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9 章 扶大廈之將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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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新城的反擊手段花樣頻出,防不勝防且步步緊逼,幕後的對手被打得應接不暇。

    而且最糟糕的是,如今媒體瘋狂地報道此事,徹底把他們給架住了。一時之間陷入了進退維穀的兩難局麵,他們也不知道是該硬著頭皮反擊,還是該放棄。

    而這時候,袁景燦提前安排的後手也出現了。

    首先是嶽岩拿著一份由袁景燦親自簽署的協議書入駐了愛遊科技。

    在這份協議明確提到袁景燦委托嶽岩在開曼群島、注冊成立了離岸公司&nbp;——&nbp;錦繡集團。

    錦繡集團將代理原來袁景燦手中所有占股公司的股權,整合資源,形成一股強大的合力,而袁景燦本人則擔任集團公司總裁。

    隨後,嶽岩又代表黑岩商務谘詢重磅宣布加入錦繡集團,成為錦繡集團的全資子公司,這一消息無疑為錦繡集團注入了一劑強心針,進一步擴充了集團的業務版圖與專業實力。

    而嶽岩本人則被任命為錦繡集團執行副總裁,同時,袁景燦作為董事長授權嶽岩在特殊時期代行總裁權利,以確保集團在複雜局勢下能夠靈活、高效地運轉。

    一天之後,欒宇琛的父親發聲欒宇琛發聲,同意愛遊科技正式宣布並入錦繡。

    兩天後,玖城的王宣東聯合嶽岩共同宣布,他將入職錦繡子公司愛遊擔任副總經理,並全麵負責遊戲業務。

    五天後,遊暢黯然辭去象牙科技總經理職務,象牙科技緊隨其後宣布並入錦繡集團。

    至此,錦繡集團在短短一周時間內,就強勢彈壓了整個集團內部所有不和諧的聲音,完成了初步的內部整合。

    隨後錦繡集團通過媒體發聲,表示集團各子公司會在完全公正透明的環境下接受財務稅收審核檢查,以正視聽,展現出企業的擔當與自信,打消外界的疑慮,重塑企業形象。

    緊接著,嶽岩又安排律師向臨州市中湖區&nbp;xx&nbp;分局正式提出要麵見錦繡董事長袁景燦先生的要求,並強調己方會依法依規維護袁景燦的合法權益。

    這時,被壓製許久的徐韜也開始發力了。

    之前袁景燦未雨綢繆讓他買的物資終於派上了用場。

    徐韜先勻了一部分物資給班主任陸海濤和分管就業創業的副校長王簡安。又把剩餘的物資全部送給了校長,直擊校方當下最迫切的需求。

    在特殊的大環境下,口罩、板藍根和消毒水成為了稀缺物資,有錢都買不到。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更何況徐韜拿出的還是如此珍貴的物資。

    另外,出於維護優秀畢業生的立場考慮,學校也是有理由站出來發聲的。

    最後學校還可以借此機會給封閉在校內的學生找個情緒宣泄對象,轉移他們的注意力,緩解校園內緊繃的氛圍。

    隨後臨州商學院率先發力,在校長的組織下聯合多所高校通過互聯網開啟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辯論賽。

    辯論主題“在複雜多變的市場環境下,金融政策應如何精準調控,助力民營企業突破困境、實現可持續發展?”

    之後副校長王簡安更是親自下場,通過紙媒發問“看不見的手該如何為民營企業的發展保駕護航?!”

    全篇王副校長痛斥個別企業不思進取,隻知道通過某些看不見的手在民營企業的發展過程中上下其手,嚴重打擊私營企業的經營積極性。

    言辭之犀利,用詞之大膽,就差沒直接告訴大眾他的愛徒袁景燦就是因為一些不正當的人為幹預力量蒙冤入獄的。

    王副校長的發言借助紙媒的傳播,頓時掀起了巨大的輿論波瀾,也為袁景燦爭取到了更多的輿論支持。

    輿論喧囂翻湧,然而沈一弦根本無暇顧及外界的紛紛擾擾。

    她在偶然間打探到袁景燦可能在堤藍橋的消息後,便開始了每日每夜的蹲守。

    她隻想在袁景燦出來後的第一時間看到他,哪怕隻是隔著遙遠的距離看上一眼,也會讓她心安許多。

    蹲守的第四天,沈一弦察覺到自己的喉嚨幹渴得厲害,還伴隨著絲絲發癢的感覺。

    不過她並未太過在意,心裏想著晚上隨便買點感冒藥吃下去,應該就能緩解症狀。

    可當她問遍了附近所有的藥店,居然沒有任何一家藥店有感冒藥出售。更離譜的是,板藍根這種普通的藥品,此刻竟被炒出了天價。

    無奈之下,沈一弦隻能回到青旅,倒了一大茶缸熱水喝下。隨後一頭栽倒在床上,悶頭睡了一覺。

    第二天,沈一弦睜開酸澀的雙眼,使勁搖了搖頭,然後又精神抖擻地前往堤藍橋。

    然而當她如往常一樣來到堤藍橋門口時,目光不經意間掃到兩個熟悉的背影,定睛一看居然是李澤陽和老沈。

    沈一弦下意識地舉起手,正想開口呼喚爸爸,可就在聲音即將脫口而出的刹那,她頓住了手。

    這個節骨眼上,如果老沈知曉了她的行蹤,肯定會劈頭蓋臉地把她罵一頓,然後將她強行帶回臨州。

    可是,她怎麽能走呢?她還沒有見到袁景燦。她始終堅信,袁景弦一定能夠平安無事地從這裏走出來的。

    一念及此,沈一弦迅速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有一棵高大的鬆樹,恰好能提供一些隱蔽。

    她貓著腰小心翼翼地躲到鬆樹後麵,緊張地觀察著遠處兩人的一舉一動。

    戴著口罩的李澤陽正神色焦急對著門口的崗哨,手舞足蹈地描繪著沈一弦的身高、長相“警察同誌,您見過這麽一個姑娘嗎?她大概這麽高,長頭發,大眼睛,說話帶著外地口音,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

    崗哨身姿挺拔,目不斜視,根本不理會李澤陽的話。

    半晌,見崗哨毫無回應,李澤陽肩低下頭,膀瞬間垮了下來。一旁的老沈,也是眉頭緊鎖,臉上寫滿了苦澀。

    這時,門衛大爺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慢悠悠地走過來操著一口濃重的滬市口音問道“你們說的是不是一個操著外地口音,二十出頭,長頭發大眼睛的小姑娘?”

    雖然大爺的口音聽起來有些費勁,但李澤陽和老沈卻驚喜地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喊道“你見過她?”

    門衛大爺伸出粗糙的手,摸著下巴上稀疏的胡子,回憶道“之前幾天,每天下午都有這麽一個小姑娘在附近轉來轉去,也不知道幹嘛!我還納悶呢,一個小姑娘天天來這兒晃悠,幹嘛呢!”

    李澤陽激動得箭步衝上前抓住大爺的手急切地問道“那她現在在哪裏?一般大概什麽時候會來?”

    門衛大爺麵露不悅,他用力甩開李澤陽的手嘟囔著“你問我,我問誰去,我就是值班的時候見過這麽個小姑娘而已,人家又不礙我事,我管人家那麽多幹嘛!”

    李澤陽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了,手足無措地鬆開手連連道歉“好好好,謝謝你,大爺;那我們自己再找找。”

    遠處的沈一弦,由於距離較遠,聽不清三人具體的對話內容,但通過他們的表情判斷李澤陽和老沈應該是知道她來過這兒了。

    她心裏想著,今天恐怕是不適合再繼續等下去了,於是轉身輕手輕腳地離開回到了青旅。

    第二天,當沈一弦再次登上前往堤藍橋的公交時,她感覺自己整個人腳步虛浮,每邁出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似得。她用力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甚至咬了咬舌尖,借助刺痛感來驅趕困意,就這樣一路熬到了堤藍橋。

    下車前,她習慣性地向四周瞥了一眼,就這一眼,她居然發現李澤陽的車隱蔽地停在馬路附近一棵樹下。

    猶豫了片刻,沈一弦決定坐過一個站,然後繞一圈走回昨天隱藏的那顆樹下,靜靜地繼續她的守望。

    到了傍晚,天色漸漸暗下來;沈一弦看到李澤陽的車駛離之後,這才疲憊地回到了青旅。

    然而,剛一走進巷子,眼前的景象卻讓她傻眼了。

    青旅門口圍滿了人,閃爍的警燈和救護車的鳴笛聲交織在一起,一群警察和醫生忙碌地穿梭其中。

    沈一弦震驚地看著這一切,直到耳朵裏鑽進周圍人的議論聲,她這才如夢初醒。

    原來知道自己住的青旅連續出現確診病例。

    霎那間,她感覺自己的世界瞬間崩塌了,恐懼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

    此刻她孤身一人漂泊在滬市,身邊沒有一個親人朋友可以依靠,甚至連一部手機都沒有。

    她的腦海裏也隻有一個電話號碼,那就是袁景燦的手機號,可打這個號碼根本聯係不上任何人啊!

    沒辦法了,沈一弦用力擠出人群,拿出布包數了數裏麵的錢,還有兩千多塊。

    她深吸一口氣,最後像是下定了決心般咬了咬牙,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回到了堤藍橋。

    蹲在白天李澤陽停車的樹後,沈一弦掏出一個還剩三格電的&nbp;p3。她緊緊地握住&nbp;p3,今晚她就得靠著這個&nbp;p3&nbp;幫她克服黑夜和病魔帶來的恐懼了。

    可一想到明天或許就能回到父親的懷抱,沈一弦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意,隨後她蜷縮在樹後沉沉睡去。

    五月份的滬市雖說已經不再是嚴寒,但是晝夜溫差還是有的,淩晨時分,樹葉上還是會掛上點點寒露。

    一覺醒來,沈一弦感覺全身像是被浸在冰水裏,寒意透骨,渾身無力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她強撐開沉重的眼皮,看了看已經升起的太陽,可耀眼刺目的光芒此刻卻無法給她帶來絲毫的暖意。

    她知道自己病了,而且病得不輕。此刻她終於褪去了堅強,口中虛弱地呢喃道“爸爸,你快來……”

    仿佛是上天聽到了她的呼喚,一輛白色&nbp;a4&nbp;緩緩駛近。

    沈一弦聽到發動機的轟鳴後,用餘光瞥了眼車牌;突然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從樹後滾了出來。

    李澤陽正專心開車,冷不防看到這一幕,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猛地一腳踩下刹車。

    隨後他和副駕駛的老沈對視一眼,兩人二話不說,立馬跳下車。

    “一弦,一弦,寶貝女兒!!!”抱起地上麵色慘白的女兒,老沈頓時老淚縱橫。

    看見老沈擔憂的臉,沈一弦慘然一笑,眼皮卻開始緩緩下垂,隨後便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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