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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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衛矛跑了一趟陸府。
    陸璟早知梁仲驍可能會來興師問罪,即便不來,待弄清楚了事情經過,他也要親自去西寧伯府賠罪。
    “是仲驍讓你來的?”
    陸璟親自接見了衛矛。
    衛矛不假辭色,委婉指責了陸璟縱容小妾傷他家夫人,最後拂袖道:“我家夫人受驚躺病倒,現在還起不來床!”
    陸璟臉色發僵。
    實在沒想到,會鬧到這個地步。
    他二話不說,作揖認錯:“是我之過,我這就命人請府醫……”
    “不必了。”
    衛矛一邊拒絕,一邊躲開陸璟的大禮。
    他是代伯爺來的不假,但卻不能真的受了陸家二爺的大禮,這要是傳到陸璟大哥的耳朵裏麵,就不好了。
    陸璟十分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隻好保證,自己一定會上門賠罪。
    衛矛把話帶到,任務完成,心滿意足離去。
    陸璟快步回到內院,去找昌祺郡主,別扭地同她道:“明日天一亮,你就帶著補品去探望仲驍夫人。”
    昌祺郡主冷哼一聲。
    陸璟作揖:“當我求郡主您了。”
    “你那愛妾,你打算如何處置?”
    昌祺郡主冷眼看著自己的丈夫。
    但凡他敢心慈手軟,她便讓紅綃死在這件事裏。
    陸璟倒也分得清輕重緩急,毫不猶豫道:“我會禁她的足,半年不許她出來。胳膊既傷了,也是她自作自受,不許大夫給她醫治。”
    昌祺郡主一氣兒說道:“給我撤了她的人手。還有府裏被她買通的仆從,通通發賣。你私下裏給她的鋪麵,全都收回來,充入公中。”
    “好,充入你私庫,如何?”
    陸璟一退再退。
    昌祺郡主冷臉道:“本郡主稀罕你的髒東西?”
    陸璟心裏不痛快。
    他的東西怎麽就是髒東西?
    但也不敢與昌祺郡主計較,西寧伯府主母因為陸家一個小妾病倒,若非昌祺出麵在女眷裏走動,這事擺不平。
    “明兒我就去看望玉惜妹妹,你叫你的人,好生備著厚禮。”
    昌祺郡主說完,便上榻要睡。
    陸璟打算留下來,隨著她的腳步,在她身邊坐下說:“我知道,不敢麻煩郡主。”
    “你想幹什麽?”
    昌祺郡主提防地看著他,陸璟眼神曖昧,昌祺郡主抬手便給了他一個耳光。
    雖然未言明,眼神再清楚不過:你也是個髒東西。
    陸璟折了顏麵,卻不敢與女子動手,更不可能打嫡妻、郡主。
    他惱怒地瞪了瞪眼,怒氣衝衝地走了。
    如墨過來道:“郡主,您……何必同二爺動手。”
    昌祺郡主不以為意:“我還同他溫存不成?!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本郡主憑什麽聽他的!”
    她出身皇族。
    從前父親瑞王雖不受皇帝寵愛,到底也是王爺,何況她自幼在頻繁行走宮中,她本人很得太後與皇帝寵愛,所以親姐姐沒有封郡主,她卻封了。
    從小就過著眾星拱月的生活,她決不會為一個男子低頭。
    哪怕這個人是她夫君。
    如墨心知,隻要瑞王與郡王,還有大姑奶奶都還在,郡主便有囂張的資格。
    所以不再勸解。
    昌祺郡主想到明日能去和謝玉惜說話,心情極好,哼著歌除妝。
    桐源衛。
    衛矛複命的時候,聽到梁仲驍說:“我想讀書,應該先從什麽書讀起?”
    “……伯爺,您想讀書?”
    衛矛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他走過科舉之路,失敗之後在伯府裏做了梁仲驍的侍從很多年,遊走在各大武將世家,自是知道這些將士們,從不讀書。
    像梁仲驍這樣能粗認得幾個字的,已是少數。
    乍然一聽梁仲驍要讀書,仿佛還不是多認幾個字那麽簡單,便覺得驚奇。
    “這個,您先讀啟蒙書吧。”
    衛矛撓撓頭,生怕梁仲驍拒絕。
    弱冠之年啟蒙,聽起來多羞恥。
    梁仲驍不覺恥辱,便道:“你替我找齊書。你要是忙得過來,就由你教我,要是忙不過來,給我請一位先生,就住在桐源衛裏。束脩好說。”
    見主子下了決心,衛矛不敢怠慢,說:“容屬下搜尋幾日,若有合適人選便引薦給您。”
    衛矛見梁仲驍沒有別的事,悄然退下。
    出了門,嘴角翹了翹。
    從前他也勸說過梁仲驍,雖為武將,不通文賦難免失了眼界格局。
    梁仲驍雖有意念書,然而衛所裏諸事繁忙,他又已是弱冠之年,不如幾歲小兒學得進去,也就屢屢擱置。
    衛矛感歎:“英雄難過美人關呐。”
    他說百句,哪裏抵得上夫人提起個一句半句來得有效?
    次日。
    “好妹妹!你沒生病吧?”
    昌祺郡主帶著半輛馬車的厚禮,過來探望謝玉惜。
    做戲做全套,謝玉惜躺在床上,起身笑道:“我沒事,都是裝的。”
    昌祺郡主笑吟吟道:“委屈你多裝幾日,我天天來陪你,好不好?”
    “郡主有此意,我倒要病上半個月才好。”
    謝玉惜笑眯眯的。
    二人有說有笑,昌祺郡主將陸璟如何處置紅綃,仔仔細細說給了謝玉惜聽。
    謝玉惜問昌祺郡主:“您解氣了?”
    昌祺郡主輕哼:“一點點吧。”
    這種不知死活的妾室要是放在皇宮之中,早就被杖殺了。
    陸璟根本就沒有機會袒護。
    女人之間體己話多,謝玉惜叫人奉茶進來,又問昌祺郡主:“二爺禁足她半年,郡主雖說能清淨半年,可半年之後呢?郡主想過怎麽辦嗎?”
    昌祺郡主一愣。
    她還真沒想到那麽遠,便隻道:“等她放出來了再說吧,再有下回,我便不是禁足,而是——”
    “而是怎樣?”謝玉惜追問。
    昌祺郡主又愣了,好像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宮中隻會杖殺這等沒規矩的妾室,但她既然嫁到了陸家,雖然不怕陸家人指責她出手狠毒,卻怕外麵人說她善妒。
    昌祺郡主咬牙:“我可不想犯七出之條,本來是他們錯,最後倒成了我的不是。”
    她在這上麵吃了太多次虧。
    如今倒也學精明了。
    昌祺郡主看著謝玉惜微笑的樣子,便問:“妹妹有好主意?”
    謝玉惜笑道:“何不一本參上去,請宮裏的人來處置這位姨娘。”
    見昌祺很驚訝。
    謝玉惜便問:“宮中會不聞不問郡主的事嗎?”
    “那倒不會。”
    太後和皇上若是聽說她受了委屈,且還占著理,不會坐視不理。
    “郡主又為何猶豫?”
    謝玉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