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兩輩子初心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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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皇子嘴角上揚,笑出聲來,狠戾又可怖,眼眸深處卻不見笑意,反而藏著淬了毒的冰冷。
    “葉楠喬,你真真是丟人丟到了極致。”
    “如若本宮是你,早就揣三尺白綾拋在喬老太師府的門樓上,踩著木凳上吊了。”
    二皇子毫不遮掩內心的狂濤惡念,將滿腔怒火凝成鋒利的毒刺,每一根都瞄準了葉楠喬的生機,狠辣地刺向她的小命。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蠢!”
    “愚不可及!”
    話音剛落,二皇子仍舊餘怒未消,他俯下身子,粗魯地伸手將葉楠喬再次扯到麵前,意圖繼續緊緊掐住葉楠喬的咽喉。
    葉楠喬護著小腹,眼眶裏蓄滿恐懼疼痛的淚水,聲淚俱下哀求著“殿下,我知錯了。”
    “我真的知錯了。”
    “我知悉殿下憂慮謝侯夫人久矣,想著替殿下除掉心腹大患,解殿下心頭憂慮這才貿然前去認親宴。”
    “殿下,外祖父他老人家刀子嘴豆腐心,嘴再硬,話說的再狠,遇我生死攸關之際,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殿下,我還有用。”
    “我還有用。”
    葉楠喬不敢再提什麽虛無縹緲的琴瑟和鳴,恩愛纏綿,姻緣美滿的誓言,去妄求二殿下心軟動容。
    而是直接提最現實的利益和助力。
    二皇子的指尖輕輕在葉楠喬的脖頸處滑動,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有何價值?”
    “葉楠喬,你未免太過自負了吧。”
    “喬老太師乃清流領袖,何等重視清譽,你在眾人矚目之下備受非議,喬老太師卻未曾為你說過一句話。”
    “你自身已腐爛不堪,卻還玷汙了本宮的賢德之譽。”
    “再者,你對自己的分量難道心裏沒數嗎?居然還大言不慚地要為本宮除去心腹之患!”
    想到上京城甚囂塵上的流言蜚語,二皇子就恨不得掐死葉楠喬。
    這一刻,二皇子有些後悔。
    既後悔在上京的一眾貴女裏選中了葉楠喬。
    也後悔沒有聽南子逾的勸,發乎情止乎禮。
    到頭來,非但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沾染了一身腥。
    肅國公府的宋二才是他名正言順的正妻。
    豈料,正妻未過門,婚前苟且的側室就身懷有孕。
    他現在忐忑不安,生怕肅國公一怒之下入宮請求父皇收回賜婚旨意。
    屆時,他就是上京城最大的笑話。
    二皇子的臉色越來越冷,越來越沉,像是要滴出水來。
    “殿下,您再信我一次。”
    葉楠喬深感一陣寒意,仿佛一條冰冷的毒蛇緊緊盤旋在她的脖子上。
    她不知道何時那隱秘的毒牙會穿透皮肉,奪走她的生命。
    短短數日,一切都變了。
    “再信你一次?”二皇子的手指上移,挑起葉楠喬的下巴“好。”
    “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
    “那便再信你一次。”
    “三日。”
    “本宮給你三日時間。”
    “若你能在三日內成功贏回喬老太師與喬吟舟的接納,本宮將允準你依舊榮耀加身,以側妃的身份風光入府,與肅國公府的宋蕙寧共同執掌中饋,打理事務。”
    “否則……”
    “你隻得作為侍妾,乘一頂樸素的粉色轎子悄然入門。”
    “無需排列儀仗,亦無需舉行宴席款待。”
    “畢竟,侍妾之名不登皇族名冊,地位低下,不堪大禮。”
    葉楠喬瞳孔猛的一縮。
    侍妾……
    二皇子真的不是在刻意羞辱她嗎?
    “莫用這樣的眼神看本宮。”二皇子抬手,覆住葉楠喬的眼睛“哪怕隻是為了你腹中的胎兒,你也得全力以赴。”
    “無能愚蠢的婦人,不配誕下本宮的長子。”
    “一切,都看你的表現了。”
    “走吧。”
    “抓緊些時間。”
    “本宮等你的好消息。”
    葉楠喬腳步踉蹌地站起,急匆匆地奪門而逃。
    一瞥之下,隻見二皇子輕拈一塊簇新帕巾,細致地拭過每一根手指。
    仿佛……
    仿佛她是不潔的汙穢。
    仿佛……
    仿佛往日的親密無間、情意綿綿不過是鏡花水月。
    二皇子若有所感,抬頭挑眉。
    葉楠喬受驚似的,“啪”的一聲闔上房門,提著裙擺,悶頭朝府外跑去。
    沒有退路,隻能一條路走到黑,置之死地而後生。
    隻要能證明自己的價值,她就是能生下二殿下長子的側妃!
    長子。
    非同小可。
    葉楠喬竭力讓自己忘記被狠狠扼住喉嚨,幾乎令她窒息的驚悚感。
    就如同施展了神秘的祝由秘術,失魂落魄地引誘夢境一般,在心底無聲無息地燃起了野心的火種與欲望的烈焰。
    不能回頭。
    也不想回頭。
    她清譽盡毀,若是再失去二皇子,就隻能苟延殘喘。
    葉楠喬剛出府,二皇子就安排侍從暗中跟上。
    二皇子對葉楠喬的腦子深表懷疑。
    半個時辰後。
    二皇子騰的一下站了起身,不可置信,失聲道“她做了什麽?”
    侍從“葉大姑娘跪在忠勇侯府外。”
    “瘋了。”
    “真是瘋了。”
    二皇子來回踱步。
    ……
    忠勇侯府。
    前腳,顧榮剛剛安撫好深陷離愁別緒,身體有些微恙的謝老夫人。
    後腳,就聽婢女來報葉楠喬負荊跪於府外,聲淚俱下的懺悔,乞求她的原諒。
    顧榮眸光閃了又閃。
    這又是鬧那出兒?
    顧榮不免多想了幾層。
    明明,葉楠喬已經是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境地,偏生還不消停,仍然上竄下跳。
    “青棠,派武婢分別給喬老太師府、葉學士府、二皇子府遞消息。”
    “尤其是二皇子府。”
    “遞消息之際,盡量將動靜鬧的大一些,迫使二皇子不得不出麵。”
    誰讓葉楠喬腹中有二皇子的骨肉。
    那才是真正的燙手山芋,碰都碰不得。
    “流雨,攜忠勇侯府的腰牌,速去延請太醫,就說本夫人因受驚擾,心緒劇烈起伏,以致舊疾複發。”
    這出由葉楠喬拉開帷幕的大戲,必須得所有角兒到場後,她才能開嗓登台。
    青棠和流雨,匆匆離去。
    “夫人。”
    又是一道染著焦急的聲音響起。
    “夫人,表姑娘她……”
    表姑娘?
    顧榮眼角微微一抽,朱唇輕啟“向蓉月?”
    前來稟報的婢女點點頭“表姑娘她也跪在了府門外,求老夫人和夫人給她一條生路。”
    “府外聚集了不少百姓,議論紛紛。”
    顧榮:不是,向蓉月湊什麽熱鬧?
    什麽叫求她給條生路?
    什麽生路?
    入侯府做貴妾嗎?
    兩輩子了,向蓉月還真是初心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