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揭穿呂慧投靠趙天命的真正原因!

字數:6376   加入書籤

A+A-


    如果不是呂慧……
    這個念頭反複捶打著他的心髒。若不是這個口蜜腹劍的奸賊,他怎會自毀長城,將一手將他推上龍椅的楚昊逼走?
    又何至於今日落得個叛軍壓境、國門洞開的絕境?
    可恨!可恨至極的呂慧!
    他視其為股肱心腹,言聽計從,甚至引為良師益友!
    結果呢?
    這披著人皮的豺狼,竟是死敵趙天命埋在他枕邊最深的一顆毒釘!
    正是此人,一手編織了這亡國滅種的慘痛危局!
    當永昌帝的目光掠過楚昊軍陣前那閃爍著冷光的望遠鏡,以及士兵手中令人膽寒的霹靂彈時,那悔恨更是化作萬蟻噬心,痛徹骨髓!
    這些神兵利器,本該是他大夏的依仗,是他睥睨天下的資本啊!
    如今,卻成了懸在他頭頂的利劍!
    而當他的視線剜向身側的呂慧時,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腮幫子肌肉虯結,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將這奸賊燒成灰燼!
    然而,此刻的呂慧,卻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
    他所有的精氣神,所有的恐懼與絕望,都死死地釘在了城下那個白衣勝雪的身影——楚昊身上。
    永昌帝的怒火?他無暇顧及了。
    他太清楚,楚昊接下來要說什麽!那不僅是他的相位,更是他呂氏滿門,乃至他那些尚在繈褓、甚至未出娘胎的骨血的催命符!
    他自以為運籌帷幄,將楚昊視為畢生大敵,卻原來,在對方眼中,自己不過是個可悲的跳梁小醜,連被正視的資格都欠奉!
    “嗬嗬!”
    楚昊那帶著冰冷笑意的聲音,經由擴音器清晰地回蕩在寂靜的城牆上空,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殘忍戲謔。
    正當呂慧心神緊繃,以為矛頭將再次指向自己時,楚昊卻話鋒一轉,矛頭直指麵色鐵青的永昌帝,拋出了一個足以引爆整個京城的驚雷:
    “成殷蠢徒!”
    這大不敬的稱呼,如同響亮的耳光抽在永昌帝臉上,也抽在所有南夏臣民的心上。
    “你可知道,你身邊這條看似忠犬的呂慧,為何甘願匍匐在趙天命的腳下,做那搖尾乞憐的走狗嗎?
    還有,你可還記得你的三皇兄和四皇兄之死?”
    轟——!
    這句話,如同在滾油裏潑進了一瓢冰水!
    城樓上下,瞬間炸開了鍋!
    呂慧仿佛被無形的巨錘狠狠擊中,整個人猛地一顫,那雙素來深沉陰鷙的眼中瞬間布滿了駭人的血色,瞳孔因極致的恐懼而收縮如針尖!
    他再也顧不得什麽宰相威儀,什麽城府謀算,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竟“噗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冰冷的城磚上,對著城下楚昊的方向,以頭搶地,發出了淒厲到變調的哀嚎:
    “不要——!!!”這聲音撕心裂肺,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卑微與乞憐。
    “楚昊!楚公!楚帥!我求求你!求求你高抬貴手!不要說!!!不要說啊!!!”
    他磕頭如搗蒜,額前很快一片青紫,甚至滲出血跡,涕淚橫流,狀若瘋癲。
    此刻的他,哪裏還有半分當朝宰輔的尊嚴?
    隻是一個被抓住了致命命門、為了保全血脈而徹底崩潰的父親和男人。
    他賭不起!
    他十個妾室,那些或牙牙學語、或尚在繈褓、或未及見天日的兒子們……那是他呂慧在這世上僅存的、真正的“根”!
    他死不足惜,但呂氏血脈,不能就此斷絕!
    呂慧這突如其來的、不顧一切的卑微乞求,像一盆冰水,瞬間澆熄了永昌帝一部分怒火,卻點燃了更深的驚疑與寒意,死死盯著腳下如喪家之犬般磕頭的呂慧,心中翻江倒海:
    為何?為何呂慧如此懼怕?
    之前麵對刀斧加身尚能強作鎮定,此刻卻怕成這般模樣?
    楚昊要說的真相,竟比死亡更令他恐懼?
    這背後究竟隱藏著何等驚天動地的秘密?
    呂慧的失態,恰恰印證了楚昊所言非虛!
    這個他倚為心腹的宰相,真的藏著足以讓他永世不得翻身的秘密!
    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楚昊的質問像一把鑰匙,撬開了他記憶深處刻意塵封的角落。
    裝病?三皇兄?四皇兄?那段黑暗血腥的奪嫡歲月……他當然記得!
    那段日子他如履薄冰,夜不能寐,生怕步了兩位兄長的後塵。
    可楚昊為何突然提起?
    難道……一個極其不祥、讓他渾身血液幾乎凝固的念頭,如同毒蛇般悄然纏上他的心髒。
    他的臉色由鐵青轉為煞白,嘴唇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扶著城牆垛口的手指關節捏得發白。
    城牆上的守軍士兵離得最近,將呂慧那絕望的哭嚎和瘋狂的磕頭看得一清二楚。士兵們麵麵相覷,竊竊私語如同瘟疫般蔓延開來:
    “呂相……他怎麽了?”
    “天啊,他磕頭了!他在求楚帝君!”
    “三皇子、四皇子……那不是好多年前……難道……”
    京城內的百姓,雖然無法完全聽清城樓上的對話細節,但那巨大的擴音器將關鍵信息斷斷續續地傳了出來,尤其是呂慧那淒厲的“不要!”“求求你!”和楚昊那清晰的“成殷蠢徒”、“呂慧”、“趙天命”、“三皇子”、“四皇子”等字眼,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激起了滔天巨浪。
    靠近城牆的百姓紛紛踮起腳尖,伸長脖子,試圖聽得更清楚些。
    “聽見沒?楚帥在罵陛下!罵呂相是趙天命的細作!”
    “呂相在求饒!磕頭磕得砰砰響!我的老天爺,這是出天大的事了!”
    “三皇子?四皇子?那不是先帝時候……聽說死得不明不白……”
    “難道……難道他們的死……跟呂相有關?跟……陛下有關?”有膽大的壓低聲音,說出了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測。
    楚昊對城上城下這眾生百態、驚濤駭浪般的反應視若無睹。
    他享受著這種掌控全局、一步步將仇敵逼入絕境的感覺。
    殺人?太便宜他們了!
    他要的是誅心!
    要將他們賴以立足的根基、披著的偽善麵皮徹底撕碎,讓他們在身敗名裂、眾叛親離的極致痛苦中走向毀滅!
    這正是他隱忍三年,甚至在靈州城外不惜手段從趙天命口中撬出這樁秘辛的終極目的!
    “成殷蠢徒,”楚昊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冰冷的審判之錘,敲打在死寂的空氣中,“你可還記得,當日本君投靠在你門下時,你這位‘體弱多病’的五皇子,明明筋骨強健,卻為何偏要裝出那副風一吹就倒的病秧子模樣?嗯?”
    他故意頓了頓,讓那諷刺的意味彌漫開來,“你當然記得!你是怕!怕步你那兩位英年早逝、死得不明不白的皇兄——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後塵!”
    楚昊的話音未落,永昌帝的身體猛地一晃,臉色慘白如紙,額頭上瞬間布滿了細密的冷汗。
    那段刻意遺忘的恐懼記憶被血淋淋地揭開。、
    而楚昊根本不需要他回答,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洞穿一切的銳利,如同九天驚雷,轟然炸響在整個京城上空:
    “本君知道!你那時是擔心步三皇子和四皇子後塵,死得不明不白——”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跪在地上的呂慧如同被厲鬼掐住了喉嚨,發出一聲非人般的、絕望到極致的尖嘯:
    “不可能——!!!”
    呂慧目眥欲裂,血色瞳孔幾乎要爆開,“你不可能知道這些!絕不可能!就算你的幹支莊丁手眼通天,也絕查不到這等陳年秘辛!趙天命和他那短命的兒子都死在你手上,他就算粉身碎骨,也絕不會主動告訴你我投靠他的真正緣由來成全你!!”
    呂慧這瘋狂的嘶吼,如同最後的掙紮,反而更印證了楚昊即將說出的真相的可怕分量。
    城上城下,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楚昊,屏住了呼吸,連風似乎都凝固了。永昌帝的心髒狂跳,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一種滅頂之災的預感將他徹底淹沒。
    “嗬嗬!”楚昊的朗笑帶著無邊的嘲諷和掌控一切的快意,清晰地回應著呂慧的垂死掙紮,“呂慧,你說的沒錯,趙天命那個老狐狸,骨頭確實夠硬,他的確沒打算告訴本君你甘心做他走狗的緣由……”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呂慧眼中瞬間燃起的一絲微弱的、近乎荒謬的希望之火,然後,用最冰冷、最殘酷的語氣,將那絲希望徹底碾碎:
    “但,最終還是讓你失望了。”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如同最後的喪鍾,敲在了呂慧的心上。
    隨即,楚昊的目光,如同兩道實質的利劍,再次穿透空間,牢牢釘在搖搖欲墜的永昌帝身上。
    帶著一種揭開曆史血痂的殘忍,清晰地、一字一頓地,將那個足以讓整個南夏王朝天崩地裂的真相,昭告於天地之間:
    “成殷蠢徒!你這個不孝不悌、眼瞎心盲的蠢貨!弘業帝那般英明神武的君王,怎會生出你這等孽障?!”
    “當初本君和你一樣,也曾猜測過,三皇子和四皇子有可能死在成謹手上,為的就是繼承皇位。”
    “直到成謹被殺,本君還否決了這個可能。”
    “後來,本君又將懷疑的矛頭指向了穎王父子!畢竟,南夏誰人不知,穎王成昆素有反心,在你們皇室宗親中興風作浪,攪動風雲?殺兩個皇子嫁禍太子,攪亂朝局,豈非正是他所求?”
    “就在本君與女帝陛下揮師北伐,討伐國賊趙天命之前,本君還曾親自‘拜訪’過穎王世子成克用!
    可你猜如何?那成克用竟指天誓日,矢口否認!
    這反而讓本君更加好奇,更加篤定,這幕後真凶,必然藏得更深,其用心之險惡,遠超穎王父子!”
    “真相,直到靈州城外,趙天命那老賊油盡燈枯、命懸一線之際,為了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趙永生能苟活一命,才如同擠毒膿一般,將這樁塵封多年、血腥肮髒的秘辛,吐露了出來!”
    楚昊的聲音陡然變得如同萬載寒冰,帶著雷霆萬鈞之勢,轟然砸下:
    “成殷!你這蠢鈍如豬、忘恩負義的昏君!你做夢也想不到吧?!”
    “親手毒殺了你三皇兄!親手設計害死了你四皇兄的真正凶手——”
    他的手臂,如同指向地獄的判官筆,猛地指向癱軟在地、麵如死灰的呂慧:
    “正是你身邊這條,你視若師長、倚為臂膀、信任有加的‘忠犬’——呂!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