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4章 孰輕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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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風想過自己手上目前的這些事。
    最重要的還是廣東那邊非典的事情。
    尤其是章耀武已經上了心,那可真是邁出了最關鍵的一步,比打通什麽難搞的關係都管用。
    章耀武的能量,還是不錯的
    他在京城混跡多年,在各個圈子裏盤根錯節的關係網,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更別提他背後連著的那些利益鏈條,真要是動起來,牽一發就能動全身。
    要是這非典的事能通過章耀武的路子捅到中央層麵去,那可就真是燒高香了,比自己在這瞎忙活強一百倍。
    畢竟這事可不是小事,那是億萬人的身家性命啊!
    每一個數字背後都是一個家庭,都是活生生的人,這份分量,壓得人心裏沉甸甸的,說是頭等大事都嫌輕了。
    這麽一對比,梁風就更明確了優先級。
    大舅白玉章那邊追著的毒販案子,雖然也要緊,可跟非典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倒不是說毒販的事不用管,隻是眼下這節骨眼上,得先抓最要命的。
    他心裏盤算著,等非典這邊的事穩住了,再回頭幫大舅盯著毒販的動向也不遲。
    因為時不我待,馬上就要放寒假了。
    到時學生們四散開來,可就是大麻煩。
    所以這事,更不能等了。
    至於王立峰那邊,之前不是說要監控學校裏其他老師和校領導嘛。
    隨著海主任的事爆出之後。
    梁風也就是抱著有棗、沒棗先打三竿子的想法了,不在太當回事。
    雖說沒人明說海主任那事是梁風做的,可校園裏的傳言早就飛得到處都是。
    那些以前想找梁風麻煩的老師,估計也私下裏嘀咕著呢,海主任的倒黴是不是跟梁風有關。
    這麽一來,傳言反倒成了最好的警鍾,明明白白地告訴所有人,他梁風可不是軟柿子,不是誰都能捏兩下的。
    既然沒人再找麻煩,這監控老師的事,梁風也就暫時讓王立峰先幹著。
    他沒在太上心。
    眼下,真正讓他牽腸掛肚的,還是廣東的非典。
    為了能及時掌握情況,梁風早就跟林中虎交代過,讓他把那邊收集到的資料趕緊傳過來。
    他翻了翻桌上的日曆,心裏算了算,距離學校放寒假也就十幾天的功夫了。
    這個時間點太關鍵了,要是不能在寒假前把所有證據鏈都準備得妥妥當當,等學生們一放假,天南海北地往家跑,那疫情擴散起來可就沒法收場了。
    他的打算是,把證據遞上去,讓章耀武送到中央,最好能直接下命令,讓學生們暫時滯留在學校,這樣就能最大程度減少流動,擴散的幾率自然也就大大降低。
    可轉念一想,這事哪有那麽容易。且不說證據鏈要做到滴水不漏有多難,單是讓中央層麵重視起來,再下這樣的命令,就得過好幾道關。
    不過反過來想,學生們大多是年輕人,身體底子好,被傳染的幾率相對來說要低一些;而且現在廣東那邊的疫情,還沒到大規模爆發的地步,隻是在小範圍裏傳播。
    這麽一琢磨,梁風又覺得自己還有大把時間可以準備,可心裏那股子緊迫感卻半點沒減。
    沒辦法,時不我待啊。
    於是乎,他又拿起手機,給林中虎發了條催促的短信:“虎哥,資料收集的一定要細致,這事必須做到滴水不漏!”
    發完還覺得不夠,幹脆又補充道:“最好又快又好,如果不行,就在當地雇些人手,不怕花錢。”
    很快。
    林中虎的訊息就發了過來,“嗯,一定速戰速決。”
    梁風這才稍微放心了。
    ·······
    唐城刑警大隊的辦公室裏,煙味濃得都快凝成實質了。
    白玉章背著手在不大的空間裏轉來轉去,皮鞋底蹭著地板發出“蹬蹬”的聲響,跟牆上掛鍾的“滴答”聲攪在一起,聽得人心裏發慌。
    桌角的煙灰缸早就滿了,煙蒂一個個摞得老高,有的還冒著點火星子。
    這也說明,白玉章的煙是一根接著一根,沒完沒了的抽啊。
    沒辦法。
    案情到了在最關鍵的執行環節上,“哢嗒!”一下卡殼了。
    卡殼的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就是摸不準毒販陳三的最新動向和真實想法。
    這陳三說大了,在整個販毒鏈條裏是妥妥的中間商,上能搭上境外的貨源,下能聯係到各個零散的分銷點,簡直是串起整條毒線的關鍵繩結。
    隻要把他盯死了,順著他這條線往下捋,說不定就能把藏在內地的一個毒窩連鍋端了,甚至還能摸到上遊的大網。
    可現在的問題是,陳三天天縮在家裏,之前安插的幾個外圍眼線,連他的影子都沒撈著。
    以白玉章目前掌握的情況看,唯有梁風能接近,獲得第一手的資料了。
    想到這。
    白玉章猛地停下腳步,手指頭重重地敲了敲桌麵,煙灰缸裏的煙蒂晃了晃,差點倒下來。
    “哎。”
    一想到這。
    他又煩躁地踱步開了。
    按說以他現在的名頭,辦這點事不該這麽費勁。
    前陣子接連破了兩起大案,白玉章這三個字在警界都快成“神探”的代名詞了。
    就連東北那撥千裏迢迢趕來支援的緝毒警,剛到唐城就拉著他的手說“早就聽說白隊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那股子信任勁,都快溢出來了。
    這次聯合辦案,東北的緝毒警更是把寶都壓在了他身上,天天追著問進展,盼著他能領著他們打個漂亮仗。
    沒辦法。
    白玉章可是在公安部都掛了名的存在呢。
    可名聲這東西,有時候就像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得人喘不過氣。
    白玉章現在就是被名聲所累,架在火燒烤了。
    他甚至都有些後悔,腦子一熱找到了梁風。
    那孩子剛上大三,膽子不小,咬著牙就答應做線人了。
    可真到了要送監聽器這步,梁風卻打了退堂鼓,任他怎麽說都不鬆口。
    白玉章都能理解,這種事,不怕才是怪事呢。
    他重新坐回辦公桌前,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敲著,節奏亂得很。
    腦子裏跟過電影似的,翻來覆去就兩件事:一是這監聽器怎麽送才保險?那玩意做得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黑黢黢的不起眼,可關鍵是怎麽悄沒聲地放進陳三的住處。臥室的床頭櫃底下?會客廳的花盆裏?還是書架的縫隙裏?不管放哪,都得保證能監聽到有用的信息,
    二是這時間點對不對?陳三最近行蹤不定,萬一剛把監聽器放進去,他就換地方了,那不是白忙活?更要命的是,要是撞在陳三手裏,別說線索斷了,梁風這孩子的安全都成大問題。
    “滴答、滴答”。
    老濕掛鍾的指針一直在不斷的晃動著,聽的人心亂如麻。
    白玉章抬頭一看,謔,都下午五點了,知道這是梁風的下學點了。
    再磨磨蹭蹭下去,別說送監聽器了,陳三說不定都跑出唐城了。
    他趕緊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翻出梁風的號碼,手指一按就撥了過去,聽聽梁風想沒想出什麽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