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咽了口唾沫。
    雖然孩子的話表述的不是那麽清楚，但他隱約聽明白了，時予是在給他兩個選擇。
    要麽出去打工，要麽——現在就死。
    “好，我去，但是我的胳膊……”
    “嘻嘻，沒事噠。”時予露出個笑容，抓住男人的兩隻胳膊，隻聽又是咯嘣一聲，男人的胳膊恢複了原位。
    她小聲嘀咕：“這個是……趙教授教的。”
    彈幕：“我就說，時予是住在研究院的吧？你看看，這不就是暴露了。還有人冒充親屬，跟我說她是精神病。
    哪家精神病院沒事兒請教授來講課啊。”
    “國內姓趙的醫學教授有誰？我查查——有了，好幾個呢，都是德高望重的。”
    絲毫不知道自己又被扒了馬甲的時予，正在驚悚遊戲內目送著自己的便宜父親離開。
    此刻的男人，上半身赤條條的，下身穿著破洞牛仔褲。
    門一打開，外頭的寒風呼呼打了過來，吹在身上是刺骨的疼。
    偏偏身後，還有個惡魔一樣的小孩看著他，讓他不得不做出選擇。
    留在家裏，將會被立馬打死。
    出去的話，會被凍死，但也有可能半路找到件衣服什麽的，度過難關。
    男人果斷選擇後者。
    “等一下。”
    男人轉過身，心裏生出期待，他就知道，自己的孩子心地善良，不舍得讓他出去受苦。
    “爸爸，我愛你。”童稚的聲音響起。
    看著時予期待的表情，男人懵逼了一瞬，試探著開口：“我也愛你？”
    “嗯嗯。”時予點頭，滿臉都是幸福：“爸爸再見，等你拿錢回來哦。”
    中年男人：“……”
    尼瑪的，假惺惺。
    心裏暗道一聲晦氣，邁出步伐，朝著寒風中走去。
    留下房間裏的時予，打開遊戲麵板，上麵的精神值成功從50漲到了60。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所謂的精神值，時予猜測，和遊戲裏的“San值”有些類似，代表著小女孩活下去的欲望。
    在原版的故事裏，賣火柴的小女孩不僅因為外在的原因被活活凍死。
    還因為——心裏失去了希望。
    父親不愛她，路上的行人們對自己的遭遇漠不關心，唯一愛自己的奶奶，也在不久前去世了。
    她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留戀。
    所以時予猜測，要想讓精神值達到高分，不僅要從物質上改變自己的條件，還得獲得情緒上的享受，擁有“愛”。
    父親，就是一個很好攫取愛的地方。
    哪怕這個愛看上去很虛假。
    但無所謂了，愛對某些人本來就是虛假的，更多是一種情緒價值。他要從別人的身上獲得這種情緒來撫慰自己的內心。
    時予收拾了一下，從地上撿起籃子，裏麵裝了很多盒火柴。
    光靠父親一個人的力量，賺到的錢，最多讓兩個人勉強能飽腹。可想要改善家庭環境，修補牆壁上的破洞，以及打造一些家具，還是遠遠不夠的。
    時予穿著厚厚的夾克，那夾克寬大，穿在男人的身上隻是上衣，而在時予身上，恰好能到腳踝處，遮擋住全身。
    即便是這樣，時予在走出家門的時候，也是隻感覺到一個字“冷”。
    好冷。
    不過她現在有了夾克，要好上不少。
    時予邁步走出家門，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機械聲突然響起：
    “各位玩家，你現在是一個小孩子，麵對力量懸殊的成年男性，你將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由此，各位玩家可以依靠自己的智慧，成功通關遊戲。”
    這還是驚悚遊戲第一次在遊戲開啟之後發出聲音。以前都是開始和結束的時候說話。
    無論是遊戲裏的玩家們，還是現實世界看到這一幕的觀眾，都紛紛表示疑惑。
    什麽意思？驚悚遊戲為什麽會在這個時間段說話，這算是給玩家們提示嗎？
    可“小孩子打不過成年人”這種道理，算是什麽提示。
    這不是句廢話嗎？
    除了擁有特殊天賦的玩家，小孩子一般都打不過成年人啊。
    驚悚遊戲怎麽了，這麽簡單的道理都要重複一遍。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
    好多人覺得驚悚遊戲出bUg了，在網絡上紛紛刷屏：“這玩意是不是快要倒閉了，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同一時間，國家驚悚局的眾人也緊張了起來，唐青調集各個部門以及程序工作人員，來做研究。
    大家都想弄明白，驚悚遊戲的這一舉動到底意味著什麽。亦或者是，觸發了什麽條件才導致現在的情況發生。
    事情越傳越玄乎，不過是短短幾個小時。
    “驚悚遊戲完蛋了。”
    “驚悚遊戲終於要倒閉。”這種消息，就傳的沸沸揚揚，網上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