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得了哪種病？’
    【嗯……】
    係統發出一串類似手機振動的聲音，沈初梨蹙眉疑問。
    ‘嗯是什麽意思？’
    【小炮灰你也知道，小說路人甲的劇情線很片麵，原身得的絕症僅存在於她自殺後，女主與旁人的討論裏，多少帶些主觀猜測。】
    ‘說點我不知道的。’
    【所謂的絕症其實沒有具體病因，算是個……bUg？】
    沈初梨心口一滯，聽著身後顧北霄漸近的腳步聲，急聲命令道：
    ‘既然是係統bUg，你們負全責，先把我的病症隱藏起來，等主係統有定論後再說。’
    【收到——！】
    係統應聲配合，幾乎眨眼間，沈初梨吐的血，以及唇邊血跡就消失不見。
    等顧北霄趕到時，隻覺眼前一陣恍惚。
    他分明看到地上有紅色的血，難道剛才是錯覺？
    “去鎮上的醫院檢查一下。”
    顧北霄聲音格外冷肅，眸光中卻盛滿了擔憂。
    “胃不大舒服，喝雞湯有點惡心。”
    正說著，其他人也聞聲跑來，顧母忽然掩唇驚呼，“小梨最近還格外嗜睡，莫不是……有了？”
    沈初梨無奈失笑，有句話說的不假：春困秋乏秋盹冬眠。
    她嗜睡純粹就是懶罷了。
    可其他人的情緒已經完全被調動起來，顧北霄抱著她的手勁緊了緊，顧父皺眉認真把脈。
    在如此情況下，沈初梨不由得緊張起來，擔心係統屏蔽的不完全，會讓顧父看出問題。
    “沒懷，就是受風了，最近吃點清淡的。”
    聞言，兩人同時鬆了口氣，顧北霄的心髒還在砰砰狂跳，喃喃地重複。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顧母趕緊係上圍裙，“等著，媽去給你煮碗清湯麵。”
    *
    自那天過後，沈初梨的身體再沒出現過類似的問題。
    主係統也有了回複，既然絕症是bUg，還會耽誤沈初梨完成任務，那就暫時屏蔽病痛影響。
    等兩年期限一滿，就會以意外或是猝死方式助她脫離任務世界。
    對於這個結果，沈初梨和係統都很滿意。
    她開始給宋闖的老戰友寫信，著手完成最後的任務。
    南省的冬天會下雪，氣候也比海島寒冷。
    宋逸安兄妹倆身體不太適應，生了好幾場小病，直到春節前才漸漸轉好。
    自從顧大哥夫婦二人離世，顧家已經許久沒有過如此熱鬧的春節了。
    除夕那天，全家人換上新衣，孩子們在院子裏放炮竹，大人們則在屋裏做年夜飯。
    隔壁朱嬸的女兒孝順，過年放假回家給安裝了新電視，便邀請顧家一起來看春晚。
    沈初梨對電視機裏的歌舞表演興致缺缺，枕著顧北霄的肩昏昏欲睡，直到眾人被某小品的包袱笑到，將她吵醒。
    揉揉眼睛，聲音還有些困倦，“倒計時結束了嗎，什麽時候唱難忘今宵。”
    “還早著呢。”顧北霄語氣輕柔，“等到時間我會喊你。”
    沈初梨點點頭，繼續睡去，直到再次被叫醒，電視機裏的主持人已經開始倒計時。
    宋逸安興奮得上躥下跳，被妹妹宋清歡嫌棄地躲進顧以寧懷中。
    “3、2、1！祝屏幕前所有的觀眾朋友們新年快樂！”
    門外的爆竹聲轟然炸開，沈初梨被顧北霄捂著耳朵，又向上拽了拽圍巾，遮住她小半張臉。
    抬眸望見他眼中倒映著煙火的璀璨，沈初梨無聲唇語：
    ‘新年快樂……’
    那一瞬間，再鳴響的爆竹聲，也抵不過顧北霄刹那心動。
    *
    年後沒幾天，沈初梨收到了一封信，是顧北霄去石墨鎮辦事時，順便捎帶回來的。
    顧以寧好奇地拿起信封，“咦？好像是從某軍區寄過來的。”
    沈初梨接過信封，正準備找剪刀拆開，一把剪刀剛好遞到她麵前。
    顧北霄給完剪刀就走開，但也並未走遠，狀似在調試鍾表，實則耳朵高高豎起，一心二用地觀察沈初梨的反應。
    見她讀信時異常沉默，他又自然地拿起抹布，邊打掃衛生邊往她身邊靠，存在感極強。
    放下手裏的信，沈初梨瞥他，“礦上今天沒事嗎？”
    “……有。”
    聞言，她明知故問道：“那你還站在這幹嘛。”
    “那我走了。”
    顧北霄收回目光，又忍不住看向沈初梨手中的信紙，企圖看穿上麵寫的內容。
    “我真的走了。”
    察覺沈初梨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顧北霄眼底充滿失落，兩三步路程，愣是讓他慢悠悠用了十多秒。
    就在這時，沈初梨忽然開口，“你就沒有想問的？”
    一句話將顧北霄瞬間拉回，三步並作兩步迅速彈到沈初梨身邊，觀察著她的表情，語氣試探道：
    “是誰的信。”
    沈初梨挑眉，“你取信的時候沒看見？”
    “看見了。”
    “那怎麽不早問我。”
    顧北霄低頭沉默片刻，“我怕問多了你不開心。”
    沈初梨：“……”
    她脾氣也沒那麽差吧？
    嗯……好像確實不太好。
    可她從未刻意刁難過顧北霄，這家夥也太安分守己了。
    隨後沈初梨給顧以寧使了一個眼神，“小寧，帶妹妹出去玩。”
    明白這是大人要談正事的意思，顧以寧抱著宋清歡二話不說地離開，臨走前還順便關上了門。
    此時屋內就剩下沈初梨二人，見顧北霄攥緊拳頭不語，不禁有些疑惑。
    “我……”
    誰知話音未落，就被顧北霄打斷，他語氣急促，聲音有些破碎。
    “我不要離婚。”
    “？？？”
    沈初梨滿頭霧水，“誰要跟你離婚了。”
    “寫信的人是你曾經的追求者吧。”顧北霄垂眸，表情難掩鬱色。
    “當然不是。”沈初梨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到底在說什麽。”
    隨後，顧北霄從衣服口袋中掏出個木盒，打開後，裏麵是一枚一等功徽章，不敢看沈初梨的表情，隻低頭道歉。
    “對不起，我沒忍住打開了這個盒子。”
    在如今這個年代，一等功徽章的份量，相當於一張明晃晃的‘好人卡’，是軍人獲得至高榮譽的象征。
    所以顧北霄理所當然的以為，寫信的人一定特別愛梨梨，才會將如此珍貴的物件相贈。
    得知真相，沈初梨險些被氣笑。
    “你說的沒錯，這枚一等功徽章確實來自喜歡過我的人。”
    “媳婦兒……”
    顧北霄眼眶瞬間紅了，拉住沈初梨的手不放。
    大喘氣的沈初梨又補充了後半句，“這是宋闖的一等功徽章，他曾經的戰友代為保管，物歸原主罷了。”
    宋闖死後，原身匆忙帶著孩子離開海島，軍部下發的一等功徽章便由宋闖的戰友王猛營長代為保管。
    沈初梨主動聯係上對方後，王猛將這枚一等功徽章與信件一並郵寄過來。
    顧北霄遲鈍了好幾秒才想到宋闖是那位‘亡夫’。
    “你先別說話。”沈初梨指腹摁住顧北霄的嘴唇。
    “我隻告訴你一句，宋闖的死因不簡單，他很可能是被人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