道了。
    原來人在特別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