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女檢查員也回過神來，看向柳鳶：“這……是第一次做飯？”
    柳鳶臉頰發燙，點了點頭，聲音細若蚊蚋：“嗯……想給我哥做頓晚飯……”
    年輕的女檢查員語氣溫和了許多，甚至帶上了一點安撫的意味：“沒事，給哥哥的第一次一般都不是很順利的。”
    “我們其實……不是來檢查天然氣的。”
    “我們是……超凡者治安協理員。”
    年輕女檢查員斟酌著用詞，同時不動聲色地將胸前的“燃氣公司”工牌稍微往裏翻了一下，露出了下麵別著的另一個不那麽顯眼的證件一角。
    她沒有直接說“懷疑你殺人”，但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結合之前論壇的彈窗和那些回複，柳鳶瞬間明白了他們的來意。
    她比剛才被發現廚房慘狀時還要窘迫。
    女檢查員看穿了柳鳶的窘迫：“網上的一些數據其實是有網警在監督的，不要發一些有歧義的東西，我們接到信息推送，職責所在，必須過來核實一下情況，排除風險。”
    “好了，既然是誤會，那我們就放心了。不過，廚房這樣……確實需要清理一下。”
    她指了指牆上的血點：“這種新鮮血漬，用冷水加點肥皂或者洗潔精，應該能擦掉大部分。頑固一點的，可以試試用白醋或者檸檬汁敷一下再擦。”
    中年男子也補充道：“地麵上的，如果瓷磚比較光滑，用濕拖把多拖幾遍應該就行。灶台上的油汙混著血漬，可能得用點強力去汙劑。”
    柳鳶愣愣地聽著兩位“協理員”十分自然地開始給出清潔建議，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劇情發展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前一秒還在懷疑她是“凶手”，下一秒就開始指導她怎麽打掃“案發現場”了？
    年輕女子甚至順手拿起灶台上柳鳶之前用過的抹布，走到水槽邊擰開冷水龍頭衝了衝，然後打上洗潔精，走到牆邊，對著一塊比較明顯的血漬擦拭起來。
    她一邊示範一邊說：“你看，用冷水，慢慢擦，別太用力把牆漆擦掉了。”
    中年協理員一聲不吭，拿起另一個幹淨的抹布，幫忙擦拭灶台。
    柳鳶看著眼前這魔幻的一幕。
    兩位穿著“燃氣公司”工裝的治安協理員，竟然在幫她清理“殺雞現場”？這服務也太……周到了吧？
    “怎麽好意思麻煩你們……”
    柳鳶回過神來，連忙上前想要阻止：“我自己來就好，真是不好意思，鬧了這麽大一個烏龍，浪費你們時間……”
    “沒事，執法也要有溫度，舉手之勞。”年輕女協理員笑了笑，手裏的動作沒停：“主要也是我們工作沒做細，信息核實渠道還可以更優化，不然也不會鬧出這種誤會，打擾到你了，就當是一點小小的補償。”
    中年協理員也擦完了灶台的汙漬：“是啊，反正我們的工作一般來說挺清閑的，待命就行了，這趟回去，估計也沒啥別的事做。”
    “下次可以直接讓賣家幫你處理一下的。”
    柳鳶猶豫了一會：“真的沒影響你們的工作？”
    中年男子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隻要沒有新的事件要我們處理，就算再耽擱三五個小時也無所謂啊，大夏環境還是不錯的，一般能影響到治安的事件好幾天都不一定出一例。”
    說完之後，他才注意到同事在瘋狂對他使眼色。
    他投去疑惑的目光：“怎麽了？發現可疑點？”
    然後，柳鳶替他解答了疑惑。
    柳鳶抓住女治安協理員的手：“姐姐，做菜，教教。”
    中年男子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幹笑一聲：“咳咳……那我也不會做菜，辛苦你了，我出去附近逛逛？一個小時之後我們走？”
    女治安協理員：“……”
    終究是她一個人扛下了所有？
    她感覺自己回去就能寫一本書了。
    偽造凶案現場，等執法員過來教我殺雞。
    ……
    一個小時後。
    中年男子敲了敲廚房的門，催了同事一聲。
    “差不多該走了。”
    話說的太滿，拉不下臉拒絕是這樣的。
    但也不可能真在這裏待個三五小時。
    所以一個小時，比較合適。
    “現在這個火候下油正好，好的，再等我五分鍾。”
    中年男子打趣一聲：“還指導上癮了？”
    又過了五分鍾。
    廚房門推開了。
    柳鳶和年輕女治安協理員從廚房走了出來。
    “可以，可以，學的挺快的，一個小時就學會了番茄炒蛋。”
    沒有諷刺的意思。
    別看指導了一個小時，但柳鳶非常固執，不讓她接手。
    非要說所有步驟都必須是她親手完成。
    所以有這樣的成績不錯了。
    唯一的代價就是，她嗓子有點疼。
    坐到沙發上，端起進門時柳鳶給他們倆準備的水。
    她忽然想起了什麽，語氣加重了幾分：“以後如果再有陌生人敲門，無論是檢查什麽，都要先確認對方身份，最好通過官方渠道核實一下，不要輕易給陌生人開門。注意安全。”
    柳鳶心中一凜，明白了對方的好意，用力點頭，把對方手中的水杯接了過來：“嗯！協理員姐姐也是，以後調查的對象看起來是窮凶極惡還是人畜無害，都不要亂喝別人給的水。”
    女協理員：？？？
    她這是被教育了？
    可仔細一想，好像確實有點道理……
    假設柳鳶是偽裝的很好的窮凶極惡之徒，她又喝了這杯水，還真就命都沒了。
    害，顏值害人不淺啊……
    ……
    至於柳鳶為什麽會下毒？
    別問。
    問就是蘇祈教的。
    或者說【我想睡覺】教的。
    他顯然很擔心小蘿莉的人身安全，害怕自己鞭長莫及。
    “寧教我負天下人，休讓天下人負我。”
    “防人之心不可無。”
    “執卡者三四五階，沒有進入戰鬥狀態的時候，其實很容易被偷襲的，保命三連，下毒，撒生石灰，蹬下三路，通常來說都能越一個小階。”
    可惜前兩者到現在都還沒有實踐的機會。
    倒是後者，在蘇祈自己身上實踐了。
    確實挺好用的，潰不成軍，毫無反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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