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隻有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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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子追溯新的一幕。
魏瑕越來越忙。
除了和彭景國喝酒,要毒,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找孫斌和光頭劉強要貨,甚至還和其他各地區毒販下線喝酒,他在認識和熟悉每個人。
“強哥,弄點貨來嚐嚐。”
“不然渾身沒勁。”
魏瑕大大咧咧推開門,半躺在沙發上,嫻熟倒出一點粉末,眼神迷離,肆意張狂。
孫斌瞥了一眼劉強臉色,沉著臉。
“碰碰碰,抽死你得了!”
“別他媽還沒回去,就死緬邦了。”
魏瑕卻手舞足蹈,甚至打開收音機,泰國播放的刺耳音樂嘈雜。
魏瑕咆哮著對著收音機踢了兩腳:“唱歌啊,歌呢!”
手臂擺動和肢體極不協調,讓魏瑕舞動起來像個癲癇患者。
光頭劉強也不耐煩,一腳踹開茶幾,手裏煙頭狠狠杵在桌麵。
“小東發瘋起來真他嗎煩,趕緊滾蛋!”
遭遇怒斥的魏瑕肉眼可見的難受,哀求開口:“別啊強哥,我玩一會。”
“這有歌,聽著歌注射爽得很。”
順著魏瑕視線,光頭劉強看到收音機,他嘴裏咒罵一句,對孫斌使了個眼色。
“給他收音機。”
“讓他滾回去自己聽。”
孫斌無奈起身,挑選了幾樣沒用的電器,一股腦塞進魏瑕懷裏,連帶著那個噪音極大的音響,音響鼓膜震動,讓魏瑕晃個不停。
“玩去吧,跟他媽小孩似的。”
順手一腳踹在魏瑕身上,送瘟神一樣把人攆走。
魏瑕抱著一大堆電器,走路扭來扭去,咧著個嘴得意不已。
即便被孫斌毆打也全不在乎,似乎聽著歌就有精神了,搖晃著腦袋大大咧咧離開。
砰。
房門關閉。
魏瑕收斂神情,音樂依舊響徹,隻是眼底卻逐漸化作平靜。
看守監視的打手抱著步槍站在門外,對這種毒狗完全不在意。
毒效還在,魏瑕迅速抵達衛生間,冰冷水流衝刷下飛速冷靜。
他開始利用之前偷來的各種器械,自製簡單拆卸安裝裝置。
包括螺絲刀,焊槍。
音響裏中波磁棒天線,高頻頭電路板,揚聲器振膜,可變電容器。
諸多零件被一一拆開。
魏瑕不擔心被人看見,因為他在把那些無用的零件砸碎,製造自己抽嗨發瘋破壞的假象。
真正的零件取出放在陰影。
魏瑕將揚聲器震膜開始嚐試改裝成的電容式收音板。
之後可變電容器被一點點製作成成聲壓觸發開關。
地麵上有零碎的手表,是趙建永那裏得到的。
其中石英機芯被他改造,秒針傳動軸改裝為微型發電機,加裝發條裝置。
收音機的散熱矽脂被他加熱,和煙灰混合,製作成仿生吸盤。
收音機木製外殼,則被他用刀子雕成迷你不規則佛塔。
佛塔內部被安裝好收音器,一個緬甸最常見的小木佛擺件出現、誰也不會想到這是最簡陋的微縮收音設備。
這是魏瑕用於竊聽毒販準備的收音設備,畢竟提貨下線記錄表,毒販絕不會當著自己這些外人的麵說出來。
隻能竊聽,然後反複甄別,反複確定,等待和引導毒販說出。
藏好竊聽器後,魏瑕開始破壞現場,他將收音機和其他電子設備都踩碎。
房間外看守聽著砰砰聲音,音樂停止後嘈雜,也懶得管。
一牆之隔,魏瑕神情冷靜的趴在地上,這是水泥地,他在用粗糙的毛筆在沾水在地麵上進行計算。
計算如何計算收音效果和距離測算。
聲波傳送速度在空氣中約為340米每秒。
竊聽器收音需要間隔距離,中間介質影響計算。
地麵上痕跡眾多,公式列出之後,魏瑕同時還在進行實操,不斷改善推演。
一切都在為竊聽情報做準備!
當代滇西——滇西職業技術學院電子工程係,有學生看著,完全呆住。
他們是電子工程專業,魏瑕所做的那一套屬於最老的一套電子工程學。
他們看著畫麵,魏瑕滿地公式塗了又改,得到數據進行錄音測試,播放測試,然後再對拾音器進行修正,反複如此。
有學生呆呆開口:“我還以為我們就是來混日子的,覺得這些知識一輩子都用不上。”
“我之前壓根沒打算學習,畢竟考進這種學校,也不會教導什麽有用的東西。”
“但魏瑕用上了。”
從魏瑕離開滇西,踏足緬邦開始,奉行三生教育的滇西許多課堂都公開播放魏瑕記憶回溯。
有學生疑惑,魏瑕怎麽會這麽多東西?
老師想到記憶回溯最初。
那時96年的3月前後,剛到駱丘市的魏瑕,一邊忙著對付黑礦和毒販,一邊照顧弟弟妹妹,一邊忙著擴張商業版圖。
那時候他回到小房間第一時間從來不是休息。
而是讀書。
物理,化學,經濟學,政治學。
為了弟弟妹妹,他幾乎將所有能觸及到的知識用硬塞的方式灌進腦海。
後來97年魏俜央走上科研道路,羅國慶教授在身邊時,魏瑕獲得請教絕理工科知識的機會,他不厭其煩的請教,學習,做實驗。
記錄和實驗的草稿紙堆積如山。
那時候的魏瑕甚至差點近視眼,從最初的死記硬背到沉迷理工知識,那兩年讓魏瑕有了理工最基礎的底子。
業城病房。
魏坪生低著頭一言不發,嘴裏幹澀的厲害,腦子裏混亂的全都是哥哥的影子。
昔日一個人在小黑屋裏,魏瑕快樂沉浸在自我學習中。
因為他可以學習,他不用碰毒,不用毆鬥,不用鬥狠,可以像個文化人一樣坐著學習,所以他快樂。
在97年魏瑕學習桌上,擺放著各類電子零部件。
那時候魏瑕自言自語,說未來要教給長江,讓那小子也好好學。
“原來那時候哥哥就已經為以後做準備了。”
“他那兩年從不肯慢下來,他肯定知道以後會用到,所以他不敢歇半步。”
“隻是沒想到....會是那麽艱難。”
魏坪生這一刻惶恐看著四周,他很害怕之後長子追溯看到哥哥死亡的結局,所以他不安望著周圍。
他很怕。
死人的思念像潮水一樣湧來。
隻有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