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請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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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衛矛來了?快請。”
    謝玉惜在偏室裏見人。
    衛矛回來,隻為傳一句話:“陸二老爺和伯爺打了聲招呼,昌祺郡主身體不適,夫人您辦的封誥喜宴,她就不來了。”
    “這個我知道。”
    謝玉惜覺得奇怪,也不必特意再來告訴她一聲吧。
    衛矛笑道:“陸二老爺周到,說是您嫁到伯府以來,辦的第一場喜酒,卻恰好碰到昌祺郡主身體不適,怕您,怕您……”
    怕她多心。
    謝玉惜當然多心了,不過不是心裏不舒服,而是很多的疑惑。
    “陸二老爺和伯爺私交很好?”她問。
    這個不算是秘密,雖然梁仲驍並不借此炫耀什麽。
    衛矛道:“伯爺和陸二老爺私下走得很近。”
    “難怪。”不過是一場宴席,陸二老爺生怕得罪了伯府似的。
    謝玉惜繼續問:“陸二老爺和昌祺郡主……和睦嗎?”
    衛矛頓了頓,訕訕道:“如夫人所猜,是不大和睦。”
    這個其實也不是秘密。
    熟悉這兩夫妻的都知道,兩人一直都鬧得不可開交。
    衛矛問道:“夫人此前認得郡主?”
    謝玉惜搖頭一笑:“我何德何能認識郡主?”
    昌祺郡主出身皇室,雖然定居桐源,但也不是桐源普通官宦人家可以來往的。
    她外祖父和生母大周氏還在世,興許與昌祺郡主有些緣分。
    隻憑謝家,卻不可能。
    “那夫人如何猜得出……”
    謝玉惜道:“郡主要是抱恙,她的親信自會告訴我。”
    昌祺郡主卻連這種借口都沒有找,明擺著就是不想來。
    但送禮卻出手不凡。
    想必賀禮也不是出自她之手,或許是陸璟,亦或者是陸家其他人。
    總之不是昌祺郡主本人。
    衛矛笑道:“夫人心細如發,您既然都明曉,屬下回去複命了。”
    謝玉惜讓佩蘭送他,又道:“這等小事,我不會忘心裏去,你是伯爺的左膀右臂,以後不必為了這點小事特意跑回來。”
    衛矛卻恭敬作揖,道:“夫人,伯爺重視您。這一趟屬下跑的不冤枉。”
    謝玉惜就隻好受了。
    等人走了,秦媽媽在旁邊道:“原來陸家是夫妻打架……”殃及了謝玉惜。多心的人隻怕是會覺得,她不受昌祺郡主待見。
    “沒有的事。”
    謝玉惜道:“伯爺和陸二老爺既是好友,以後有的是機會和昌祺郡主見麵。”
    想到昌祺郡主,便在心裏咂摸了一遍郡主的身世。
    她父親瑞王是朝中存在感最低的王爺,但卻在其他幾位王爺爭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名聲漸起。
    甚至被大乾皇帝重新放在了眼裏。
    但瑞王依舊遠離紛爭。
    還將寶貝女兒嫁給了不大起眼的陸家。
    說是不起眼,陸家也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謝玉惜恍然想起一件事:“媽媽,我記得陸家大老爺在翰林院裏待了很多年吧?”
    之前父親為她請過京城裏來的教養嬤嬤。
    嬤嬤和謝元昌一起,為她和謝湘憐淺說了些桐源大戶人家的事。
    這裏麵就包括陸家。
    當時秦媽媽也在。
    秦媽媽道:“是,但是陸家大老爺和陸家二老爺已經決裂多年了。”
    這也是謝玉惜記憶最深刻的地方,她道:“沒了大老爺的陸家,就更不起眼了。您說在瑞王這等貴人眼裏,究竟看中陸家二老爺哪一點,才舍得讓昌祺郡主嫁給他呢?”
    這個問題她曾問過嬤嬤。
    但是嬤嬤沒有回答她,謝元昌也沒有。
    秦媽媽當然也不能回答。
    依舊是謝玉惜心裏解不開的謎題。
    這讓她對大名鼎鼎的昌祺郡主越發好奇。
    秦媽媽惦記謝家的事,她道:“夫人您說明兒個小周太太和二姑奶奶都會來嗎?”
    謝玉惜微笑:“會吧。”
    不親眼來看看,她們怎麽甘心呢?
    齊家。
    齊汝望臉色陰沉沉的,謝湘憐從董氏哪裏站了規矩回來,就看到丈夫頂著很難看的一張臉,坐在圈椅上等她。
    “齊郎,怎麽了?可是今天在衙門裏累著了?”
    齊汝望雖然中了狀元,但他祖父升遷在即。
    大伯也在京城裏當官。
    一門三位京官,未免太紮眼。
    且朝中一直有避嫌的規矩,就隻得犧牲他先回來桐源當個正品六的官,等到時機成熟,再調任、升遷、回京。
    “你怎麽把這個藏起來?”
    齊汝望遞給謝湘憐看的,是一張請帖。
    謝湘憐一看就認出來了。
    謝玉惜給的帖子,她反複看過很多遍,帖子都被她摸的褪色了。
    她故作鎮定走進去,笑道:“一個封誥的喜宴而已,齊郎,你這是怎麽了?”
    齊汝望也覺得自己好像小題大做了。
    他微微和緩臉色,皺了眉:“大姨姐既然下了請帖,你怎麽不和母親說?明天就要赴宴了,你難道不去?”
    謝湘憐冷笑:“她隻下給我,又沒下給婆母,說明她根本就不想請齊家過去,我,我幹嘛要給婆母!說不得婆母看到生氣,還要再罰我。”
    她揉著手臂,眼睛紅紅的:“婆母今天又讓我頂著茶盅站了一個時辰,我胳膊都僵了。”
    齊汝望拉她坐下,給她揉手臂。
    “大姨姐怎麽沒請齊家?寫的不就是宴請齊家?這麽大的事,你也不和家裏說?”
    謝湘憐很生氣:“多大的事!”
    又不敢太生氣,變著法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婆母看不起那等武將,我就是怕婆婆看了生氣,才藏起來的。”
    文官家裏多少都有點瞧不起武將。
    封爵再高,在他們眼裏也隻是區區“武夫”。
    但這隻是大家私底下的態度罷了。
    在明麵上,誰不把西寧伯當個人物?
    齊汝望道:“到底是姻親,請帖給母親,讓母親做決斷。”
    給了董氏,董氏必是要去的。
    謝湘憐臉都白了。
    她道:“齊郎,我一個人……”
    “你到底在怕什麽?”
    齊汝望凝視著她。
    “沒,沒有啊。”謝湘憐越是想裝出泰然自若的樣子,越是慌張,攥著衣角的手指,已經出賣了她。
    齊汝望拿著帖子去找董氏。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腦子裏總是想起那天在謝家喝醉了,小丫頭們說的話。
    說梁仲驍和大姨姐很般配。
    他跟湘憐竟不如那一對璧人。
    他倒想看看,連襟和大姨姐到底是怎麽的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