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9月5日江城法租界碼頭
    折騰了幾天以後，第三共和國高層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軍方逐步撤出了租界，法租界很快恢複了繁榮，在這種情況下，王躍自然又開始出來浪了，法租界巡捕房羈押了大量的日本人，也扣押了大量的日商資產，可相對於日本人囤積在江城的物資而言還是太少了一些。
    在開戰之前江城就是日本經濟掠奪的重要一環，戰爭爆發後長江航運受到了巨大影響，大量物資無法外運，大大小小的日本洋行隻好將這些物資偽裝成本地商人的物資疏散存放在江城各處，這裏邊最安全的自然是法租界。
    如此龐大的物資，巡捕房自然無法全部掌握，很多時候都是把人抓走了，可物資卻沒有找到，可他們找不到不代表王躍找不到，擁有搜魂技能的王躍有太多渠道找到日本人的物資存放地，就好像眼前這間舊工廠，就是通過對一個外圍的日本浪人搜魂確定的位置。
    “司令，都是大米，上好的機製精米，足有五萬擔，咱們撈到了！”迷龍小跑過來，一臉興奮地匯報。
    “確定沒有活口了嗎？”王躍點點頭，對民國時期一擔的重量一直都有兩個說法，一說120斤，一說100斤，其實都沒有問題，說120斤是指市斤，而100斤則是民國時期的一斤，一斤接近六百克，一擔就是60公斤，五萬擔也就是三千噸的樣子，對於江城這樣一個巨大的糧食集散地而言真不算什麽。
    五萬擔看著很多，可按照一個士兵一天一斤半的消耗量，這些大米還不夠一萬人的部隊吃一年，當然，國軍的補給從來就沒有按照這個標準來，而且也不會給士兵吃這麽好的機製精米。
    “沒有了，就這四個浪人，四支南部十四式手槍。”迷龍心有餘悸地看著牆角四具身首異處的屍體，自家司令就是自家司令，還是這麽喜歡砍腦袋，就四顆腦袋，還擺了一個漂亮的小堆，幾個浪人臉上猙獰的表情都沒變，甚是駭人。
    “安放好爆破裝置就準備撤退。”王躍的目光又投向了遠處正在布置炸藥的周衛國，專業人士就是專業人士，用最少的炸藥徹底炸毀建築，就是專業的工兵部隊也幹不了這麽漂亮。
    “馬上就好！”周衛國拖著一卷電線一邊往外跑一邊回道，心裏邊卻是有些惋惜，雖然這些大米沒有之前的那倉庫東西值錢，可也是非常珍貴的，現在是戰時，這些大米可是能救活很多人的。
    “你們出去等我，我再搜索一下。”王躍點了點頭，這些大米並不多，完全可以裝進空間裏帶走，比起這些糧食來，他更關心的則是日本間諜藏從鄂局偷出來的十噸雷汞。
    兵工署的大老爺們一直到現在可能都還不知道他們從江城運走的部分原材料已經被日本間諜給調包了，可憐王躍從抵達江城就開始秘密合成疊氮化鉛，可也隻是弄了497公斤的疊氮化鉛，現在好了，幹一波就弄了十噸，雖然雷汞底火保質期沒有疊氮化鉛的長，可是沒關係，在目前情況下恐怕沒有彈藥有機會存放十年以上。
    將堆積如山的米袋子收進空間，就發現了被米袋子擋住的一個洞口，應該是這處廠房的動力室，原本安置在這裏的蒸汽機已經不見了，隻剩下一堆有鄂局標識的木桶，裏邊就是兵工署從歐洲高價進口的雷汞，為此他們還特地縮減了國產雷汞的產量，美其名曰要提高質量。
    實際上，別說是正規工廠生產的雷汞，就是小作坊生產的雷汞也一樣能夠滿足戰鬥需要，不然，八路軍哪裏來的底火，實際上未來的十幾年八路軍都是土法生產雷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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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鍾後，伴隨著一連串猛烈的爆炸，這處位於法租界的舊工廠便徹底坍塌了，因為控製了炸藥用量的緣故並沒有波及周邊，而王躍他們則乘坐兩輛雪鐵龍轎車在爆炸的煙塵之中飛馳而去，離開的時候還和趕來救火的租界消防隊以及巡捕房擦肩而過。
    這些天，法租界經常會發生爆炸，有時候還是自家軍隊在毀屍滅跡，所以，在到達現場前也並沒有人想著要封鎖街道，當然了，就算是封鎖也不怕，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查出什麽來。
    回獨立支隊辦事處的路上，江城的街頭已經沸騰了，原因居然是海軍雷擊艦隊主動出擊，於今日淩晨擊沉了日軍安宅號炮艦，日軍的保津號炮艦也被擊傷，我雷擊艦隊僅有一艘小型魚雷艇被嵯峨號炮艦擊沉，艦上官兵全部犧牲。
    別看安宅號隻是一艘七百多噸的小船，可也是鬼子所謂“揚子江艦隊”的中堅力量，可以最大程度打亂敵人的部署，延緩對方的進攻速度，哪怕隻是拖延一天的時間也是巨大勝利。
    抗戰以來，國軍也取得了不少勝利，可海軍卻是連一丁點亮點都沒有，甚至還幹出了沉船堵江的壯舉，天可憐見，如果能將那麽多軍艦撤到江城的話，這場戰役哪裏還會像現在這樣艱難，別提什麽鬼子飛機，因為就鬼子的那幾架飛機是真的沒法做到全麵監控。
    現在好了，除了空軍和陸軍以外，咱們的海軍也終於出來拚命了，我們吃敗仗，也不怕承受損失，我們怕的就是失去希望，隻要還有一絲一毫的希望，我們就絕對不會放棄。
    就在廣大市民交頭接耳地討論著雷擊艦隊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厲害的時候，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兩隊二十艘魚雷艇拖著濃重的黑煙從江麵上駛過，見此情景，江城市民忍不住歡呼了起來。
    別看鎮二魚雷艇老，可那個外型即便是到了半個世紀後的1938年也是毫不過時，設計非常有特色：與其說是魚雷艇，倒不如說是潛艇，它的甲板一直從船頭延伸到船尾，將整個船艙嚴嚴實實地遮蓋起來，上麵除了指揮塔和煙囪外幾乎沒有其他起伏在魚雷艇指揮塔的前部甲板並非水平，而是呈現出一個底麵為等腰梯形的斜四棱錐形，從前往後看是一個向上的斜坡；這樣的設計被稱作龜甲形甲板，其目的是及時排掉撲上船頭的浪花；一旦小艇的船頭被埋入浪中，則積水可以迅速從棱錐的左右兩側向旁邊瀉下；同時，尖銳的龜甲形甲板也可以減小船頭破浪時的阻力，就像是後世高速列車采用的流線型車頭，從而可以避免巨浪將這層甲板壓塌。
    隻是，在看到這些使用蒸汽機的魚雷艇後很多人都鬆了一口氣，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東西的戰鬥力有限，隻要聯合艦隊正常發揮就不會出太大的紕漏，淩晨的襲擊被很自然的歸結為一場意外，同時也對上峰讓他們密切關注對方魚雷艇部隊的命令不屑一顧，海軍馬鹿真的是丟人現眼。
    隻是，這些心態各異的家夥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就在他們心思急轉的時候有一個混在人群中的老六正在對他們進行搜魂，好幾個在大搜捕中逃脫的鬼子情報人員都露出了狐狸尾巴，不過不著急，這個可以慢慢來。
    與此同時
    國府海軍總司令部內卻是愁雲慘淡，海軍規模縮小後海軍上下都覺得沒有什麽，軍費少了，可也不用養那麽多軍艦了，大家一樣還是可以吃牛排喝紅酒的。
    可早就快被他們坑死的電雷係卻是突然又冒頭了，不僅買到了一堆老掉牙的魚雷艇，還取得了實實在在的戰績，這讓一向自詡海軍正統的海軍部坐不住了，說好了一起擺爛，你卻偏不要，真真的是氣死個人。
    陳總司令立即命令下邊的參謀們製定反擊計劃，可下邊的那些參謀們卻告訴他，海軍現有的軍艦並不具備穿越下遊雷區的能力，雖然打仗沒膽子，可海軍在布雷這一塊還是中規中矩的，加上時間充沛，此時的江城下遊水域已經被水雷嚴密封鎖住了，逼得日本海軍隻能老老實實的掃雷。
    麵對參謀們的解釋，陳總司令那是一個字都不願意相信的，雖然嚴密封鎖了航道，可為了方便“友邦”船隻正常通航，雷區也是可以讓500噸以下的小船通行的，說無法通行還不是擔心有去無回，可又能怎麽樣，總不能自己這個總司令親自率領軍艦去和日軍作戰吧？
    “厚甫兄，要不咱們也購買一些魚雷艇吧？”參謀長小心建議，海軍明麵上還有不少魚雷艇，而且都比電雷係的更加先進，可問題是，這些魚雷艇都不在長江流域，不少他們幹脆就調動不了，想要雷擊作戰，要麽就購買魚雷艇，要麽就用快艇捆綁著魚雷去撞擊敵艦。
    “買倒是能買到，買不到大國的買小國的，買不了新的買舊的，可怎麽運進來？”海軍總司令輕輕搖頭，海軍買不起軍艦，可買幾艘魚雷艇的錢還是能擠出來的，可問題是現在就算是買到了也運不進來，電雷係不是還有不少船就放在港島嗎？
    “我觀電雷係的那種輕型魚雷艇也可以，最起碼可以讓日本人難受不是？”參謀長並不認為電雷係的魚雷艇還能繼續擴大戰果，就那種蒸汽魚雷艇的航速，在敵人有防備的情況下就幾乎不可能取得戰果。
    “還沒有摸清保護傘公司的運輸渠道嗎？”陳總司令更感興趣的還是渠道，如果對方願意，他希望通過這條渠道將東南的一些小型艦艇弄進來。
    “根本就查不到，我們就連軍政部折抵的那些物資是怎麽運出去的都搞不清楚，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們手裏還有不少的同型號魚雷艇。”參謀長苦笑搖頭，為了查清這個事情他求了不少人，可卻都一無所獲。
    “漢斯的這款魚雷艇不是應該在上次大戰前都拆解銷毀了嗎？真真的是很奇了怪了。”陳總司令一想起那種老舊的魚雷艇就一陣陣頭疼，連漢斯海軍部都搞不清楚的事情偏偏還就發生了。
    “不管拆沒拆，還有戰鬥力就行，歐陽格利用那八十艘魚雷艇就可以組織上千官兵和同等數量的後勤人員，長此以往，海軍內部也會人心浮動，總還是有人看不懂你我的苦心啊！”參謀長無奈搖頭，
    “百年海軍，船隻可以買，可是官兵不行啊，我們還不是為了多給國家留下一些骨血，戰爭總會結束，海軍總要重建，沒有人怎麽辦？總不能還讓歐陽格那幫人上吧？”總司令說話的時候有些痛心疾首，不管別人相不相信，反正他是相信了。
    如果王躍在這裏一定會給他一個嘴巴，國家都亡國了，還留著你們做什麽？難道是要做漢奸嗎？國家到了現在的地步，所有人的軍人都該死，沒有誰是不能死的，吃牛排喝紅酒的更是該第一個死。
    “厚甫兄，歸根結底總要給基層官兵一些希望不是？”
    “拿什麽買？行營和財政部肯定不會追加一分錢預算給咱們的，上邊對海軍已經徹底失望了。”陳總司令苦笑不已，打不過的情況下盡最大努力保存實力有錯嗎？沉船堵江的計劃你們明明都批準了，怎麽還帶反悔的？
    “軍政部主導的第二次交易也沒有經過財政部和兵工署，據說是用一些庫存物資抵償的，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參謀長的話沒說完，這種事情最終還是要總司令來下決心。
    “東西又運不出江城，保護傘公司要那麽多物資做什麽？”陳總司令蹙眉，戰爭爆發以來，江城的對外貿易量銳減九成，偶爾幾艘駛往下遊的輪船也是日本海軍的重點關注對象。
    “應該是已經和那些雜牌軍做了交易，軍統的人查過，幾個物資屯基地都光了。”參謀長笑著解釋。
    “聯係一下對方，我們也可以購買，不管是咱們海軍的物資，還是‘那些’物資都可以。”陳總司令思考了一會兒，總算是下定了決心，至於“那些”物資，則是海軍幫助押運物資的“損耗”，畢竟這一路上都有鬼子飛機轟炸，也會沉船，損失自然不小，至於到底損失了多少，那就隻有海軍自己知道了，還有就是很多物資在到了江城以後卻沒人來提貨，或者是貨主死了，亦或是貨主把東西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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