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斐神色淡然，目光在兩人之間掃過，最後落在孟紫身上，唇角微微上揚，挑釁意味十足：“不好意思，他沒有談戀愛的自由。”
    她的東西，從不允許別人覬覦。
    話音剛落，她伸出纖細的手指，挑起顧沉舟的下巴，微涼的指腹緩緩摩挲著他的下頜，帶著漫不經心的占有欲。
    她的朱唇嬌豔如火，緩緩吐出幾個字，聲音低柔又蠱惑：“你說是不是？”
    顧沉舟眉眼微斂，深邃的瞳孔幽沉如夜，他沒有反抗，也沒有回應，指尖卻微微蜷縮，拳頭不自覺地收緊。
    對於錢斐來說，他不過是個玩具，標記過的東西，她不想讓別人惦記。
    孟紫冷笑一聲，揚起下巴，目光不善地盯著錢斐：“你是誰？”
    眼前的女人身穿高定裙子，身材玲瓏有致，雪膚玉肌，素顏的五官明媚。
    孟紫一時覺得如臨大敵，暗暗跟錢斐較勁。
    錢斐輕笑，緩緩收回手指，漫不經心地理了理顧沉舟微皺的衣領，仿佛在整理一件屬於她的物品，語氣漫不經心：“這樣你還看不明白嗎？”
    顧沉舟垂眸，神色淡漠，明知道她是故意為之，卻沒有任何反抗，任由她動作。
    孟紫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怒氣翻湧，赤橙黃綠青藍紫，最後漲得通紅。
    她狠狠咬牙，語氣諷刺：“你拽個屁。”
    她自小順風順水，從未被人這樣打臉，越得不到的，她越稀罕，錢斐激起了她的勝負欲。
    她細細打量著眼前兩人的互動，隱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無論是氣氛還是神態，都不像是正常情侶，反倒更像是……包養關係。
    錢她多得是。
    孟紫當即掏出自己的無限額黑卡，隨手放在桌上，眉眼輕挑，盯著顧沉舟，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她給你多少錢？我每個月加倍。”
    錢斐聞言，眉梢微挑，像是聽到了什麽極為可笑的事情。她緩緩側過頭，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那張黑卡，又落回孟紫身上，神色帶著一絲慵懶的審視。
    “加倍？”
    顧沉舟的胸膛微微起伏，眼底閃過一絲冷意，薄唇微啟，語氣淡漠：“孟小姐，你是覺得，錢能買到所有東西嗎？”
    孟紫心頭一震，臉上的自信瞬間裂開一道口子，當眾被落了麵子，讓她無法忍受。她冷笑一聲，語氣更加刻薄：“你沒看出來，她就是在玩你？”
    她眯起眼，語氣添油加醋：“我剛才還看到她跟另一個男人摟摟抱抱，她這是一腳踏兩船。”
    這句話戳中了顧沉舟心底最隱秘的情緒，他的目光微微一滯，隨即淡淡掃了孟紫一眼，語氣疏冷：“不關你事。”
    孟紫的臉色更難看了，她對顧沉舟並沒有多喜歡，但被當眾拒絕，讓她難以接受。
    就在氣氛僵持時，一道清朗的男聲插了進來：“孟紫，你也在？”
    錢斐去洗手間遲遲未歸，王安冉有些擔心，正打算去找人，結果一出來就看到她和兩個人對峙，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氣氛更是凝重得可怕，他連忙走過來緩和氣氛。
    孟紫一見到王安冉，立刻揚起笑容，語氣熱絡：“安冉哥，你也來玩？”
    王安冉站到錢斐身旁，笑容溫和：“我朋友，錢斐。”
    孟紫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掃過，語氣帶著幾分意味深長：“哦？原來她是你朋友？還是……女朋友？”
    王安冉但笑不語，默認的態度昭然若揭。
    錢斐柳眉微蹙，沒說話。
    她心裏其實對顧沉舟還窩著火——氣他來者不拒。
    在劇組的時候，和謝一夢的態度曖昧不清。
    來了酒吧，又被白富美小姐姐當眾出價爭搶。
    他到底有沒有半點金絲雀的自覺。
    顧沉舟站在一旁，神色微沉，悄然打量著王安冉。
    男人高大英俊，氣質儒雅，手上的百達翡麗腕表價值千萬，身價不言而喻。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他和錢斐站在一起都要比自己更相配。
    胸腔裏某種情緒翻湧，他很快意識到自己在嫉妒。
    可笑的是，他根本吃醋的資格了，他隻是錢斐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玩具。
    一旦玩膩，就拋諸腦後。
    一切回到原軌道，成為兩條不相交的平衡線，也挺好。
    “我先走了，你們聊。”
    他嗓音淡淡的，拿起椅背上的羽絨服，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誒，你等等我！”孟紫快步追了出去。
    不知道兩人又說了什麽，最終，他們一同搭上了計程車，消失在夜色裏。
    酒吧裏燈光璀璨，人聲鼎沸，而錢斐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唇角的笑意淡了下去，隻覺得內心無比的空寂。
    顧沉舟走了，錢斐也沒了喝酒的心情。
    “我困了。”她微微打了個哈欠，興致索然。
    王安冉看了看她，她的情緒變化得很明顯，從借酒消愁到意興闌珊，為了誰，他心知肚明。
    他的眸光暗了暗，“我送你回去。”
    錢斐擺擺手，“不用了，我讓蔡晶晶來接，要不然明天還得回來取車。”
    “好。”王安冉替她披上外套，語氣溫和，“穿好，別著涼了。”
    室內外溫差巨大，熱氣氤氳的酒館裏尚且溫暖，一出門，凜冽的寒風便撲麵而來，刮得錢斐一陣哆嗦，發絲淩亂地揚起，她打了個噴嚏。
    “冷嗎？”
    王安冉把外套脫了披在她肩上，他衣服上還帶著他的體溫和香水味，“待會上了車，把衣服還你。”
    “不急，你頭發亂了。”
    王安冉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碎發。
    “我自己來。”她下意識地躲了下。
    指尖相觸，短暫的溫度交換間，王安冉忽然一把握住她纖細的手指，掌心幹燥而熾熱。
    “錢斐。”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克製的顫意，“我喜歡你。”
    前方不遠處，一輛車鳴笛駛近。
    錢斐倏然抬眸，撞入那雙含著深情的桃花眼裏。他離得極近，近到她能在他的眼眸倒影中看見自己的神色——怔忪、茫然，甚至帶著點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