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章 想喝蓮子羹?馬尿給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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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采薇看了一眼地上散亂的泥土,忽然大驚失色。
“呀!這些花怎麽壞了?”
她蹲身撿起一根花枝,滿是心疼地撫著花瓣。“我吩咐他們好好守著姐姐院子裏的東西,這些天可是從未出過差錯的。”
“你們誰知道,這幾盆花是怎麽了?”她滿臉焦急地問院中下人。
“姑娘,奴婢們都不知。”貼身侍女紅梅率先上前,一眾婆子丫鬟也紛紛搖頭。
南采薇柳眉皺起,回頭對著南聲聲笑道。“想來不是下人有意怠慢。昨夜風大,或許是風將這些花盆吹倒了。”
望著地上碎了一地的花瓶,南聲聲狠狠捏緊的掌心滾燙發熱。
那些花盆裝了滿盆的泥,別說風了,就是兩人去搬,也要費極大的勁。
這麽多年,花盆都沒被風吹倒過。
她不信昨夜的風能將它們吹倒,還能把花從盆裏連根吹起來。
況且昨夜她一宿沒睡,風有多大,能不知道麽?
“南采薇,你要回侯府認親,我不攔著。可你不該破壞我母親的花,這是她留給我唯一的活物!”
南采薇的雙眼頓時紅了一片,“姐姐,都怪妹妹不好,是朝陽院的下人照管不周。事到如今,妹妹任由姐姐責罰,都無怨言。”
說罷,南采薇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滿臉都是淚。
“發生什麽事了?”
南聲聲正要後退,就聽南霽川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他原本在正堂等著蘇鶴眠,可這家夥一去便是數盞茶的功夫。
南霽川等不住了,幹脆跑到後院來看看。
一進院子,他便看到跪著的南采薇,眉頭一皺,立馬將人拉起。
“你跪著做什麽?聲聲欺負你了?”
“大哥哥,我沒照看好姑母留下的花,都……死了。采薇也不知,長壽花是不長壽的。”
南采薇用帕子掩著淚,哭得肩頭聳動。
看著滿地躺著的長壽花,南霽川大驚。“這是二叔母生前親自種的!竟然壞了!”
南采薇捂著帕子哭了起來,肩頭聳動不止。“大哥哥,都是采薇不好,想來是昨夜的風將花盆吹倒,采薇應當片刻不離守著的。是我該死,嗚嗚嗚……”
一見南采薇如此模樣,南霽川歎了口氣。“也不妨事,誰知道昨夜風那麽大。”他回頭看向南聲聲,“這也不是采薇的錯,你就莫怪她了。”
“這分明是人為的,堂兄看不出來嗎?”南聲聲將花根遞到南霽川麵前。
“別把人想得那麽壞,誰會去踐踏幾盆花。”南霽川渾不在意道。
南聲聲剛要說什麽,就見他又道,“我看看這些花莖能不能修好。”
說罷,南霽川便蹲下,用手小心翼翼刨出一根完好的花根。
泥土沾染上他的手,可南霽川似乎未曾注意到,隻小心翼翼將那幾截斷枝放在手裏查看。
一時間,南聲聲心中似有針尖刺過。她好像又見到了三年前的那個堂兄,那個處處愛護體貼自己的堂兄。
那是她一個人的大哥哥。
“大……”南聲聲正下意識想開口,忽然南采薇的身子沒站穩,一個不小心就倒了過來。
南霽川顧不得手裏的花根,猛地將其丟在地上。
與此同時,蘇鶴眠也兩步小跑上去。
南采薇穩穩落在兩人懷裏。而那根被拋在地上的花根,驟然斷裂,冷不丁被踩在南采薇的繡鞋之下。
南聲聲的指甲嵌入肉裏。
一點點,就差一點點!
院內,沒人注意到地上的花。
“你沒事吧?”蘇鶴眠和南霽川齊齊開口關切那柔弱的少女。
南采薇立馬正了正身子,拉起肩頭滑落的外衫,臉上還帶著若有似無的懼意。
“都是采薇沒用,沒站穩,讓兩位哥哥擔憂了。”
忽然,她似乎看到了被自己踩著的花根,頓時又眼睛一紅。“怎麽辦?花根斷了!”
南霽川這才注意到,自己方才沒注意,將花根扔掉了,一時有些愧疚。
“聲聲,我……我過幾日再去給你買一枝。”
“不必了。”南聲聲總算看明白了一些事。
她方才還以為,昨日是自己誤會了大哥哥。
可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一閃而過的幻想。變了,一切都變了。
“我不是故意的,是看采薇摔……”
“夠了。”南聲聲打斷了南霽川的話,“堂兄若是不在意,就莫要裝作在意的樣子,讓人看著惡心。”
“南聲聲!”南霽川驟然黑了臉。
他原本布置靈堂時心中有些傷懷,不由感念起了二叔母的好,又回想起幼時南聲聲纏著自己的時光,心頭柔軟了一些。
所以他打算忘記昨日的不愉快,主動去後院,一來尋蘇鶴眠,二來也去看看南聲聲,說幾句軟話。
可誰也沒有想到,這丫頭對自己,還是那樣渾身帶刺。
他就不明白了,她到底在生什麽氣。
那些花本就快死了,是自己從土裏刨出來了一根。斷了就斷了,再去買些回來不久行了,犯得著在蘇家兄妹麵前,這般訓斥自己?
“這花又不是我弄壞了,你甩臉色給誰看!”南霽川覺得自己很委屈。
“我本就沒讓堂兄幫忙。”南聲聲不帶一絲感念,聲音猶如刮過麵龐的風般冰冷。
蘇晴有些看不下去了,“聲聲,你怎麽這樣說霽川哥哥,要不是為了你,他的手何必弄得滿是泥?”
南聲聲看了一眼南霽川的手,心裏冷笑。
弄了一手泥,就算是受苦了?
那當初自己為了討好他們去學雜耍,弄得滿手滿身的傷又算什麽?
“你可真是冥頑不靈!”南霽川麵如血色,一腳踢開地上那些殘敗的花枝,“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我不管了!”
說罷,南霽川頭也不回就出了朝陽院。
“霽川哥哥別生氣!”蘇晴見南霽川氣呼呼走了,狠狠瞪了南聲聲一眼,大步追了出去。
“聲聲,對你大哥哥,何必動那樣大的氣。一家人,還是和善為好。”
南聲聲以前沒發現,蘇鶴眠慣會教訓人,眼下又是這樣。
她就不明白了。分明是母親的長壽花在朝陽院被破壞了,怎麽如今所有人又開始怪起她來。
她做錯了什麽?
南聲聲眼中的淚包不住,無聲低落在散落的花瓣上。
見她這般引人憐惜,蘇鶴眠心中柔軟了片刻。不想讓她再看著這些壞死的花傷懷,打算換個話頭,便開口道。
“聲聲,你之前的蓮子湯做得不錯。如果你今日也做了,我倒是可以留下來喝一碗。”
南聲聲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蘇鶴眠笑了笑,“那明日如何?給你點時間。你若明日要做蓮子羹,我也可以受累過來喝一碗。”
“你有病吧?”南聲聲直直盯著他。
但凡長個人腦子,此情此景也問不出這句話。
沒錯,當初她確實動不動就跑到蘇府去做什麽蓮子羹。當時,甚至都見不著蘇鶴眠的麵,做好了下人給他端到書房。
他喝了蓮子羹,也沒說出來見自己一麵道個謝。
可現在,他想喝蓮子羹?馬尿還差不多。
“你……說什麽?”蘇鶴眠隻覺得,自己被南聲聲攻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