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我不想他們!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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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城病房。
魏俜靈手裏的糖葫蘆草垛子哆嗦的厲害,差點摔在地上。
哥哥真的變成了紅色。
…
“我不要下輩子,我就要這輩子。”
“你對阿斑說哥哥是妹妹的依靠,別人的妹妹都有,我也要依靠啊,你一定要來..糖葫蘆快化了....”
“這裏越來越暖和了…”
魏俜靈不敢看了。
這場彭家主導的養蠱太殘酷了。
長子追溯新畫麵中,魏瑕還躺在牆邊,眼神空洞。
一個人自顧自的低聲說著。
“爸,我一直在反抗,我不會停止反抗的。”
失血過多讓他腦袋有些發暈。
因為看到李衛國的屍體,他還以為這個人還活著。
於是魏瑕對著遠處的屍體,繼續揮動著拳頭,下意識的對著空氣一點點捶打。
…..
緬邦,別墅病房。
彭景國隔著玻璃盯著病床上的影子。
魏瑕正靠著枕頭大口吃著水果。
手裏的雪茄在走廊上冒出煙。
醫生剛剛換下橡膠手套,洗完手:“他身上肋骨三處斷裂,臂骨骨裂,小腿脛骨骨裂,腦震蕩。”
“皮膚大麵積燒傷。”
“銳器傷和鈍器傷都有。”
“同時伴隨失血過多。”
“按照情況來說,這樣的病人很難撐住。”
“但病人求生意誌很強,配合各種治療。”
“同時他對身體補充營養看得很重,就像蟲子一樣,很頑強,所以他能活下來。”
醫生的解釋通俗易懂,彭景國愈發滿意。
這種人才是他需要的省級代理,和光頭劉強一樣。
但這人比劉強要凶悍的多。
他很渴望活著,他能從之前這小子的表現裏看出來。
這種人骨子裏向往刺激,向往活著。
而且有腦子。
不錯。
玻璃窗裏的魏瑕在病房大口吞咽著米粥,進食,補充一切能量。
他不在意各種狀態,直到醫生給他開始注射嗎啡鎮痛。
魏瑕眼前開始產生幻覺。
第一次注射後,魏瑕躺在病床上,眼睛迷離恍惚,空洞卻又富有情緒色彩。
魏瑕看到了新的一幕!
那是97年的駱丘市。
“哥,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小政帶著養父母,老城區嶽建軍夫婦推開門。
小政雙手捧著一個大紙盒子,盒子上用粉絲帶拉開漂亮的蝴蝶結,滿心期待的盯著自己。
那是一個之前他喜歡的警服娃娃。
“哇哇,這個真是給我的?”
病床上,魏瑕坐起身,雙眼無神,但整個人驚喜的瞪大眼睛大喊大叫著。
醫生見狀皺眉,伸手摁住:“病人不知道看到了什麽幻覺。”
彭景國眯起眼睛,手背在身後,嬉笑看著:“他能看到什麽,應該是美女吧。”
醫生費勁的把魏瑕按下去,神情凝重:“看樣子是藥物注射過量,產生幻覺了。”
盯著魏瑕手舞足蹈,一雙手在空氣裏亂抓的模樣,彭景國玩味開口,聲音充滿蠱惑:“小東,你是不是想要什麽東西?”
“想碰毒還是要女人?”
笑容裏潛藏著彭景國銳利眼眸的審視。
魏瑕瘋狂點頭,笑容猖狂肆意。
醫生和護士沉默著不敢說話,彭景國笑容愈發滿意,伸手輕輕拍著魏瑕肩膀:“哈哈哈,有,馬上就有!”
“等你好了,就都給你!”
彭景國徹底放心,帶著人轉身離開。
短短時間內清醒過來的魏瑕無比渴望盯著醫生:“剛剛給我注射的藥叫什麽名字?”
病人已經清醒,醫生疲憊不堪,隨口解釋是嗎啡,順手將藥收進藥箱裏,匆匆離開。
趁著其他人在忙
魏瑕裝睡,直到病房裏沒人時候,夜深人靜,魏瑕一把扯開手上的輸液針,取出那些安神鎮定劑,他近乎於顫抖給自己小劑量注射了一點。
眼前漆黑冰冷的天花板開始變得明亮。
新的幻覺。
魏瑕好喜歡這一幕!
此刻魏瑕發現自己站在魏家老宅。
這好像是94年的秋天。
小生這個毛孩子偷偷摸摸從門外鑽出來,躡手躡腳的模樣,配上小臉蛋上的泥巴,看起來有些好笑。
“哥,快看。”
像小時候一樣,小生又偷了別人地裏的紅薯,獻寶一樣得意的給哥哥展示成果。
魏瑕想訓斥,盯著半大孩子陽光的笑,終於無奈失笑:“以後不許偷紅薯了。”
說歸說,弟弟妹妹都湊上來,他開始點火,偷偷摸摸開始烤紅薯。
焦炭一樣的外殼扒開,香味很濃。
魏瑕捏了一小塊最不好的紅薯給自己吃,之後把好的紅薯一塊塊分給小生,小政,小央,魏俜靈分的最多,小家夥們吃的滿嘴都是,還時不時抬頭,衝著魏瑕憨樂。
魏瑕托著下巴,笑眯了眼睛,不時用毛巾擦擦妹妹粘在臉上的灰。
“慢點吃,慢點,小靈靈不著急。”
陷入幻覺的魏瑕身軀在發抖,哆嗦。
匆匆趕回來的醫生看著地上的針,臉色陰沉:“你瘋了!你違規注射鎮定藥物多了很麻煩!”
“這他媽是藥,不是毒!”
麵對怒氣衝衝的醫生,魏瑕身體還在發抖,他訕笑無賴的對醫生道歉。
隻是醫生離開之後,魏瑕又悄悄起身,注射了一點。
幻覺太美好了。
他想多看看!
這次他出現在魏俜央麵前。
學霸小組鑽研的科研項目達到瓶頸,小央整天愁眉苦臉的。
魏瑕很煩躁,在夢裏急匆匆沿著馬路小跑,跑的氣喘籲籲。
市圖書館,書店,甚至黑市。
他一點點跑遍駱丘市,給小央搜集科研課題資料,國內外相關文獻,教材。
路上長江抽煙的手就沒停過,氣的他輕輕拍了下長江的腦袋。
“都他嗎別抽煙,熏死了!”
“趕緊過來找書,想找到小央需要的學術資料,得找到猴年馬月去。”
柳長江被打掉煙頭,也不生氣,嬉皮笑臉的從背後伸出手,一份課題資料在手裏得意的晃來晃去。
魏瑕氣的牙癢癢,擼胳膊挽袖子,指著柳長江的鼻子。
“好啊,你小子。”
隻是狠話說到一半,連自己也逗笑了,隻能給了柳長江肩膀一拳,看他做作的呲牙咧嘴。
夢境如同泡沫,砰然炸碎。
睜開眼,魏瑕麵前,仍是緬邦,病房。
他額頭的汗很多,力氣很小了。
這次好幾個醫生站在床邊,差點氣的罵娘:“我再說一遍,你不要再私自違規注射鎮定藥物!”
醫生很厭惡!
這個毒狗這他媽什麽人啊,拿鎮定藥當毒爽是吧?
神經病!
魏瑕沒理他,哆嗦著一把把醫生推倒,凶狠的瞪著所有人,他期待的顫巍巍再次給自己注射了。
隻是他茫然等待了很久,什麽也沒出現。
病床上的魏瑕開始慌了,四處張望著,期盼能看到什麽不一樣的東西。
然而他等了好久,還是沒有。
魏瑕在發怒:“醫生,醫生!”
“怎麽沒幻覺了,怎麽沒幻覺了......”
醫生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差點想給他一拳,但魏瑕現在的姿態讓他呆了。
渾身上下全是傷都沒哭的狠人,現在居然哭了?
他盯著魏瑕的眼淚和哭腔,撇了撇嘴,拍打著白大褂。
“你注射的多了,現在產生抗體了,肯定不能重複產生幻覺。”
魏瑕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攥著白大褂的衣角,近乎央求:“那......那我要怎麽才能繼續出現幻覺?”
這麽奇怪的要求醫生是第一次聽見,他有些好奇。
“你到底在幻覺裏看到什麽了?”
魏瑕沒回應,眼睛逐漸空洞,隻是一個勁慌張的喃喃自語。
“怎麽辦啊?”
“怎麽辦?”
“看不見了......”
他低頭,盯著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繃帶,紗布,創口。
燙傷被大麵積包裹,鎮定藥物下似乎也沒了痛覺。
他掀開被子,歪著頭。
“我是不是好了?”
“我好了,我肯定好了,都不疼了。”
“我去做事,對,我快點做事。”
“這樣就不想了。”
他一個人嘟囔的聲音很小,模糊到聽不清。
“不想了!”
“我根本就不想他們!”
“等會,別著急!你們慢點消失!再讓我看一眼。”
“小家夥們很好!”
“你們乖乖的,你們好好的.....”
“你們還想要什麽啊,要什麽啊。”
“不想了,我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